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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还是做点别的有意思 ...

  •   青谣长公主那一通登闻鼓,敲得惊天动地,泣血泣泪的控诉,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陈国皇帝的脸上,也抽在整个朝堂之上。

      她如此举动,无异于将皇家最后那层君明臣贤的遮羞布,彻底撕了下来,任人评说。

      震怒之下,陈国皇帝下了一道的旨:长公主青谣,行为失矩,扰乱朝纲,即日起,褫夺封号,收监候审。

      消息传到后宫,皇后如遭雷击。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是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明珠,她不顾仪态,跑到皇帝日常理政的宣政殿外,为女儿求情。

      皇帝拒绝见她,只有御前太监出来传话:“陛下有旨,皇后娘娘请回吧。陛下说长公主之事,没有回转的余地。”

      殿内,陈国皇帝面沉如水,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在御案上:“她哪里还有半分像是朕的女儿!梁家之事,朕自有决断,她不为朕分忧解劳也就罢了,桩桩件件,都只知给朕添堵!敲登闻鼓?当众诉冤?她这是要把朕的颜面,把陈国的国体,都踩在脚下!”

      一旁太监跪下。

      他对这个女儿的失望与恼怒,已然达到了顶点。

      三皇子陈青云还向陈国皇帝建议:既然长公主与驸马如此夫妻情深,不如就将他们关押在一起吧?也好让驸马临死前,能互相“慰藉”一番。

      这个恶毒的建议,竟被暴怒中的皇帝默许了。

      于是,青谣长公主被剥去了身上所有华贵的服饰和首饰,换上了一身囚衣,由狱卒押送着,扔进了诏狱深处,那间关押着梁松清的,阴冷潮湿的囚室。

      囚室狭小,光线昏暗,只有高处一个巴掌大的气孔透进一点微弱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霉烂味道。

      梁松清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鞭伤,烙伤,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刑具留下的创口,交错纵横,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的皮肉已经翻卷发黑,散发出腐败的气息。

      他低垂着头,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当门被推开,梁松清费力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青谣?她怎么会在这里?

      “青谣?”他嘶哑地开口每吐出一个字,都牵动着胸口和喉咙的剧痛,“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谣踉跄着扑到他身边,双手颤抖着,却又不敢触碰他身上那些恐怖的伤口,只能虚虚地捧着他血迹斑斑,冰冷的脸颊。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摇摇头,声音哽咽:“我没办法一个人苟活下去,儿子,我已经托付给可以信赖的人了。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吧。”

      她早就想好了。当她在宫门外敲响那面鼓时,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救不了梁家,救不了梁松清,她也不想活了。能与心爱之人共赴黄泉,或许,是她能为这份情意,所做的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抗争和成全。

      梁松清想要摇头,却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傻……你怎么……那么傻……”

      青谣长公主再也忍不住,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身上的伤口,将他伤痕累累,几乎不成人形的上半身,轻轻拥入了自己怀中。

      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滚烫地落在梁松清冰冷皮肤上,混入那些干涸或新鲜的血迹里。

      “我没有办法……”她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我救不了你,我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去死。父皇他他执意如此,铁了心要你们梁家的命……”

      “他向你,向梁家做下的这些孽,到了阴曹地府,我替他还给你们,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做这皇家的人了。”

      就在这时,囚室门外,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拍掌声。

      “啪,啪,啪。”

      陈青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牢房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囚室内这对相拥泣血的苦命鸳鸯。

      “啧啧啧,”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了感慨和嘲讽,“还真是夫妻情深,感人肺腑啊。”

      “可惜啊,皇姐,你这番感人至深的替父赎罪的剖白,若是进了父皇的耳朵里,恐怕又是一桩大不敬,心怀怨怼的重罪呢。” 他微微歪头,像是在为青谣着想,“到那时,恐怕就不是收监这么简单了。”

      青谣猛地抬起头:“陈青云,你以为你的手段很高明吗?扳倒了梁家,你就觉得你的路从此就一帆风顺,再无阻碍了?”

