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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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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昭迈出那第三步的瞬间，整栋理科楼像被猛地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风动。
不是灯闪。
而是——
追逐路线被强行改变时，所有“猎手”的节奏一起被打乱。
逼迫者停顿了零点几秒。
追击者的脚步声瞬间乱拍。
封顶者抬起的手也僵在半空。
就连苏景然，都明显怔了一下。
上一世的她，从来没有踏上这一步。
蔺昭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快得几乎要从胸腔冲出来，但她没有退。
荀漠行立刻追上，护在她右侧：
“昭昭，你走得太靠前了，小心——”
蔺昭回头，眼中像带着某种突然形成的坚决：
“荀漠行，我上一世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走……才被他们逼到绝路。”
荀漠行的声音哑到发抖：
“这一世……我就在你旁边。”
而左侧，那个救她的男人轻轻踩上同样的步点：
“你的第三步——正是他们最怕你走的方向。”
蔺昭望向他：
“为什么？”
男人淡声：
“因为这一步——
不是恐惧在带你。”
冼凛紧跟在后，动作精准得像不断计算敌人的变化：
“继续。不要停。
组织的人必须重新定位你。”
追击者终于反应过来，脚步声再次飞速逼近。
步伐极快，但这次明显失去节奏。
逼迫者开始移动，速度比追击者稳，却冷得像刀要贴上蔺昭的背。
封顶者叩门的手终于慢慢放下。
黑暗里响起苏景然低低的声音：
“昭昭……你这一步，让真正的人动怒了。”
荀漠行怒吼：
“闭嘴！！”
苏景然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但他的眼神变得极危险。
蔺昭继续往左上方的斜角走，那不是通往天台的路，也不是下楼的路，是一条完全无人预设的——
“非路径”。
她曾经以为楼梯、走廊、灯光的引导是自然的。
直到上一世，她才发现那全是“框架”。
而她这一世，第一次从框架外走了出去。
逼迫者的步伐骤然改变——像是愤怒，也像是重新捕捉猎物的位置。
追击者撞墙的声音从后面震来，似乎因为失去判断而出错。
冼凛瞬间判断：
“他们在失控。”
荀漠行轻声：
“不，是昭昭在掌控。”
蔺昭自己也能感觉到。
上一世她时时刻刻都在逃。
这一世，她的脚步是第一次——
她主动的。
他们往上，不是沿着主楼梯，而是走向侧边的服务楼道。
逼迫者立刻转向。
追击者速度加倍，像影子一样追来。
封顶者离开天台门，开始下楼。
三人逼近——
这是完整的围捕节奏。
救她的男人突然伸手挡住逼迫者即将从侧面闪出的动作，声音低冷：
“我警告过你们——这一世不准碰她。”
逼迫者顿住。
他第一次开口，声音低哑：
“你……不该再干预。”
男人淡淡：
“你们上一世已经越线了。”
逼迫者冷笑：
“我们是执行任务……你算什么？”
男人抬手，挡住逼来的动作：
“上一世，你们三个在天台上——谁越线，谁自知。”
逼迫者却突然露出极轻、嘲弄的笑：
“你也一样。”
空气一瞬间紧绷到极限。
冼凛判断出两方即将失控出手，立刻压低声音：
“别停——往五楼！！快！！”
荀漠行抱住蔺昭，直接冲向服务楼道。
逼迫者和追击者立刻追上。
苏景然站在原地，慢慢看着这一幕，像欣赏一场奇妙的剧。他忽然抬手，用指尖轻轻敲墙。
啪、啪。
声音极轻。
下一秒——
整个四楼楼道的灯光同时亮起，延伸成一条笔直的光带，直指天台。
荀漠行脸色瞬间变了：
“他在恢复上一世的路线！！”
