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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谁去边疆,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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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不是断袖。”
“你是没见前几个月他对那谁家,谁来着?”
说着,那青衣男子陷入沉思,全然没顾身边男子已经沉下来的神色。
“对了!”男子手拍了下大腿,激动说道:“户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和御史大夫家的庶子,全被他爱慕过。”
“你输了。”玄衣男子不理会他的话,直接一棋子送走对面的青衣男子。
“我不玩了,每次都玩不过,一点不好玩。”
玄衣男子听闻,起身准备离开,青衣男子见状也跟着起身,走在他一旁继续说道:“不过这断袖刚刚跟那丫鬟的神情也不像喜欢男的,难道改姓了?”
“顾渊!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见玄衣男子不说话,青衣男子也不恼,在一旁自说自话。
“砰”一声,青衣男子刚刚喝过的茶杯应声而碎。
“不说了还不行吗,至于发这么大脾气。”
……
素微吃着沈柏铮买给她的糖葫芦,不放心的问道:“世子,你刚刚怕不是得罪她了。”
“放心吃你的吧。”
素微闻言,不解的看向她,沈柏铮唇角扬起,摇了摇扇子不说话。
毕竟谁会蠢到自讨苦吃,贵妃、宁远将军处境困难,她要聪明点,对谁都好。
晨光把山路染成了暖金色,风轻的像一层薄纱,悄无声息地漫过林间,鸟叫声从枝桠间钻出,在空荡的山谷里回荡。山深处的湖泊像一块碧玉,水面泛着细碎的粼光,映着头顶的白云。
沈柏铮蹲在湖边,一手撑着脸,另一手漫不经心地从脚边拈起石子,手腕一扬,石子便贴着水面“唰唰”掠过,激起一连串的涟漪,“咚”的一声沉进湖底,只留她望着湖面,眼底闪过一丝无聊。
她回顾自己这一个月,整天不是听曲垂钓、躺平喝茶就是跟着老爹打猎,虽然这边的老两口和现代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自己说的那些东西他们完全不懂,她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石子胡乱丢在一旁,向后瘫倒躺在草坪上,看着蓝天发呆。
“虽然挽回了名声,可是没有手机零食的日子也太无聊了。”
沈柏铮随手拔了身边一个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打算闭眼睡觉。
沈柏铮闭着眼越想越气,干脆睁了眼吐掉嘴里的草,站起身来骂道:“好你个老天爷,要金手指没金手指,要系统没系统,你传我过来养老的?!”
“我不就骂了你一句吗!至于这么小气???”
……
四周一片寂静,回应她的只有和煦的春风。
沈柏铮:……好好好,这么整我是吧,没事遇到困难我睡大觉
“世子?谁又惹你生气了?”
素微提着篮子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四周,忍不住在心里疑惑道“只有世子一人啊?”
沈柏铮被素微吓一激灵,她轻咳几声:“没谁,又带了什么好吃的,快给我看看。”
素微轻笑,脚步也快了些走到她身边,将篮子放在地下,打开给她看。
“夫人做了荷花酥和一些绿豆糕,我路过醉仙居的时候又给世子买了一些盐鸭子。”
沈柏铮闻言细细嗅着空气中的香味,抢答道:“还有花茶!”
素微点了点头,连忙将这些吃食拿出来,一一摆在她面前。
“世子你慢点吃!别噎着了。”素微看着沈柏铮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给她顺着气,生怕她噎到!
“没事,这不还有茶水吗,我福大命大,噎不死。”
素微脸色有些冷了下来:“赶紧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
沈柏铮怕她生气,连忙照做,并发誓自己再也不会说了。
“世子怎么三天两头往这跑?夫人可都愁坏了。”素微看着她吃的差不多了,斟酌许久这才说起沈夫人交代的事情。
沈柏铮听到这话,抬眼看着天空,懒懒的说道:“愁坏了?别骗我了小微微,她巴不得我赶紧离得远远的。”
“怎么会,夫人明明很喜欢世子。”
素微不解的看着她,手里递上一杯茶水,沈柏铮接过喝了几口漱了漱口,这才说道:“前些日子我不是给什么尚书的儿子打了吗。”
素微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回想起来,忍不住纠正:“户部尚书的二公子。”说着,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掰着手指头说:“御史大夫的庶子、太保、翰林学士、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
沈柏铮目瞪口呆的听着她的叙述,心里怀疑起来“自己打了这么多人吗?我记得我是一名遵纪守法好公民来着。”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素微又说:“有些是出言挑衅,有些是说您好断袖之风继承永安侯,您这一气之下就出手了,老爷和夫人为此没少头疼。”
“哦,想起来了那是他们活该。”沈柏铮听着她的话,也逐渐回忆起来,她向后仰着双手撑地,哼着小曲双脚跟着旋律晃悠着。
……
“以上,就是沈世子在京中这一个月来做的事情。”暗位合上书信,大气不敢出。
顾渊从听到沈柏铮打了户部尚书儿子那里开始,嘴角就没停下来。
他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想着沈柏铮那生龙活虎的模样,心情舒畅:“斗鸡走狗,骑马涉猎,有点纨绔子弟的模样。”
暗位:……只是有点吗!!!
