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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我是小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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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灿继续把何一数当透明人。
何一数觉得这样不行，他是不想让星灿离他太近，但也不是变成一句话都不说的陌生人。
课间，他准备拿道题目找星灿讨论，但他身子刚倾向星灿的方向，还没开口说话，星灿就趴下闭目养神，头朝向窗边，留给后脑勺给他，上面仿佛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拒绝”。
远远的在走廊上碰到，人还没走到跟前，星灿就转个弯消失了，宁愿绕远路也不想和他有接触。
王明深刻感受到了星灿对何一数全方位的铁壁式的拒绝。例如何一数想找星灿说话的时候，星灿会故意拍他肩膀，故作专注的和他沟通，而当他试着拉何一数进入对话时，何一数一开口，星灿就闭嘴了。
三个人的交流搞得像2个2ｖ2单频道聊天。
“灿哥，之后就真的一句话也不跟数哥说了？”王明试探道。
星灿不语。
“这样连同学都没得做了，你们俩之前多好啊。”王明还在劝和。
星灿面无表情，心中却嗤笑：之前多好都是何一数装出来的，我上赶着当倒贴的小丑他看笑话呢。
星灿真的难受，他真心诚意的想和何一数交朋友，生平第一次花这么多心思在一个人身上，结果被弃如敝履。
何一数现在微微示好，他就要和他和好，拉倒吧，何一数算个球。
*
晃晃悠悠到了周六下午，上午考了个大理综，下午各科老师讲题。
讲完题，后面两节课老张又要去开会，这回不止他，其他老师也要去，他想找个老师看自习都不行，索性就让何一数在讲台上代他坐镇。
加上他们班目前复习进度迅速，今天卷子考的也不错。老张大悦，放话说如果想放松的话，可以放部电影给大家看，但要注意安静，别吵到别的班自习。
千年等一回，老张发善心。
何一数问大家想看什么电影，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要看贞子，说是人多看着才不怕。
最后定下来看《死亡诗社》，在高三教室里集体看批判升学教育体制的电影，有点意思。
星灿已经看过这个电影，知道所有剧情，但人物的对话、电影的表达依然把他拽进了这个故事里沉浸重温。
门窗紧闭、窗帘拉上让整个教室只有电影的色彩光线。
在模糊的视线中，星灿稍一错眼，不小心和讲台上的何一数对视上了。
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仿佛谁先挪开眼就输了。
最后是星灿将视线转回电视上，何一数不看电影他还想看呢。
电影还没结束，放学铃就响了。看电影比自习好，回家比看电影好。打开灯，拉开窗帘，同学们呼啦一下走了大半。
星灿慢吞吞地收拾书包，脑子还沉浸在电影剧情里。
收拾完，背上包就走。
等走出校门，看着熙熙攘攘的学生和家长，星灿被电影恍惚的感官才收回到现实里。
迈步右转，去地铁口。
公交站在校门口左边，坐车回家也更近更方便，但星灿为了不和何一数撞上，宁愿走去更远的地铁站。
去地铁站的路不仅远，而且摆摊儿的小贩也很少，星灿已经好几天没吃公交站附近的那家鸡蛋灌饼了。
要不明天早点坐公交车回学校，然后买一个吧，星灿心里计划着。
上地铁，下班高峰期人挤人，星灿感受着四周的压力，抬头看着站台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熬到站，心里的小本本给何一数又记了一笔。
终于下站出地铁，没什么人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路灯照在狭窄的人行道上，拓印下一个个行走的身影。
星灿走了几步，发现后面有人，他停住想让后面的人过，没想到他停下，后面的人也停下，他一走，后面的人也跟着走。
星灿猛一回头，刚提起的心放了一半，另一半没放下来因为跟着的人是何一数。
星灿转头就走，脚步还快了几分。
何一数见星灿发现他了，直接快步跟上前，与星灿并行。
星灿余光瞄见旁边的人，脚步再加快，何一数继续跟上，再快，再跟……两个人跟参加竞走比赛一样。
星灿看甩不掉他，还弄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遂放弃，放缓脚步，小区大门就在眼前了。
进了大门，星灿就往自己的家走。
