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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感情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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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萧径空几步走进两人,皱着眉,阴沉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索目澜被盯的有些发毛,他瞟了眼一旁已经被吓傻了的张老板,估计他现在也不敢说话,于是索目澜不太乐意的开口解释:
“这位老板以为我迷路了,好心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索目澜解释时脸色和平时无异,依然一副毫无波澜的扑克脸。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揭穿这位张老板。
一是想先钓着他,万一日后还有用呢,这是索目澜从萧径空这里学来的东西,做事之前一定要给自己留后路,不然就像自己转学那样,被人暗中拿捏,最重要的是萧径空还对自己失去了信任,戴上了那个破手链,丢了芝麻又丢了西瓜,到头来自己反而亏本了。二来是,如果自己如实将这件事说出,哪怕这件事不是因自己而起,依照萧径空这个性格,依然不会放过自己,背地里对自己做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严重的,说不定整个暑假自己都不能出门了。
“你是怎么样勾引那男人的?”
“你对他笑了?所以他主动过来帮助你?”
“还是说……他看上你了。”
想到这个,索目澜已经脑补出来了萧径空那副嘴脸,于是干脆想把这件事情揭过。
“你打完电话了?”索目澜佯装波澜不惊的看了他两眼,默默换了口气。
不怪他紧张,只是对萧径空撒谎这件事情,的确不容易。
萧径空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将犀利的目光转向已经汗流浃背的张老板,张老板虽说也是个人精,但面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人时却异常慌乱,焦头烂额。
“呃,这位小少爷,就像这位少爷所言,张某真的只是出于好心,来问问他是否需要帮助,因为……”张老板正在头脑风暴,“因为张某家也有个同样大的弟弟,所以出于当哥哥的关心,所以才来问问。”
萧径空又盯了他半晌,末了终于移开视线,张老板像是那被老虎盯上的,死里逃生的猎物一样,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重重的松了口气。
萧径空重新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脸,转头看向索目澜,他伸手抓过索目澜的手腕,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轻轻颠了颠。
“不是让你在原地别动等着我嘛,怎么还是跑出来了?”
萧径空说这话时语气听起来挺好的,不像是准备发脾气的样子,索目澜跟了他一年多,早已学会了观察他的脸色,于是他掂量了一下,权衡利弊片刻,张口率先责怪起他来。
“还不是因为你把我自己丢在那里,我人生地不熟人,谁也不认识,在那坐了一会想起来这些就生气了,于是赌气的走出来了。”
索目澜说完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转头不看他了。
萧径空闻言马上哄他,“对不起……是我的不对,我考虑不周。我不应该丢下你就直接走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他笑着把索目澜抽回去的手又抓了回来,放到自己胸口处。
“我保证——”
一旁刚体验完生死一线的张老板看着眼前你侬我侬的两个人有些震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的吗?
索目澜脸皮不像萧径空那么厚,他闭了闭眼,瞟了眼一旁的张老板,下定决心般的抬手摸了摸萧径空的脸,心里已经将萧径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你说的,下次不会了?”
萧径空揉了揉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笑的温柔,“再也不会了。”
下一秒,两人走出天台,徒留钢铁直男张老板目瞪口呆的在那吹冷风。
回到宴会现场,萧径空也没有多待,带着索目澜和谢白轩广开泊介二人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车里。
门童将车钥匙交给萧径空,索目澜盯着萧径空的背影,心里涌上一阵迟来的心虚。
关上车门,车子很快上了高速,索目澜安静的坐在副驾驶,担心萧径空还要和自己继续聊刚才那个话题,于是决定降低一下存在感,他拿出车里的眼罩,准备装死睡觉。
这会北京的路正是堵车的时候,索目澜盯着眼前的一片红光,叹了口气,刚准备把眼罩盖下去,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车被堵的停了下来,车窗外一片片靓丽的灯光,索目澜动作一顿,在那片灯光下看到萧径空有些意味不明的神色。
索目澜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伸手反抓住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用拇指摩擦了几下,像是安抚的动作一样。
“怎么了?”索目澜问。
萧径空深深的看了他半晌,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转过头去。
索目澜也没心思戴眼罩睡觉了,他将眼罩随便放在腿上,声音在安静的车里听起来很清晰。
索目澜:“知道堵车为什么还要走高速?”