冼凛怒吼：
“苏景然！！”
苏景然笑眯眯：
“没办法，上面的观察点不喜欢非预设路线。”
蔺昭心脏猛地揪紧：
“观察点……？”
苏景然轻轻点头：
“有人在看你这一世的选择。”
荀漠行瞬间挡住蔺昭的视线：
“别听他！”
冼凛表情罕见地狠：
“他们要强行让她重走上一世的路！”
追击者从后方逼近，速度快得几乎拖出残影。
逼迫者从侧边再次冲来，想强行把蔺昭逼向主楼梯。
封顶者从楼上走下，稳稳封住前方所有路径。
三人合围。
上一世的那一幕——
完整重现。
蔺昭的呼吸在胸腔里乱撞，她的腿根已经感到麻木，她看到封顶者的影子越来越近——就像上一世那样。
不。
这一次，不一样。
她咬紧牙根，往左侧猛地踏出一大步。
比刚才的斜角更大。
比所有人预料得更远。
荀漠行惊到几乎失声：
“昭昭——！！”
冼凛难得露出震惊：
“她完全脱离了模型！”
逼迫者停下。
追击者停下。
封顶者也停下。
甚至苏景然的表情也终于第一次散去笑意，显露出一种——
惊讶。
救她的男人盯着她的脚步，眼底出现一种深深的、隐忍的情绪：
“你……自由走出来了。”
蔺昭抬头，呼吸急促但声音稳：
“上一世，我每一步，都在你们的模型里。”
“这一世——我第一步走偏，第二步走乱，第三步走反。”
她深吸一口气：
“第四步——我走出去。”
寂静。
楼里所有影子都僵住。
甚至风声都停顿了。
苏景然缓缓开口：
“这是……
你上一世，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脱模行为’。”
逼迫者的声音沙哑，像压着怒火：
“她在破坏模型。”
追击者冷声：
“她在制造变量。”
封顶者：
“组织绝不会允许她这样走。”
就在三人准备同时逼近——
楼上的风忽然轰地大了一阵。
天台门后的金属声像被重重推开。
一个声音，从天台传下来。
不大。
却比所有人的声音更深、更稳、更危险。
“——谁允许你们动她的？”
逼迫者的脸色第一次出现真正的恐惧。
追击者的脚步乱了一下。
封顶者抬起头。
苏景然眼里闪过一丝非常罕见的变化。
而蔺昭——
全身僵住。
因为她听出那声音了。
那是她上一世，最后听到的——
在黑暗里喊她名字的人。
但不是救她的那位。
也不是荀漠行。
不是冼凛。
不是苏景然。
那是另一个人。
一个她从未想起，却在她生命最后一秒出现的声音。
荀漠行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那个声音……是谁？！”
冼凛眯眼：
“楼上……还有第五个人。”
救她的男人也抬头，声音罕见地沉：
“他……也来了。”
蔺昭喉咙发紧：
“他是谁……？
上一世……他为什么会在天台……？”
天台门——
缓缓被推开了一道缝。
风从缝隙里呼啸而下。
那个人的影子落在灯光下。
他站在天台的最边缘。
背光。
看不清脸。
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气场。
他站着的姿势——
像是在等待。
整个楼层瞬间沉底般安静。
所有人都盯着那道影子。
蔺昭的心跳，在胸腔里重重撞了一下。
她忽然……
想起来了。
雨夜。
天台。
风声。
她濒死前，最后听见的那句——
“别怕，我在。”
不是荀漠行的声音。
不是冼凛的声音。
而是——
眼前这个站在天台边缘的影子。
她的声音轻到像一口气：
“…你……也来过……”
那影子微微低头，像是在回应她。
逼迫者退了半步。
追击者不敢动。
封顶者收回手。
苏景然微微侧头，眼底露出非常深的玩味。
救她的男人看着那影子：
“你来得太早了。”
那影子终于开口。
声音低哑、压抑、危险，却稳得像山：
“上一世……
我来得太晚。”
荀漠行呼吸一滞：
“他到底是谁……？！”
那影子缓缓看向蔺昭。
风吹过他身侧。
下一句话，彻底击穿所有人的心脏：
“昭昭——
这一世，你走哪一步……
由我来决定。”
楼层——
瞬间炸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