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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番外 冬雪寄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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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日常被铅灰色云层笼罩，细碎的雪粒敲打着实验室的玻璃窗，在玻璃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花。林跃阳将最后一支试管放入恒温箱，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实验台的灯光下，摊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页脚处画着一只小小的纸鸢，是简言去年寄来的信里夹着的涂鸦。
他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抽屉里取出一沓信纸。笔尖划过纸面时，墨水在微黄的纸上晕开淡淡的痕迹。
“简言：展信安。”
“北方已经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实验室窗外的梧桐树落光了叶子，枝桠上积着薄薄一层雪，像撒了糖霜的树枝。想起高中时我们在山顶遇见过的雪景，你说雪落在枫叶上的样子，像火焰被冻住了，现在想来，果然很贴切。”
写到这里，林跃阳的笔尖顿了顿。他想起高三那年的冬天，两人在山顶放风筝，突然下起了小雪，简言的围巾被风吹得歪到一边，鼻尖冻得通红，却固执地要把风筝线交到他手里：“你跑的快，让它再飞高一点。”那只浅青色的纸鸢在风雪中摇摇晃晃，最终还是稳稳地停在了天空中，像一颗固执的星。
“最近实验进入了关键阶段，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连给你回信的时间都变得很奢侈。上次你寄来的散文我看了，写图书馆的那段尤其好，‘灯光像融化的黄油，把书页染得温热’，你的文字总能把平凡的日子写得闪闪发光。”
他翻了翻桌上的信件，简言的字迹清秀工整，每一封信都写得很长，从课堂上的趣事到文学社的活动，事无巨细地分享着。林跃阳总能从这些文字里，想象出简言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阳光洒在他发梢的样子。
“前几天整理书架时，翻到了你高中时借我的《小王子》，扉页上你画的小狐狸还在，旁边写着‘所有的大人都曾是小孩’。那时候你总说我太较真，像书中的点灯人，现在想想，或许你是对的。不过等这个项目结束，我就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到时候去找你，我们再去巷口吃牛肉面，多加牛肉的那种。”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雪花落在玻璃上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林跃阳写下最后一行字，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放进信封里。信封上的收件地址，他写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字迹变得流畅自然。
“夜深了，实验室的仪器还在嗡嗡作响，就像高中时我们在老槐树下听到的蝉鸣。愿南方的你一切安好，等我归来。”
“你的挚友：林跃阳”
他将信封放进抽屉，旁边已经摞起了厚厚的一沓，都是写好却还没来得及寄出的信。林跃阳知道，等这个项目结束，他一定要亲自把这些信交给简言，还要告诉他，那些藏在信里的、未曾说出口的心意。
雪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实验室的角落，也照亮了抽屉里那些沉甸甸的思念。林跃阳重新坐回实验台前，目光落在恒温箱上，那里承载着他的梦想，也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期待。他相信，等春天到来的时候，他一定会带着这些信，奔赴那个属于他和简言的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