没想到原本只默默跟着的何一数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说：“对不起，星灿。”
星灿动了动手腕，却被何一数抓得更紧，生怕他跑掉的样子。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上次在我家跟你说得那些话。那都是乱说，我当时脑子坏掉了。”何一数解释道。
“脑子坏掉就可以随便骂我？”星灿继续反问。
“……我没骂你。”
“小丑谁说的？小丑不是骂？”
“我说的，我当时昏头了。”何一数承认。
“你现在是想怎样？你到底想干什么？谁是眼巴巴上赶着的小丑？”星灿眼神示意了下何一数正紧拉着他的手腕，并把之前何一数质问他的话一句一句质问回去。
何一数还是没松手，只诚恳道：“我错了，我跟你道歉，我是小丑。星灿，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星灿看着何一数的眼睛好一会，说：“何一数你之前说的那些话让我很伤心，我没想到你心里是这么想我的。我不知道原来我找你玩的那些事都是你无聊，然后你觉得我是上赶着给你打好关系舔着你还另有所图。我怎么知道你现在的道歉是真心的？等我答应下来，你心里说不定笑话我呢。”
看着星灿带着悲伤又含着疑虑的眼神，何一数才意识到他那些话给他和星灿这段友谊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他失去了星灿对他的信任，一段情感最重要的基石。
“我…对不起…”何一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恳求，“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星灿知道所有关系的建立都需要时间和精力，而且在搭建的过程中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总会遇到问题和卡点，会伤心会难过，有些问题可以修复有些人就能处的时间长一些，而不能修复的话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我想不想和何一数修复关系呢？星灿回忆起和何一数相处的画面，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但却也留下了很多印记。
我想的。星灿想和何一数有更长更深的交集。
星灿看着何一数恳切的眼神，答应下来：“好，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听到星灿松口，何一数整个心都卸下来，不管什么事多难他都会完成的
“很简单，”星灿笑道，“你发个朋友圈写【对不起，我是小丑】，注意，要所有人可见哦。”
“可以。”何一数没想到这么简单，一口气答应下来。他左手还抓着星灿的手腕，右手就伸进兜里拿手机现场就发。
星灿又晃了晃被抓着的手腕：“好啦，谈妥了，可以松啦，我又不会跑。”
何一数没理也没松，迅速发了朋友圈然后把手机递给星灿看。
星灿检查了下，确认通过，接着说：“不能删哦。”
“不删。”
他俩站在大门里站着掰扯了这么久，门卫室的保安已经伸头看了好几眼，估计等下就要出来询问情况。
星灿拉着何一数赶紧走了。
到星灿家楼下，何一数还要送星灿上去。
星灿：“……我已经原谅你了，不用这么积极。”
何一数不听，跟着上了电梯。
电梯里，何一数问：“明天要不要去游泳？”
“不要，无聊。”
“要不要去我家拼乐高？”
“不要，无聊”
“要不要去看展？之前不是说想去看庞贝的展览吗。”
“不要，无聊。”
何一数知道星灿就是故意的，手扣住星灿的肩膀让他转过来，两人面对面。
看着星灿眼底的笑意，何一数捏了捏他肉肉的耳垂无奈道：“那你想去干什么？”
星灿被捏的有点痒：“干什么，你无不无聊啊。”
“不无聊。”何一数又捏了捏，感受手指尖滑腻的肉感，“干什么都不无聊。”
“那去滑冰吧，前几天大降温，湖面已经结冰了。”
“行。”何一数答应下来，又捏了捏耳垂。
星灿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拉下来，出电梯回家。
*
等星灿洗漱完上床打开手机，点开何一数的朋友圈，就看到下面有一大串的评论，绝大部分都是“？？？”。
星灿没有跟队形，而是发了个月亮星星的表情。
王明在群里@他，问是什么情况，数哥朋友圈是不是道歉的。
星灿回：“嗯，已经和好了。”
不理王明和庞奇在群里疯狂撒花、发庆祝表情的普天同庆。
看到何一数朋友圈又有红点更新，点进去，是何一数回复他的评论。
是微笑太阳表情。
星灿觉得好笑，心情舒畅的关机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