萧径空依旧没有说话,单手扶着双向盘,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来。
过了半晌,他听见萧径空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这人大概是凑到了自己脸边说话,索目澜感觉整个耳朵都因为他的声音发麻起来。
“之前我承诺过的摘掉手环,允许你自由出行几天,不作数了。”萧径空这样说。
索目澜拿着眼罩的手平放在腿上,他低头沉默的盯着眼罩上的一处花纹,没有说话。
萧径空这样的喜怒无常,他早已喜习惯,如今的他不再掩饰,将这事搬到了明面上,自己也不该再做什么不切实际的梦了,什么逃走,什么远离,统统都不可能。
……但是索目澜就是索目澜,哪怕他这样警告这样限制,这些事情,他永远也不可能放弃,
二人到家时,已经接近十点。
索目澜揉了揉手腕,没有等萧径空,率先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他飞快洗了个澡,随后便躺在了床上,困意袭来,他很快就睡着了。
夜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迷迷糊糊的醒来,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看谢白轩给自己发的信息。房间的灯已经关上了,窗帘只盖了一层薄薄的纱,月光温柔的照了进来,光亮不大,浅浅的,但足以让索目澜看清周围。
风把窗帘吹了起来,索目澜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窗外的月亮和朦胧的天空,以及——自己身边的空床。
原本睡在自己身边的萧径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索目澜一摸手机——3:21
他不适的眯了眯眼睛,没多想,解锁后点开了微信。
谢牧哲的微信消息瞬间涌了上来,索目澜把所有语音都转了文字,粗略的看了一遍。
折子:我知道他过生日,虽说是远方堂哥,但毕竟是个体面人,给我们这群穷亲戚都发了请柬,只不过我们还是没有去……毕竟,懂得都懂。
折子:哎?你怎么知道今天是谢白轩的生日?
折子:哦哦哦哦,我知道了,萧径空带你去的呗,说来也巧,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索目澜不想在想那些什么因果缘由,调侃般的回复了他的第一句。
wave:你还是穷亲戚?别自卑,是他们太有钱了。
wave:你不是之前还自称地主家得傻儿子来着。
谢牧哲说自己家穷,那还真是谦虚了。不过要是和谢白轩他们那一行人比,那也和他说的差不多。不过看谢牧哲的状态,他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凌晨三点多,索目澜也不指望发小能回复自己了,正准备放下手机睡觉,就听见门滑开的声音。
他按灭了手机屏幕,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心里暗骂了一句晦气。
萧径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走路的动作很轻,若不是索目澜听力好都未必能听见,原本以为他会直接回到床上,只是没想到他绕了到自己身后。
索目澜身后——是一个床头柜,索目澜睡觉前随手把手机放到上面了。
而刚刚自己醒来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应该没了。如果萧径空此举就是想检查索目澜手机的话,那现在手机没了他会发现自己刚刚醒了这件事吗?
醒来被他发现事小,但无奈这人疑心实在太重,自己半夜偷偷起来用手机还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再加上白天宴会上那个来搭讪的张老板要加自己联系方式,索目澜不认为萧径空不会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然后和自己算账。
这样想着,他心口一沉。
卧室仿佛更安静了,像是暴风雨来前的诡异安宁。果不其然,下一秒,安静的表象被撕破,索目澜感觉脸上被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了上去,他被冰得一激灵,动了一下。
那东西仿佛毒蛇一样灵活,他故意贴着自己的身体向下延伸,爬到自己的胳膊上,随后是手上,索目澜瞬间有一种被毒液蔓延至全身的惊悚感,再然后——
“啪”的一声,萧径空眼疾手快的打掉索目澜伸过来想来阻止的手,一把夺过了他手里藏起来的手机。
卧室的灯忽然“唰唰唰”的沿中心向外亮起,索目澜眼睛不太适应光亮,有些不耐烦的闭了闭眼镜,猛地坐了起来。
“你有病吧!大半夜的发什么疯?”索目澜伸手遮住了眼睛,皱眉骂他。
萧径空没理他的污言秽语,面不改色的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冷的开口:“不是说困了要早点睡么,怎么?有谁半夜给你发消息了?还是说……”萧径空停顿片扯了扯嘴角,“不会宴会上的那个男的吧?”
