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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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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远处那个正帮他收东西的少年身上。
少年的身影在病房里显得格外忙碌而有序，他将散落在病床边的一切杂物放入他的背包里。
收拾完病房里的东西后，芜昭缓缓走向男孩伸出手轻轻地拉住他的手腕。男孩没有反抗，任由少年带着他走出医院，坐上出租车。
雨滴依旧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砸落在出租车的窗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男孩只是呆呆地望着模糊的窗外，心里还在消化着这个事实——少年真的要把他带回家了。
就在刚刚他在楼梯间说完那些话后，芜昭只是紧紧抱住他，然后拿起手机回了一个电话就回病房帮他收东西。
无数的情绪在他心中交织，有惊讶，有疑惑，仿佛是梦一样，明明上一秒还不让他纠缠的人，下一秒居然答应了。
这些问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让男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可他找不到答案。
他微微转头，目光落在了那精致的侧脸上，曾经的心脏剧烈跳动又在这一瞬间回来了。
“哥哥，你是真的要带我回你家吗？”男孩看着行驶的路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芜昭轻轻地应了一声，“真的带你回家。”
“那哥哥，你不是不愿意吗？怎么突然变变主意了？”
男孩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不解，如今芜昭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芜昭缓缓转头，目光深深地盯着男孩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过了许久，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愿意吗？”
“没有，没有，我很愿意的。”他头手摆动起来，仿佛生怕芜昭会反悔似的。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刚刚满是疑虑的男孩，“回家”这个词有太多诱惑，没有什么比芜昭要带他回家还让人亢奋的。
巨大的开门红降临，连老天也在为他感到高兴，俩人下车的时候天空开始逐渐放晴。
男孩像只小尾巴一样，跟在芜昭身后进入了梦思夜想的家，他像小动物环视着自己的地盘，让他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芜昭从厨房里端出两杯冒着热气的水，看见依旧站在门口的男孩，他叹了一口气，男孩那特别的眼睛和头发，特别是他进入这个屋子里，芜昭心中的熟悉感愈发强烈。
尽管芜昭心中充满了千言万语的好奇，他都始终没有开口询问。
“过来坐吧。”
男孩接过芜昭递来的热水，再次向芜昭确认着，“哥哥，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一直住这里了？你不会再丢下我了，对不对？”
一个“再”字，诉说了许多含义与期盼，但芜昭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议。
“你先去洗个澡吧，卫生间在卧室旁边。”
没听到少年的回复，男孩失落地点了点头，然后放下水杯缓缓走向卫生间。
“等下。”
男孩疑惑地看着芜昭走进卧室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套白色运动服，明晃晃走进递给了男孩，“换洗的衣服。”
“谢谢哥哥。”
芜昭望着男孩发自内心的笑容，虽然见过很多次男孩的笑容，但他那七分像的脸太让他觉得刺眼，逃避似的转身走进厨房。
男孩关上浴室门，身体的重量完全倚靠在了这扇薄薄的门上，双手紧紧抓住那套洁白如雪的运动服，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他将运动服捧到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柑橘的清新气味瞬间钻入他的鼻腔，弥漫至肺脾。
那味道，就像是夏日午后阳光下熟透的橙子，散发着诱人的果香，清新又甜蜜。
厨房里传来芜昭摆放碗筷的轻微声响，那“叮叮当当”的声音。
伴随着这些声响，一股诱人的饭香味也悄然飘了出来，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男孩踏出云雾缭绕的卫生间，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除了眼尾略显微红之外，其他都很正常。
芜昭静静地望着对方，只见他穿着自己的衣服，那衣服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松松垮垮地挂在细胳膊细腿上，更衬托出他瘦弱的身形。
他指了指放在椅子上的新毛巾，“擦一擦。”
“谢谢哥哥。”
男孩走上前去接过毛巾，笨拙地开始擦拭自己的头发，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疏和慌乱，显然并不擅长这个动作，毛巾在脑袋上胡乱地蹭着，不仅没有把头发擦干，反而弄得更加凌乱。
芜昭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男孩那笨拙的样子，上前将男孩脑袋上的毛巾拿了下来。
“头发都擦不明白，你是第一个。”芜昭淡淡地说道，这句话听不出是责怪还是调侃，只是简单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紧接着，芜昭侧身站在男孩身边轻柔而熟练地帮他擦起了头发，他的手指在男孩的发间穿梭。
“对不起。”
男孩羞愧地低着头，两只手的手指紧紧地搅在一起，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为什么道歉？”芜昭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男孩。
“嗯……我太笨了。”男孩抬头望着芜昭，眼中闪烁着不安与惶恐，”哥哥，你能不能别嫌弃我？”
“我既然带你回来了，就不会丢下你，更不会嫌弃你，不会的东西慢慢学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没做错什么，用不着一直道歉和道谢。”
“谢谢哥哥。”男孩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芜昭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又带着几分无奈。
“我刚刚才说过。”
“我对不起。”
男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急忙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懊悔的神情。
芜昭看着他这副模样，没有跟他计较，想要改变一个习惯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急也急不得。
“你……”芜昭这才惊觉，自己似乎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男孩的名字。想到这里，他微微低下头，轻声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悲寂。
“我……没有名字。”
不过片刻，男孩抬起眼眸，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哥哥可以给我取一个吗？”
芜昭未应允也未回绝，只是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动作，仿佛没有听到男孩的请求。男孩的眼神中那刚刚燃起的光芒渐渐熄灭，他失望地低下头，默默地任芜昭给他擦干头发。
待将头发擦干之后，芜昭放下毛巾，看着男孩，“就叫初岁吧。”
“初岁，我很喜欢！”男孩嘴角上扬，开心地看着拿着毛巾走进卫生间的少年，嘴里喃喃着，“哥哥，初岁有什么含义吗？”
芜昭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男孩，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初心的初，岁岁平安的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