      陈青云:“高不高明,不重要,有用,就行。”

      青谣看着他这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倘若我大哥没死,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宵小之辈上蹿下跳,你们更比不上青宵的一根手指头。”

      陈青云:“放心,很快就轮到他了。”

      青谣抱着梁松清,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陈青云似乎很满意自己这句话,他松开手,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最后看了一眼囚室内那对相依为命的苦命鸳鸯,转身,带着快意,消失在甬道尽头。

      与此同时,靖王府内,云岫打坐的时候,白童进来,抬起细小的头颅,鲜红的信子嘶嘶吐着对着正在闭目调息的云岫道:“大人,那个神仙逃跑了,他会不会去通风报信。”

      云岫睁开眼睛,目光投向窗外四四方方的灰白天穹。

      天空看似平静,云卷云舒,但在云岫眼里,却能隐隐感觉到,那看似虚无的九天之上,不知悬着多少双眼睛,正冷漠或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这下界凡尘的一举一动。

      他们维持着所谓的天道平衡,监视着机缘流转,绝不会允许任何意外。

      他想要把陈青宵带走,离开这个这里,看来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冷宫里那位早已被遗忘的珍贵人阿娜尔,据说突然爆出了个惊世骇俗的秘密。

      当年那个不幸胎死腹中,让阿娜尔痛失圣心,从此疯癫被弃的孩子,根本不是龙种。

      而是三皇子陈青云的孽种。

      是陈青云,背着陛下,与那时正得圣宠,野心勃勃的阿娜尔私通款曲,珠胎暗结。

      到底谁留着阿娜尔一条疯疯癫癫的命,也不得而知。

      消息传到陈青云耳中时,他正是志得意满,这么一道惊雷,瞬间将他接下来所有的算计都炸得粉碎。他神色铁青,几乎想也没想,第一反应就是冲到了二皇子陈青湛的府上。

      他连通报都等不及,陈青湛似乎正在悠闲地品茶,见他进来,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陈青云死死盯着他:“是你做的?”

      陈青湛放下手中的茶杯:“三弟,话可不能乱说,这分明是你自己做了,却又没收拾干净首尾,留下了祸根本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却字字诛心。

      陈青云被他这四两拨千斤的推诿和嘲讽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揪住陈青湛的衣领,咬牙切齿道:“陈青湛!你真是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是小看你了!”

      陈青湛:“老三,你与其在这里跟我较真,不如想想父皇那里该怎么办吧?”

      陈青云愤然离开。

      就在这时,书房一侧的屏风后,一个穿着宫装,容貌清丽,气质温婉的女子,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陈青湛的正妃,灵羽。

      灵羽眼神有忧虑:“殿下,您答应过妾身的,会放长公主一条生路的。”

      陈青湛他转过头,看向灵羽,走过去,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灵羽略显苍白的脸颊,动作间有亲昵的安抚,

      “爱妃,你放心。为夫不是老三那般心狠手辣,不顾手足之情的人,青谣公主毕竟是我们的亲皇姐,血脉相连,我怎会真的赶尽杀绝?”

      “只是老五那里,如今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老三不放过他,父皇也未必会放过他。我若是贸然出手,非但救不了人,恐怕还会引火烧身。所以,有些事,不是为夫不想,而是不能。”

      灵羽没有再说话。

      她与青谣自小交好,感情甚笃。也因此,她与皇后娘娘的关系也颇为亲近,时常奉诏入宫,陪伴皇后说话解闷。

      而那个惊天秘密的源头,恰恰就来自于她某一次入宫陪伴皇后时,无意中窥见的一幕。

      那是一个午后,皇后正在小憩,她在御花园处散步消食。就在一处假山石后,她远远地,看见了两个人影在窃窃私语,举止鬼祟。

      其中一个,身形背影,她认得,正是三皇子陈青云。而另一个,穿着宫女的服饰,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但从那窈窕的身段和偶尔抬头的侧影,灵羽的心,当时就猛地沉了下去。

      她认得那双眼睛,是阿娜尔,宠冠六宫,风头无两的珍贵人。

      她当时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多听多看,连忙悄悄退走,将这件事死死压在了心底,连对最亲密之人都未曾透露半分。

      直到现在梁家事发,长公主击鼓鸣冤被囚,三皇子咄咄相逼,灵羽看不得好友如此,这个秘密也到了该见光的时候,于是她透露给了陈青湛。

      她不知道陈青湛会如何利用这个秘密,无论如何,要设法保住青谣长公主的性命。

      陈青湛答应了她。

      皇子竟然与自己父皇的妃嫔偷情,甚至还珠胎暗结,留下一个差点混淆皇室血脉的孽种。

      这等耸人听闻,败坏伦常的宫闱丑事,若非背后有人蓄意推动,故意不再遮掩,消息绝不会在一夜之间,传得如此之广,如此之快。

      流言侵蚀着皇权的威严与体面,也将陈青云此前因扳倒梁家而积聚的些许功绩与声望,冲刷得荡然无存,只剩下令人作呕的秽乱。

      消息传到御前时。陈国皇帝正在批阅奏折,闻听内侍语不成句的禀报,他握着朱笔的手猛地一僵,笔尖上饱蘸的朱砂“啪嗒”一声,滴落在雪白的奏本上,洇开一片刺目的,如同鲜血般的红。

