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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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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案子我接了。”
接到冯律师电话的时候，楼佳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压下心中的喜悦情绪，对对方态度的转变感到好奇。
“方便问一下是什么让冯律师改变了心意吗？”
手机听筒里传来对方淡淡的笑意，“亲耳听到那首歌比什么都有说服力，你的安排很用心。”
楼佳宁心想，这可不是我安排的，只能说连上天都在帮助小宇。
“多谢冯律师，那我们约个时间再详细聊聊。”
楼佳宁了解过，冯律师的胜诉率是百分之百，因此只要他愿意接这个案子，就说明对这个案子很有把握。悬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楼佳宁将这件事告诉了小宇。
钟柯宇接过楼佳宁递来的明信片，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我一直以为你没收到……”
“谁让你连我的电话也不写一个，要不是我妈刚好认识邮局的工作人员，这些明信片放到发霉也到不了我手里。”
命运兜兜转转，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予回响。
楼佳宁随手拿起一张明信片，念着上面的留言，把小宇念得不好意思了仍不罢休，憋了这么久，他终于可以在正主面前炫耀了，“有些人，分手说得那么决绝，结果偷偷给我写歌，寄明信片。”
钟柯宇哪能被他轻易拿捏，从抽屉里摸出楼佳宁收藏的乐队徽章，反击：“有些人，被分手了还偷偷去音乐节看我的演出，每次都站在第一排。”
楼佳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怎么知道我在第一排？你认出我了？”原先楼佳宁确实是怕被小宇认出，所以每次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挥手都不敢太大力，结果后来他发现小宇表演的时候很少看台下，只专注地弹着自己手中的贝斯。
钟柯宇找出自己手机里保存的演出视频，放给楼佳宁看。
原来如此。
每一张明信片都对应着一枚乐队徽章，钟柯宇可以清楚说出每张明信片都是什么时候在哪个城市寄的，楼佳宁亦然。
分开的时间被一张张明信片和一枚枚徽章串联起来，他们在每个节点无声又默契地诉说着心爱。
钟柯宇：“所以你最近在忙的事情就是这个？”
楼佳宁：“对啊，那晚在酒吧和我见面的就是冯律师，他说是因为你们唱的歌让他改变了主意。”
钟柯宇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乐队另外三人，转头就看见楼佳宁单手撑着脑袋，笑着看他。
福至心灵，他突然明白了楼佳宁在想什么，于是凑上前去，主动给了对方一个亲吻。
这点奖励怎么够？楼佳宁扣着小宇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赤裸”的自己，因为心爱意味着毫无保留。
“要是你把这个作为证据，那他们不都知道你暗恋我了？”
钟柯宇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暗恋又不丢人，而且我成功了……不对，我成功了吗？”
楼佳宁拉下他左侧的衣领，在肩膀处的牙印纹身处吻了吻，就是不回答。钟柯宇算是明白了，楼佳宁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无比享受这个过程。
楼佳宁还想继续，钟柯宇一把推开了他，拉好衣服，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去酒吧演出了。”
他们之前已经和酒吧老板说好了，洪轩他们并非每一天都有空，乐队四人凑不齐的时候，钟柯宇就一个人上台。
楼佳宁：“我陪你去。”
钟柯宇：“不用了，你还能每天陪我不成？相信我，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放心，我不会喝酒，也不会喝离开过我视线的饮料。”
楼佳宁确实还有工作要做，于是不再勉强，只一点，他让小宇换上了他的外套。
钟柯宇觉得他好小气，就因为自己穿了一次郑一杨的衣服，就一直耿耿于怀，找机会就要发作。
楼佳宁：“要结束的时候告诉我，我开车来接你。”
钟柯宇背上贝斯和他告别，“好。”
钟柯宇是第一次委托律师进行诉讼，很多流程都不清楚，好在冯律师很专业，会帮他梳理案件材料、确认证据，之后的便是走流程了。
钟柯宇对此并不着急，这段时间他过得很充实，下午排练，晚上演出，有时还能和乐队另外三人一起上台，空闲的时候就出去走走逛逛找灵感。要说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和楼佳宁见面的时间变少了。
每到了夜晚，楼佳宁就会生出无数怨念，怪小宇当初为什么要给他选这个专业，每天加不完的班，干不完的活。
相拥着入眠，便是他每天最大的期待。楼佳宁将头埋在钟柯宇颈窝，开玩笑道：“你养我吧，我不想工作了。”
钟柯宇：“好啊，只要你不嫌弃跟着我每天吃稀饭和咸菜。”
楼佳宁巴不得变成钟柯宇琴包上的挂件，小宇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对了，快过年了，你跟我一起回陵州吧？”
钟柯宇倒是愿意，只是他如果走了，就只剩他妈一个人在海城了。
楼佳宁明白他的顾虑，“叫上阿姨一起吧，我妈时常念叨她呢。”
钟柯宇还没和钟雪莹说这事，钟雪莹先给他打来电话，说叶叔叔买了两张游轮票，邀她一起去海上跨年。
钟雪莹语气里满是歉意，可看得出她的确很想去，钟柯宇自然是百分百支持，又说了自己要回陵州的事。
“你这次的事情多亏佳宁帮忙，改天等佳宁空了，叫上他一起来家里吃个饭吧，咱们提前团年。”
钟柯宇没开外放，但两人挨得近，楼佳宁清晰地听见了两人对话的内容。
“好，我知道了，一定把人带到。”
钟雪莹：“对了，这周天下午你抽个时间去见个人，是你叶叔叔朋友的女儿，今年刚毕业，比你小一岁……”
钟柯宇想捂住听筒已经来不及了，他清楚地看见楼佳宁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钟柯宇：“妈，我周天和乐队约了排练，没时间。”
钟雪莹：“你这孩子，怎么每次让你去见人你都推三阻四的？只是先见见而已嘛，合不合适再说。”
钟柯宇：“妈，我现在这样的情况，真的不考虑谈恋爱，您就别再给我安排相亲了。”
钟雪莹还要再说，钟柯宇已经先一步挂了电话，“律师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挂了妈。”
钟柯宇：“佳宁，我……”
楼佳宁：“这是第几次了？”
其实之前钟雪莹并没有这么着急，但自从上次出了郑一杨那件事之后，她心里就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联想到这些年钟柯宇一次恋爱都没谈过，钟雪莹更担心了。
于是隔三岔五的就要给钟柯宇介绍对象，钟柯宇越是拒绝，钟雪莹越是担心，如此循环往复，但她始终不敢问出那个问题，好像一旦问了，事情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因此不管被拒绝多少次，钟雪莹都不曾气馁。
钟柯宇也不知道这样的平衡什么时候会被打破，他曾以为只要一直拖延，他妈终有一天会放弃的。
直到此刻与楼佳宁对视，钟柯宇发觉自己错了，感情的事不该心存侥幸，这是对他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楼佳宁的轻视。
钟柯宇：“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但你相信我，我一次都没有去过。”
楼佳宁当然是相信小宇的，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小宇竟然没有想过要告诉他，难道不该两个人一起想办法解决吗？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想起高考之后他们分手的事，“如果阿姨不同意，小宇，你会和我分开吗？”
小宇那么喜欢音乐，可少年时的他，愿意为了钟雪莹放弃音乐，在他心里，家人始终摆在第一位。
如果某一天一定要让小宇在他和钟阿姨之间做选择，小宇有可能选择他吗？
楼佳宁没有这个信心，被放弃过的人会变得自卑。
钟柯宇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问题。而他的沉默已经是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