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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检讨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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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刚想接话，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起来，屏幕上跳着来电显示——“妈”
江野好奇地凑过来：“云姨的电话？”
谢砚淡淡应了声，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那头的云汐就轻声问：“砚砚，你在哪啊？”
不等谢砚回答，江野就兴冲冲地对着听筒喊：“云姨好！我和谢砚正往学校走呢！”
云汐听到江野的声音，语气瞬间软了几分，带着笑意：“小野啊，你们往学校走呢？路上注意安全。”
“好，谢谢云姨……”江野还想再说点什么，手机却被谢砚一把抽了回去。
“谢砚，你干什么？”江野瞪他。
谢砚压低声音：“安分点。”
江野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这声抱怨刚好被云汐听见，她立刻收了温柔，板起脸批评：“砚砚，你怎么还抢手机？小野还没说完呢。”
顿了顿，云汐转回正事：“对了砚砚，今晚你跟小野一起回家，你苏阿姨加班不在家，听到了吗？”
“好。”谢砚应道。
旁边的江野立刻追问：“云姨，我妈妈去干什么呀？”
“小野啊，你妈妈应该是要加班吧。”
“哦，我知道了。”
谢砚低头看了眼时间，对着电话说：“妈，不早了，我们要进学校了，先挂了。”
“好，晚上别乱跑。”
“嗯。”
“云姨再见。”江野补了一句。
”小野再见。”
挂了电话，两人并肩往校园里走，刚拐进校门，就和迎面走来的李主任撞了个正着。
李主任举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他俩在巷子里打架的画面，气得声音都抖了：“又是你们！刚有老师跟我说你们在自助餐厅没规矩，让写检查，现在又在学校附近打架，你们想干什么？”
江野下意识想躲到谢砚身后，谢砚却先一步开口，语气平静：“主任，我们刚吃完饭回校，被几个职高生堵在巷子里，只是正当防卫，您可以查附近的监控。”
李主任狐疑地打量着谢砚——这孩子向来是年级第一的乖学生，说话向来有分寸。他皱起眉：“正当防卫？江野上午在台上还说自己是见义勇为，现在又换说法了？”
说着，李主任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江野！”
被点名的江野瞬间站直，讪讪地冲主任笑。
“你小子，在台上念的和我看到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你故意的是吧？”李主任越说越气，江野却忍不住打断：“主任，我见义勇为和正当防卫本来就不冲突，您能不能别揪着这点不放？”
“你还敢顶嘴！”李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扬手就要拍他，却被谢砚轻轻拦住。
谢砚的力道不大，却让李主任的动作硬生生顿住。他抬眼看向主任，眼神清明：“主任，巷口有监控，真要查，调出来一看便知。而且我们快迟到了，下午还有课。”
这话戳中了李主任的软肋——谢砚是学校的重点保护对象，耽误他的学习，谁都担不起责任。主任悻悻地放下手，指着江野警告：“这次先记你一笔，再惹事直接叫家长！”
江野刚要开口，李主任又厉声喝道：“我什么我！写两千字检讨加保证书，明天一早交给我！”
说完，主任气冲冲地走了。江野松了口气，转头就拽住谢砚的手腕：“你傻啊？拦他干什么，他还真敢打我？”
谢砚低头看着他小心翼翼摩挲自己手腕的样子，眼底漫上笑意：“不然呢？看着你挨一下？”
江野的耳尖突然发烫，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教学楼跑：“走了走了，再晚真要迟到了！”
谢砚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轻笑一声，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下午的课刚结束，江野就瘫在课桌上哀嚎，一手揉着发酸的手腕，一手扒拉着谢砚的胳膊：“两千字！李老头是疯了吧？写两千字检讨，我凑两百字都费劲！”
谢砚正收拾课本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他：“上午在大礼堂不是挺能说的吗？”
江野被噎了一下，悻悻地撇撇嘴：“那能一样吗？讲上台那是瞎吹，检讨是低头认错，我这辈子就没写过几次这玩意儿。”
他说着，突然眼睛一亮，凑到谢砚身边，语气谄媚：“砚哥，咱俩可是共患难的竹马，你帮我写写呗？你作文每次都拿满分，两千字对你来说还不是小意思？”
谢砚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的脑袋：“自己的事自己做。”
江野不死心，又黏上去：“我请你吃一个月的饭！校门口那家新开的烤肉饭，加双份里脊的那种！”
谢砚的指尖刚触到书包拉链，听到这话，动作微顿。
江野见状，立刻乘胜追击：“再加奶茶！每天一杯，甜度你定！”
谢砚终于抬眼看他，目光里带着几分无奈：“……只帮你列提纲，正文自己写。”
江野瞬间满血复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砚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谢砚无语地皱眉，却没再推开他。
两人刚走出教室，就被班长拦住了。班长手里拿着一沓表格，一脸为难：“谢砚，江野，李主任让我转告你们，检讨不仅要交给他，还要贴在公示栏里，让全校师生都看看。”
江野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还要贴公示栏？李老头这是想让我社死啊！”
班长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谢砚看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嘴角勾了勾，低声道：“走了，去图书馆，那里安静。”
江野蔫蔫地跟在他身后，一路磨磨蹭蹭到了图书馆。谢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书包里掏出纸笔，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江野撑着下巴，看着他低头写字的样子。窗外的夕阳斜斜地照进来，给谢砚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江野看得有些出神，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谢砚长得是真好看，可惜脾气太臭了。
谢砚写完提纲，抬头就对上他直勾勾的目光，眉头微蹙：“看什么？”
江野回过神，慌忙移开视线，干咳一声：“没、没看什么。”
他拿起谢砚写的提纲，扫了一眼，瞬间瞪大了眼睛：“砚哥，你这提纲也太专业了吧？起因经过结果，还有深刻反思，比我写的作文都像样。”
谢砚没说话，只是把笔递给了他：“照着写，别乱写。”
江野接过笔，刚写了没两行，就开始抓耳挠腮。他咬着笔杆，偷偷瞄了一眼谢砚，见他正低头看一本物理竞赛题，犹豫了半天，小声问：“砚哥，‘深刻认识到自身错误’这一句，能不能换成‘深刻认识到李老头的……’”