这样被无端造谣无端怀疑……索目澜早就忍无可忍了,气火攻心他直接下了床上手去抢。萧径空似乎早有防备,拿着手机的手向后伸去,索目澜反应也很快,长长的胳膊也跟过去,一把抓住了手机。
二人针锋相对的握着那支脆弱的手机,怒目而视。
索目澜对于他这种“不问自取”的行为已经深恶痛绝,他非常非常厌恶他这一点,于是忍无可忍的,他松开了手机,随后一把将人拽到了床上,两人扭打了起来。
虽说索目澜体力不错,力气也很大,但是和从小就接受到严格且专业训练的萧径空比起来,还是有些逊色。
但是萧径空显然没有用力,似乎故意让着他一样。倒是索目澜发疯了一般的骑在他身上泄愤,伸手在他脸上扇了好几个巴掌。
“啪啪啪”三个凶狠的巴掌扇下去,终于打散了萧径空的纵容,他伸手一把抓过索目澜的手腕,腰腹一用力,抓着他翻了个身,两人的位置瞬间交换,索目澜像是案板上的可怜猎物,被人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索目澜被他压在身.下,睁眼看着萧径空被他打得发红的帅脸,很快也冷静了下来,一股报复成功后的快感涌上心头,他得意的哈哈大大笑。
“萧径空,我扇你扇的爽吗?”
萧径空抓着他的手腕,一脸阴沉的看着他,看样子正处于发火的边缘,不过索目澜丝毫不在意,依然挑衅着他。
“要感谢我吗?还想要我打你吗?”
他顽劣的抬起膝盖碰了碰他的腰,“你打算在这里上我吗?”
“查我手机查的这么勤…是怕我出去和别人上床吗?”
“萧径空,你怎么这么贱。”
萧径空不愿搭理他的挑衅,他早已习惯了索目澜对自己发疯,在美国那会自己挨打都是家常便饭了,他心情好的时候打自己衣服下的部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直接打脸了,以至于自己顶着一身伤出现的时候经常被他那几个兄弟调侃是被家暴了。
在美国时,每每萧径空克制不住自己泛滥成灾的嫉妒给索目澜使绊子或是给别人使绊子后,都会被索目澜闹上一出。
一开始是摔东西,删作业,往他做的饭里,倒的水里加东西,不过这些萧径空统统都能漠视,不甚在意,后来他就学聪明了,他学会了把招用在自己身上。
闹绝食,是最有效的一招。
不过后来也被萧径空“治好了”,原因无他,并非箫医生妙手回春,只是因为索目澜的把柄实在太多,萧径空稍稍暗示,索目澜便会老实下来,安静的吃饭。
都说“爱是一物降一物”,可萧径空却一直觉得他和索目澜之间是相互制衡的,没有降服谁,没有谁输给谁,哪怕最后看上去好像是自己得逞了,但他从未觉得自己胜利过。
他觉得,只要索目澜不是心甘情愿的,自己就永远不会是那个感情中的胜利者。
真奇怪,从小到他,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家他是家中独子位高权重,在外他是万人敬仰的萧家继承人,可偏偏在感情上,他是被人唾弃的那个失败者。
他控制欲强,他心思缜密心狠手辣,在索目澜眼里,他是个令人厌恶的怪兽,如果能逃脱,他必然会逃走,离自己而去。
可自己……不愿意,舍不得。
他和索目澜之间的爱,是同级的磁铁,是相悖的理论,是南辕北辙。
萧径空越用力,越靠近,索目澜离得就排斥,越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