暗位顿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阴测测的说道:“主子,用我!”说着,他手抬起来在脖子那里比划了一个手势。
“不用,就看看她每天做什么就行,不必惊动她。”
“主子是对他?”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了。”
暗位眼观鼻鼻观心,见坐在上边的人没在说什么,赶紧开口:“属下告退。”走出房门,立马奔向侯府的方向。
“又来了。”沈柏铮耳朵微动,嘴角微动,眼神闪过一丝冷意。这一个月来,这人都跟在自己不远处,什么也不干就拿个破笔写什么东西,难道是皇上派来监视她的?沈柏铮无奈的笑出了声,在心里嘲笑自己“怎么可能,我是谁,监视我干嘛,真够无聊的。”
沈柏铮啃了一口手中的水果,随手拿起身旁的箭投了出去,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嗖”的一声,在壶里旋转几圈落了进去。
躲在远处的暗位正要写字的手一抖,双手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前些天这废物和永安侯上山涉猎,射出的箭擦着那兔子直直朝自己射过来,本以为他是箭术很差,可是眼下这这这…这么远一下就中了还是躺着!
暗位摇了摇头,驱散自己脑中的想法,他忍不住的想到“这一定是巧合,对!巧合”等他再抬眼看去,只见他口中的废物对面的壶里静静插满了箭。
暗位:……等会,这是一把丢进去的吧
沈柏铮没关自己身后这人怎么想的,她闭着眼,手撑在窗沿上,脑中复盘这几日在酒楼茶馆听到的消息,自己老爹不想让自己参与这些窝囊事,沈柏铮倒也乐得清闲,可是在这个皇权社会,自家没点保命条件,万一哪天…
素微带着一直在桑南国处理事情的听澜走了过来,两人本来并肩走着低声聊着近况,一抬眸,便看见这一道风景。
夕阳漫过雕花窗棂,在少年肩头洒下细碎的光晕,朱红色的袖袍松垮地搭在臂弯,衬得露在外边的小臂洁白无瑕。她右手曲起撑着下巴,指间无意间敲打在耳垂上,左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拿着一枚被咬过的果实。她眉峰微蹙,缓缓睁开的眼睛藏着几分不属于少年的冷静和惆怅。
微风拂过,吹动她束发的红绳,额前碎发轻扫眉梢,她却浑然未觉,只有指间偶尔摩挲着果皮,像是在琢磨什么心事,连手中的甜果也忘了再吃几口。
素微低头走到她跟前,轻声开口:“世子,听澜回来了。”
被叫到名字的听澜行了个礼,抬眸打量着坐在上边的少年,在她回来的路上就收到的素微的信件,说是世子回来了,起初她是不信的,可是看着眼前人那雍容不迫的模样,她心里的疑问也打消了些。
沈柏铮这才看向两人,大手一挥:“没事,你们随意,该吃吃该喝喝。”
素微、听澜:……
“世子不想听老爷夫人派我去桑南的事情吗。”听澜不信邪,看着她问道。
沈柏铮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端端正正的坐了起来:“哦,那你说说看吧。”
“这次去桑南,我发现那边几乎人人都会养虫子,他们的纺织品比我们大雍要华美的多,如果将其引进……”
沈柏铮从原来端正的姿态又变成懒散的躺在一边,好不容易等她说完,才叹了口气说道:“老两口怎么想的派你去经商?”