话没说完，就被谢砚一记眼刀扫了过来。
江野立刻怂了，缩了缩脖子：“当我没说。”
夜幕渐渐降临，图书馆里的人越来越少。谢砚看了眼时间，合上了书：“写完了吗？该去云姨家了。”
江野哀嚎一声，看着纸上才写了几百字的检讨，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跟李老头顶嘴了。”
谢砚站起身，伸手抽走他手里的纸，扫了一眼，淡淡道：“剩下的，晚上回去写。”
江野眼睛一亮：“真的？”
谢砚拎起两人的书包，率先往外走：“再不走，我妈该催了。”
江野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去，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江野缩了缩脖子，突然想起什么，拽住谢砚的袖子：“对了，云姨做的糖醋排骨超好吃，晚上有口福了！”
谢砚的脚步顿了顿，侧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清晰可见。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晚风卷着两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暮色里。
两人刚走到谢砚家的别墅楼下，就闻到一股勾人的饭菜香。江野鼻子尖，立刻甩开谢砚的手往楼道里冲，边跑边喊：“云姨！我们回来啦！”
谢砚慢悠悠跟在后面，刚进家门，就看见云汐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糖醋排骨。
“回来啦？快洗手吃饭。”云汐笑着把盘子放在餐桌中央，又转身去盛汤，“小野肯定饿坏了吧，今天特意多做了一份你爱吃的可乐鸡翅。”
江野早就蹿到洗手台，三下五除二洗完手，抓起一块排骨就往嘴里塞，烫得他直喝水，还不忘含糊道：“好吃！比我妈做的还好吃！”
谢砚换了鞋，走到餐桌旁坐下，看着江野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提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江野瞪他一眼，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要你管。”
云汐端着汤出来，正好听见这话，笑着拍了拍谢砚的胳膊：“你别总说阿野，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是好事。”
谢砚没吭声，只是默默给江野夹了一块鸡翅。
江野愣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饭后江野自告奋勇去洗碗，结果差点把云汐的新盘子摔碎，被谢砚拎着后领拽了出来。
“笨手笨脚的，一边待着去。”谢砚把他推到客厅沙发上，自己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江野撇撇嘴，却没反驳，反而盘腿坐在沙发上，盯着厨房的方向看。
云汐收拾好餐桌，走过来坐在他旁边，递给他一盘水果：“小野，你跟砚砚今天是不是惹李主任生气了？”
江野啃着苹果，含糊道：“也不算惹他生气吧，就是被职高的堵了，正当防卫而已，谁知道那监控拍得不清不楚，李老头不分青红皂白就罚我们写检讨。”
云汐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你们男孩子，遇事别总想着硬碰硬，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回头我跟你妈妈说说，让她也别总加班，多陪陪你。”
江野心里一暖，点点头：“知道啦，云姨。”
这时谢砚洗完碗出来了，擦着手问：“妈，我们的作业放哪了？”
“在书房呢，我给你们收拾好了。”云汐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写完作业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两人走进书房，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两套文具和作业本。江野一看到那本空白的检讨书，脸就垮了下来。
谢砚倒是淡定，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笔就开始写自己的那份检讨。他字迹工整，下笔利落，没一会儿就写了大半页。
江野凑过去瞄了一眼，忍不住咋舌：“谢砚，你这检讨写得跟作文似的，李老头看了不得感动哭？”
谢砚头也不抬：“要么写，要么明天被请家长。”
江野哀嚎一声，不情不愿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对着空白的纸发呆。他咬着笔杆，憋了半天，才写出一句“我错了，我不该和别人打架”。
谢砚写完自己的，转头看他那可怜巴巴的两行字，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走过去，抽过江野的笔，在纸上刷刷写了起来。
江野瞪大了眼睛：“谢砚，你这是……”
“闭嘴。”谢砚低声道，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江野没敢再说话，只是撑着下巴，看着谢砚的侧脸。书房里的台灯暖黄的光，把谢砚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柔和。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手指骨节分明，握着笔的姿势都很好看。
江野看着看着，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等谢砚写完，把纸递给他的时候，江野才回过神。他看着满满两页纸的检讨，字迹和谢砚的有几分相似，却又带着点他的随性，显然是谢砚刻意模仿了他的笔锋。
“抄一遍，别写错字。”谢砚把笔塞回他手里，“明天交上去，李主任看不出来。”
江野看着他，心里忽然有点发烫，他挠了挠头，小声道：“谢了啊。”
谢砚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到窗边，拉开了一点窗帘。窗外的夜色很浓，几颗星星在云层里忽明忽暗。
江野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抄着检讨。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江野终于抄完了。他伸了个懒腰，抬头却看见谢砚靠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写完了。”江野把纸叠好，放进书包里，“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漱了。”
谢砚“嗯”了一声，转过头看他。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谢砚的脸上，江野忽然发现，谢砚的眼睛其实很好看，像盛着一汪浅浅的潭水。
他愣了一下，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了。
”发什么呆？”谢砚挑眉。
“没、没什么！”江野猛地回过神，转身就往卫生间跑，“我去洗漱了！”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夏夜独有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