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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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张彦关了店门，往市一高走。校门口的阴凉处围了不少家长，张彦挑了个人少的地方站着。他旁边立着两个穿戴时髦的妇人在交谈，一人手里捧着一束花。
“等的我都有点着急了，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我这两天都没睡好。”
“别担心。他们啊，肯定能一举夺魁。”另个说完向对方示意他们手里拿的向日葵。
张彦听见他们说的话，心里暗自思忖，原来这花是这个意思啊。那他没有给乔旸准备！想到这里，张彦看了一眼手表，刚刚四点半，市里那家花店他知道，在百货大楼边上。张彦心里估算一下时间，小跑着过去了。
今天花店生意挺好的，但到底花这东西不顶吃不顶用的，买的人还是少。张彦没等多久就轮到他了。
“先生，咱是想要什么花啊？送谁呢？我帮你推荐。”
“送学生，他今天考试。”
“啊，那就是向日葵了，寓意一举夺魁，今天很多人买的。”
张彦想了想。不是一定要拿第一，只要尽力就够了，对于这个他一向看得开。他的视线在店里扫一圈，停留在向日葵旁边的蓝色花，一团一团的堆在一起，格外可爱。
“这是什么花？”张彦指了指。
“这是绣球花，寓意前程似锦，也很适合送考生。”
他点头，听起来很不错，就要这个了。
店员取了六只绣球花搭配白色的小花，张彦不认识那是什么，拿蓝白色花纸包成一小束。
“先生，里面有花泥，拿回家把花枝剪斜口泡水，可以养一段时间的。”
张彦拿着这一小束花又走回学校，五点多，应该再有半个小时，乔旸就能出来。张彦活的一直很糙，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花，忍不住抱起来看了又看。
“张彦！”
张彦侧头看向叫他的人，来人膀大腰圆，怒目圆睁，此前张彦见过他两次。
大概四月初，他来店里买雪糕，打听雪糕底价，张彦听出来他的意图，没回他，那人最后瞪着他，说了句：“小子，你最好小点心。”张彦没当回事，只当是对方嫉妒他的生意。
大概一周前，对方又来了，勒令他不许把雪糕定价低于他们家。张彦这才知道，对方是隔了一条街的孙家雪糕店的老板，只做雪糕生意，别的什么都不卖。
张彦现在生意做起来了，两家离得又不是很远。再加上张彦这个人做生意不心黑，他坚持薄利多销，雪糕批发价比孙家便宜，但是张彦买的雪糕和孙家不是一个厂的，他自觉两家的雪糕价格没什么好比的。
但是孙家就不这么想了，他家在市里很多年了，起初不太在意张彦。谁知道，去年他们家一年营业额比之前低了三分之一，老板就有些不爽了。今年张彦“变本加厉”，他们家生意被抢了一半，自然要上门教训一下张彦。
“不了吧，我今天有事。”张彦不想跟对方多说什么，再说今天自己确实有事，他还要等乔旸。
“我知道你今天要接你弟弟，叫乔旸，对吧。在一高很出名啊，年纪第一呢。”话里的威胁意味很明显，到最后直接明着说了，“你也不想弟弟没上大学，就缺胳膊少腿吧。”
听完，张彦眉头紧皱，阴沉个脸：“你到底想干啥？”
孙强见他急了，开始嬉皮笑脸：“没事，想找你聊聊，张老板现在有空了？”他说完狞笑两声。张彦的底细孙强打听的很清楚，他家里边没别人了，这个弟弟也不是亲生的，孙强完全没把张彦当回事。
“我跟你走，你别动我弟弟！”张彦沉声说。搭配上他那贴着头皮的发茬，看着倒是真像那回事儿。
孙强没把他看在眼里，看着张彦走到孙家雪糕店。这是孙家的房子，前面是店面，直接通到家院子。
进去门，里面坐了五六个男人。张彦看见他们这架势，心知今天的事怕是不好解决。
孙强走在张彦身后，见他脚步微顿，推他一把，嘴上说着：“怎么着，怕了？放心，只要你听我的，我让你怎么来怎么走；要是不听，那我可不好说了。”
张彦被他推到院子中间，环视一圈，墙建的挺高的，要是翻怕是不好翻。前后大门都上死了。
“有什么事说吧。”张彦不争口舌之快，要是打架，他跑也跑不掉。
“那我就直说了，你抓紧关门滚蛋，不准再在市里做生意了。”孙强走到院子里，立马有人给他让座。他此刻坐在正中间，面对张彦得意开口。
“老哥，我应该没有的罪过你吧，怎么上来就断人生路。”
“我既然敢张这个嘴，自然有这个本事。今天在座的都是我亲弟兄，家里堂哥那更是多了去了，里面我也认识的有人。你最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孙强说完，那些人就已经把张彦围住了。里面有个瘦猴开口：“大哥，跟他客气什么，打一顿就老实了。”边说边夺走张彦手里的花，“还挺有钱的啊，买花呢。”
张彦见花被夺走，不由有些急了，想上前拿回来，刚迈一步，就被人死死拽住，一下也动弹不得。