      待那内侍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地又重复了一遍关键处。

      “逆子,孽障!” 陈国皇帝猛地将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笔砚,镇纸,一股脑全都扫落在地,稀里哗啦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惊心。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一股腥甜之气直冲喉咙。急火攻心之下,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晃了晃,向后跌坐在龙椅上,一手死死捂住胸口,额头上青筋暴跳。

      皇后也赶来了,甚至身边还压着当初伺候阿娜尔的宫人。

      大殿之内,死寂如墓。只有殿角那盏半人高的铜鹤宫灯,烛火偶尔爆开一朵细微的灯花,发出一声轻响。

      一个穿着最低等粗使宫女服饰,年约四十上下的妇人,此刻正五体投地,瑟瑟发抖地跪伏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上。

      “奴婢当时,是珍美人殿里值夜的,珍美人失宠后,我们就被打发到各宫,死的死,如今只能奴婢一个人了……那,那是快要秋,秋祭的时候,陛下携百官去城外天坛祭天了,宫里戒备比平日松散些,”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奴婢那夜轮值,半夜里听见角门那边有异常的响动,就大着胆子,偷偷看了一眼。”

      “奴婢看见三殿下,他穿着侍卫的衣裳,但奴婢认得他的脸,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亲信太监,塞了银子,然后三殿下就进去了珍美人住的寝殿。”

      “后来隔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奴婢又听见角门开了,三殿下他出来的时候,衣裳的领口有些乱。”

      “再后来大概过了一两个月?宫里就开始传,说珍美人有喜了。”

      “奴婢后来当差隔着窗棂,亲耳听见珍美人和她贴身的宫女抱怨,说陛下老了,不中用了,她想要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

      “还有一次,是三殿下,他喝醉了酒,搂着珍美人说等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将来要让他当皇帝……”

      最后这几个字,她立刻又死死地趴了下去。

      老了。

      不中用了。

      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让他们的孩子当皇帝。

      皇后冷眼看着皇帝失态,看着他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直到他瘫倒在龙椅上,吩咐候在一旁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宫人:“唤太医。”

      陈国皇帝瘫在龙椅上:“这个孽子!还有那个贱人!朕要杀了他们!千刀万剐……”

      皇后站在他身侧:“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幸好那孽种,未曾降生。”

      这句话,像是一盆冰水,浇熄了皇帝一部分狂暴的怒火,却也让他心底那股寒意更甚。

      是啊,幸好没生下来,否则,他陈国皇室,岂不是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震怒之后,是毫不留情,雷霆万钧的清算。

      一道接一道冰冷的旨意,从宣政殿发出。

      阿娜尔被赐了一瓶鸩酒,没有审讯,没有对质,甚至陈国皇帝连见她一面都嫌肮脏。她被夺去了一切曾经给予的封号与赏赐。

      知情者,无论是当年可能参与过这等脏事宫人,还是此次流言中推波助澜,传播消息的“舌头”,一个都不打算留。

      宁错杀,不放过。冷宫内外,一时间人人自危,血雨腥风。

      三皇子陈青云,昨日还是意气风发,党羽众多的贤王,今日便成了千夫所指,秽乱宫闱的逆子。他被当场褫夺亲王爵位,废为庶人,连夜被押送至宗人府最森严的牢狱之中,严加看管。

      而他这些年苦心经营,安插在各处的势力与党羽,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清洗与铲除。

      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下狱的下狱,曾经依附于他的那些人,此刻如同树倒后的猢狲,四散奔逃。

      以前,皇帝不是不知道这个儿子在暗地里结党营私,拉拢朝臣,甚至与梁家明争暗斗。但他出于制衡的考虑,觉得无伤大雅,懒得去管,刻意的不闻不问,甚至是某种程度的纵容。

      可如今,当这份野心与不堪以最丑陋,最无法容忍的方式暴露在他面前,彻底触犯了他的逆鳞。

      厌弃到了极点,自然就是要连根拔起,全部,彻底地清算。

      这场清算,浩浩荡荡,席卷朝野。

      该杀的杀,该贬的贬,该关的关。

      昔日繁华喧嚣的三皇子一党,顷刻间土崩瓦解。

      夜深了,陈国皇帝又发了一通火,宣政殿内一片狼藉尚未收拾。

      太医来过了,开了安神静心的方子,皇帝也勉强服下,但那股心力交瘁的疲惫感,浸透了他全身。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脸上褪去了暴怒的红潮,只剩下近乎灰败的倦怠。

      他忽然睁开眼,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皇后:“皇后你说,朕是不是对不起他们?青谣,青宵,怎么一个个的,都要来跟朕作对?都要……逼朕?”

