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住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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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旸，你来回答一下第十五题。”前两节是数学课，老师喜欢抽人回答问题。
数学老师是个小老头，脾气臭，不管谁在他课堂上回答不出问题，都少不得要罚站一节。
乔旸今天上课频频跑神，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老师在讲些什么。
此刻抽到乔旸回答问题，他还稳当坐在凳子上，浑然不知。这样的情况实在少见，乔旸一直是好学生的典范，这是上课跑神了？
见他许久未动，前桌扭头提醒他，他才似有所觉，愣愣站起来。
老头此刻吹胡子瞪眼看着他：“十五题！”
乔旸低头看一眼卷子，没过两秒，他说出答案。
见他答对，老头不再搭理他，乔旸自觉去教室后面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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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似乎是心虚，乔旸不大敢看张彦，说话也往往是喊一声之后，眼神就飘到旁处了。
这样的状况没持续多久，乔旸来找张彦说自己想住校。
其实住校的事，刚开学的时候，赵芸就找他说过。高二开始学习任务越来越重，住校肯定会方便点。但是当时乔旸一口拒绝了。
也就是最近他不太敢看张彦，同睡一床对他来说，成了一种煎熬。明明以往待在张彦身边他只感到安心，可现在……乔旸实在拿不住自己的心。
近来乔旸上课的表现赵芸也看在眼里，月考之后，乔旸的成绩小幅下降。赵芸叫来他问情况，乔旸当场提出自己想要住校。乔旸学习出众，之前赵芸跟乔旸说的时候，教导主任就已经同意了。
所以赵芸没过多思索就同意了。只要乔旸交了住宿费，随时都可以过来住，学校有空床位。
乔旸提起住校这事，张彦还挺高兴的。本来他也想让乔旸住校的，高一要不是学校不让住，可能张彦也不会跟着来市里。再者说，住校乔旸肯定会方便很多，早上就可以多睡一会。
当天下午乔旸去上学，张彦就帮着收拾乔旸的行李。在那周周末下午，张彦就给乔旸送到寝室，收拾完留了钱，张彦就走了。住校生平时不能出校门，需要在学校吃饭。周日也需要比跑校生早过来一晚上，上晚自习。
在学校住下后，周末乔旸有时回去，有时不回。学校也能洗衣服洗澡，甚至还比在家方便一点，这里有水龙头。
张彦也理解乔旸是要努力学习，并不多问，只是频频给乔旸塞钱，怕他钱不够用。食堂饭菜的价格张彦不知道，但是想来也不会便宜。学习那么累，还是要吃好点才行。
到底乔旸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张彦也不如送他上学时那么放心，有时也会忧心，不知道乔旸在学校怎么样，吃的好不好。偏生这小孩是个有决心的，周末也待在学校学习，很少回来，张彦有三周没见他了。
眼见十二月底，冬至要到了，这里的习惯，冬至时要吃饺子。这样才不会冻耳朵。
张彦回想起乔旸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冬天，小孩特别不适应。这里的冬天比乔旸家里冷的多，张彦生怕乔旸生冻疮，那个东西只要生一年，此后每一年都躲不过去了。这里小孩有的脸上会生，每每到了冬天整张脸都是烂的露着红。
张彦单是想想就觉得可怜，乔旸生的这样好，如果哪一处也这样……张彦摇摇头。
因此他格外注重，当时张彦每天在他出门前，都要给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帽子、围巾、手套更是一应俱全，没有缺的。
那年冬至，张彦哪里会包饺子，北方包饺子是要从和面开始的。张彦便去他表嫂家看他表嫂做，到了饭点，他表嫂本想留下张彦一起吃，张彦不好意思跑了。
他表哥家里三个小孩，老人也都还在，就他嫂子一个人包，再让张彦跟着他们吃饭，实在是不妥。再说，自己这里还有个半大小子呢，都是一家子。