被问到的听澜随即一怔,低头不做回答,她在心里有些无措的想到“自己经商头脑可是被老爷夫人夸赞过的,为何到了世子这里却只有些失望。”
“你刚刚也说了,这是另一个国家的东西,先不说运输成本,人力物力想过吗?拿回来请什么裁缝想过吗?是只提供货源还是售卖成体衣裳。”
沈柏铮问完咬了一口已经有些氧化的果肉,直直盯着听澜。
听澜在听完沈柏铮的话,陷入沉思,她手心紧紧攥着,神情也有些紧张开口说道:“没…没有。”
沈柏铮双手一摊,挑眉看着她:“这不就得了,但你也是有收获的,俗话说得好失败是成功它妈,这次长记性,下次就能想的更周到。”
素微适时开口:“世子,到用膳时间了。”
沈柏铮闻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拍拍衣袖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听澜跟在身后感激的看了一眼替她解围的素微。
沈柏铮这一路都在想今天吃什么,她有些发愁的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肉,吃胖了,明天开始恢复锻炼吧。
她一路都在想着自己的锻炼计划,完全没看见周围低沉的气氛。
“我就这么一个孩子,让她走你的老路,我不同意。”
沈崇俨脸色也不是很好:“可是,这毕竟也是圣上的旨意,你说…”
阮清辞闻言,瞪了他一眼:“要我说,你当初就该直接反了。”
沈崇俨一听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神情紧张的看向四周,小声说道:“嘘,我的好夫人啊,这可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
阮清辞全当没听见,抄起茶杯摔了出去。
茶杯“砰”的一声,在沈柏铮脚尖前碎裂,这声响动给身后的素微和听澜吓了一跳。
沈柏铮面无表情的迈过一地残渣,朝沈父挑了挑眉:“又惹我娘生气了?”
沈父沈母在看到沈柏铮的那一刻,齐齐哑了声,两人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跟沈柏铮说话。
沈柏铮看着假装忙事情的两人,到嘴的茶水愣是没喝下去,她眉头蹙起:“怎么了这是。”
外边传来一声响动,沈崇俨瘫倒在椅子上,双目有些失神,他喃喃道:“来不及了。”
阮清辞一听这话,眼眶倏地一下红了。沈柏铮眼里有些不解,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朱红宫车碾过青石板路,在永安侯府门前骤然停稳。李高义掀帘而出,朱红蟒袍上的暗龙纹样在日光下泛着刺眼的光,他踩着云纹锦靴,一步三晃地踏上汉白玉台阶,身后小太监捧着明黄圣旨,亦步亦趋地跟着。
小厮早已躬身等候,见他到来,忙要行礼问安,却被李高义抬手一挥,尖细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不必多礼,咱家是来宣旨的,让你家侯爷、世子速速前厅接旨!” 说罢,他不等门房引路,便径直往里闯,腰间玉牌“哐当”作响,像是在宣告皇权的威压。
穿过雕梁画栋的庭院,李高义目不斜视,对两侧躬身侍立的仆从连眼角都不扫一下,到了前厅门口,他直接推开引路的管家,扬着下巴跨进门去,见到永安侯父子也无半分客气,慢悠悠站定,双手拢在袖中,尖声道:“永安侯沈崇俨、世子沈柏铮接旨”
说罢,李高义才示意身后小太监展开圣旨,他昂着头,眼神轻蔑地扫过下方二人,那姿态仿佛不是来宣旨,反倒像是来检视罪臣一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永安侯世子沈柏铮,骁勇善战,器宇轩昂。朕观其忠勇可嘉,胆识过人,堪当社稷重任。今特册封为承泽将军,赐黄金百两、玄甲一副、御剑一柄,以彰其德。北境涉貂蛮夷蠢蠢欲动,扰我边疆,害我黎民。着承泽将军于下月朔日整兵出发,率三千铁骑北上御敌,务必扫平寇患,护我河山。
当朝丞相顾渊,智谋深沉,深谙军政之道。特命其随驾同行,辅佐将军统筹粮草、谋划军机,协同御敌。沿途州府需听候调遣,全力配合,不得有误。望二人同心同德,不负朕望,早奏凯歌,班师回朝。钦此!”
沈柏铮愣在原地,她联想着自己骁勇善战,器宇轩昂的模样,怎么想都觉得不沾边。
一直等李高义走了才回过神来,看着眼睛已经红肿的沈母,一脸气愤的沈父,她才发觉刚刚不是做梦。
沈柏铮双手叉腰,嘴角抽搐:“绕这么大一圈,直接说想送我去死得了呗。”
“铮儿别怕,不想去就不去。”沈崇俨走过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对,还有一个月,你收拾东西赶紧走。”沈母眼泪一擦,当即决定替她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