      皇后看向皇帝,没有安慰,也没有怨怼。

      “陛下,早些歇息吧,臣妾也累了。”

      因为猜忌,便可将世代忠良送上断头台;因为权欲,父子兄弟亦可反目成仇,不死不休。

      这天底下的父母,甚至坐在那至高之位上的,或许没有一个能真正舒心,可做子女的,生于帝王家,被权柄与猜忌日夜炙烤着,又何尝不是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只是做皇帝,总归是特殊一些,手里握着生杀予夺的权柄。不高兴了,猜忌了,觉得碍眼了,便可以打打杀杀。

      梁家是通敌,陈青云是秽乱宫闱,罪名不同,指向却一样,都是那龙椅上的人,挥动权柄,清除异己,平息怒火,维护威严与掌控感。

      至于真相如何,那些被牺牲者的冤屈与血泪,在绝对的皇权面前,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甚至不值一提。

      靖王府内,依旧宁静。

      陈青宵本不该听到那些正在宫闱深处的秘闻,那些关于他三哥如何与父皇妃嫔偷情,如何谋划着让孽种登基的,令人作呕又胆寒的秘闻。

      可偏偏,有人不想让他清净。

      彼时,他正半躺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只披了件松垮的外袍,领口微敞,露出一截锁骨和上面几点新鲜的,暧昧的红痕。

      秋光正好,懒洋洋地洒在他身上,云岫就坐在榻边,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手里捏着一颗紫得发黑,饱满圆润的葡萄,一点一点地剥着那层薄薄的皮,剥好了,他将那颗剔透的果肉,送到陈青宵唇边。

      陈青宵这日子真是舒坦得不行。

      没办法,云岫不喂他吃葡萄,他就要吃别的。

      陈青宵就着云岫的手,张口含住,舌尖不经意地扫过云岫的指尖,他慢悠悠地嚼着,听着刚刚由仆役透露进来的,关于陈青云和阿娜尔的惊天内幕。

      “陈青云疯了吧?难怪阿娜尔那个女人,当年那般作态。”

      云岫将沾了点葡萄汁液的手指,极自然地在陈青宵身上擦了擦:“我说了的吧,没了你,他们也会继续斗下去的。而且,只会更狠,更不留余地。”

      陈青宵听着,没说话,因为云岫说得对,这些事从来不会因为少了谁就停止,他好像还真的无足轻重。

      这些日子,他什么也做不了。不能出府,不能联络旧部,不能插手朝局,甚至连梁家和长姐的消息,都只能通过这种零星破碎的消息得知。

      巨大的无力感滋生放纵。

      于是,他将所有的精力,所有无法宣泄的焦躁,所有对未来不确定,都倾注在了身边这个唯一可以触碰,掌控的云岫身上。

      他整日里便是与云岫缠绵厮磨。床榻之上,窗边软榻,甚至浴房,只要兴之所至,他便要将人拉过来。

      云岫起初还能应对,但陈青宵这个人就是不知餍足,云岫到底不是铁打的,连着几日下来,纵使他体质特殊,也有些招架不住,浑身骨头都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装起来。

      他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当陈青宵又一次在午后,将他按在书案边,手指灵活地探入他衣襟,吻着他颈侧,含糊地说着:“让我看看,你到底还能有多软……”

      云岫忍无可忍,推开了他一些。

      陈青宵被推开,也不恼。

      云岫喘了口气:“我们下棋吧。”

      下棋需要静心,需要思考,总好过没完没了的纠缠。

      陈青宵似乎觉得这个提议也有点意思,便点了点头。

      棋盘很快摆好。云岫执黑,陈青宵执白。起初几步,两人都还颇有章法。但没过多久,陈青宵就没耐心了,落子越来越快,只凭一时兴起,攻势看似凌厉,实则漏洞百出。

      “不下了。” 又走了十几步,眼看自己一大片子又被云岫不动声色地困住,陈青宵忽然将手中的白子往棋罐里一扔,他身体向后靠去,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的云岫。

      “没意思。” 他嘟囔了一句,视线却像带着钩子,在云岫劲瘦的腰身和被衣物包裹的,线条流畅的腿上逡巡,“还是做点别的有意思。”

      云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还是做点别的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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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等我修改吧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