于是张彦就带着学会来那点东西，以及自己想当然的做法，让一锅饺子变成了片汤。饺子馅、饺子皮散的一锅都是，里面就没有完整的饺子。
这是因为张彦和的面太软，饺子皮应该擀的一圈薄中间厚，张彦也不知道，饺子馅还加的特别实诚。最后烂了一锅也是正常。
乔旸回来也没嫌弃，虽然说张彦说要再做别的。但是他还是吃了锅里的“饺子”。吃完还夸张彦做的好，甜咸正好。
也可能是因为乔旸吃了，所以那年冬天到底是没冻。再往后张彦的手艺也精进了不少，虽说不是很完美，但再也没有出现那年的情况。
今年不巧，冬至那天学校还在上课。
乔旸也没请假回家。上午最后一节下课，乔旸拿着饭盒打算去食堂吃饭，被赵芸叫住了，说是校门口有他的东西。
乔旸听后一阵恍然，什么时候他和张彦……他们本该是亲密无间、相依为命的兄弟。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跑到校门口，乔旸看见保卫室外面的桌子上有个保温桶，孤零零的一个。凑近了看，乔旸发现确实是自己的。桶身贴了张字条，上面写着他的班级和名字。是张彦的笔迹，乔旸认得。
乔旸拿着回到教室打开，还是热乎的，应该是掐着乔旸下课时间送来的。是乔旸最喜欢的荠菜猪肉馅的饺子。猪肉并没有剁的很碎，有颗粒感，很香。
记得在家的时候张彦煮饺子，一锅总要煮烂几个的。这一次送来的却是一个都没有烂。最上面一层饺子装的满满当当的，下面是紫菜蛋花汤。
乔旸吃的时候不知想到什么，一滴泪掉进保温桶里。
都是他的错！是他做了些奇怪的梦，然后就在无颜面对张彦。见到张彦总会觉得羞愧难当，因此刻意避着他，不惜住进学校躲着他。周末也不总回家。
张彦以为他是为了好好学习，忙的没空回家。每每乔旸到家，张彦都不免关心一番，这却让乔旸更加愧疚。虽然乔旸确实是在学校里学习。可却是因为不敢见张彦才留校学习，而不是为了留校学习才没空回家。
张彦完全无所觉，依旧一门心思对他好，他这样实在对不起张彦。
他决定要忘了让他困扰的梦。那些由此而生的情绪缠成一团，像一堆毫无逻辑的、打结的丝线，他想不通，解不开。索性不想了。
乔旸第一次遇到难题没有迎难而上，思索许久，他选择放弃。
那周开始，乔旸每个周末回家，像往常一样，把家里的家务活全揽过来，让张彦稍微歇歇。乔旸在学校有节假日，张彦却从不休息，因此乔旸休息的时候都会帮着干些活。张彦没有的，乔旸要用自己的方式为他补上。
两人终于又回到往日那般。
上课上到一月底，乔旸放寒假。两人照旧在市里待到腊月底才回到老家。
这次回家两人睡了两个屋，张彦到堂屋睡了。张彦没有解释什么，乔旸便也没有问。两人似乎都默认了。
其实也正常，乔旸这么大了，早该有自己的屋子。孩子大了该有自己的空间，张彦之前没想到这些。但那些乔旸住校的时日，张彦想通了，现在把自己的屋子让给乔旸。
今年张彦害怕张铁柱又来给自己送东西，他自己家那一堆孩子还顾不过来，哪有再来贴补自己的道理。到搁锅那天张彦一大早便去了张铁柱家，带了许多小孩需用的东西过去。张彦帮着忙活了一天，傍晚搬着个纸箱子回家，里面包子、馒头什么都有。
他们两个人回老家也就是个意思，因为不串亲戚、不待客，所以吃的也不多。纸箱里的吃食吃完的第二天，两人又回到市里。
乔旸差不多要开学了，高二下学期，马上就要到最关键的一年。
张彦并不担心，乔旸学习这么好，肯定能考上大学，他就想着怎么给乔旸攒学费就行了。
过去一年的雪糕生意做的不错，相较于没做雪糕生意之前，赚的钱翻了一倍，张彦越发觉得这生意可行。天暖和之后，张彦又坐火车往厂子跑了一趟，签了合同，往里面压了两万块，让总部过来建冰库。
张彦租的房子是把边第一间，旁边有一片空地，也是房东家的，只是没钱起房子。张彦便想着在这里再起一间屋子，里面建冰库。钱是张彦出，房东自然没意见。
有了冰库虽然说要压更多钱，但是张彦能报更多货，不光是能节省运输的费用，雪糕的价格也会更加便宜。张彦不愁不赚钱。
到七月份期末考试，乔旸考了文科第一，还拿下几科单科状元。张彦这边的雪糕生意也比去年好多了，今年他没自己找跑腿，就有不少人来他这里批雪糕去街上卖。
今年夏天店里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乔旸一般在清早天不热的时候写作业，等到温度上来了，店里也有许多客人，他就帮着看店。
乔旸算账比张彦快得多，不用打算盘，数目报完，一刻都不用等，乔旸就能说出结果。
有了乔旸帮忙，累是累些，两人还能照看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