“诶？急了哈哈哈哈。”瘦猴见状，打量一下自己手里的花，有双眼上抬瞄一眼张彦，那双鼠目此刻显得小而精。
孙强又站出来唱白脸：“诶——”听见孙强出声瘦猴不再动作。孙强眼睛直勾勾盯着张彦，似乎在等张彦的答案。
张彦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一束花。孙强耐心耗尽，不再说话，一挥左手。下一刻，瘦猴狠狠把花扔到地上，一脚踩上去，把花踩了个稀巴烂。那群人也接收到信号，对着张彦动手。
张彦看见那束花被毁，心里也激起几分气性，奋力反抗。但是张彦到底没打过架，跟这群人在一起，双拳难敌四手，占不到什么便宜。
最后张彦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有人一拳打到他肚子上。
自乔旸上学去，张彦也不用按时给他做饭了，时常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饭吃的很不规律，肠胃也不是很好了，今年夏天雪糕他都很少吃。这一下让他痛的倒在地上，蜷缩起来捂着肚子。
见他倒下，那一群人打的更方便了，直接转为用脚踢了。
末了，孙强见差不多了，喊停众人。自己走到张彦身边，拎起张彦的衣领，让他抬头看自己。孙强志得意满的拍拍张彦的脸颊，开口：“你好好考虑我说的话。”
语罢，放张彦离开。
张彦从他们家后门出来，身上好些灰，他伸手拍干净，踉跄往家走。路上他看了一下右手上的手表，还好没事，刚刚他有意保护右手，不想手表受损。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乔旸应该回家了吧。张彦不想被乔旸知道，快到家的时候，他挺直腰背，尽力装作无事。
到家开门，乔旸不在家，还好。张彦心中庆幸，这样还可以说自己是忙忘了。思及此，张彦换好衣服，把前门打开继续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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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旸在学校门口没找到张彦，倒是看见陶新哲了。陶新哲手里拿着向日葵花束，走到乔旸身旁打招呼，乔旸点头回应。
“我们能谈谈吗？”陶新哲淡淡开口。
乔旸没找到张彦，此刻也没旁的事。
“就在这说吧。”乔旸想再等等张彦，兴许是在路上了。
两人走到爬满绿藤的铁围栏旁边，那边是阴凉地，离校门口也近，方便乔旸找人。
“乔旸，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高一的时候，我和张惠表白，她拒绝我了，告诉我她喜欢的人是你，希望我替她保守这个秘密。回到班里，我看见你，心里有股不可名状的愤怒，即便我知道你一点错都没有，我还是迁怒你了。
真的很抱歉！”陶新哲言辞恳切，“前段时间张惠告诉我，她要放弃你了，我询问过她之后，决定把这件事情的原委告诉你。说这个并不是要求你体谅我，而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百日誓师那天乔旸就已经把这些串起来了，对这些内容并不意外，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当时只是不解，提不上生气，更何况过了这么久了，现在陶新哲郑重的跟他解释，他也很愿意原谅对方。
两人彻底说开，临别前乔旸又问了他一个问题：“喜欢是什么？”
陶新哲似乎是没想到乔旸会问这样的问题，战无不胜的学霸也会为这么简单的问题困扰吗？他记得乔旸不是上高一就在看《红楼梦》了吗？没关系，朋友就是要知无不言。
“喜欢就是吃到好吃的东西、看到美好的事物都想和对方分享，可以对她表露自己一切的情绪，开心的、难过的、犯傻的……无所畏惧的做自己。”
这描述只能让乔旸想起张彦，无来由的，他突然很想见张彦，很想很想。
于是，他与陶新哲告别，一刻不停的飞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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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十分，乔旸跑到家。太阳还没下去，十分钟的路，乔旸跑了一头汗。到家没来得及喝口水、问问张彦为什么没去接他，就看见张彦的眼角和下巴乌了。
乔旸立时顿住，最后那几步，他走的特别轻，似乎是怕吓到张彦。他靠的格外近，去观察张彦脸上的伤。
张彦叹口气，回来他一看自己脸上有伤，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一出，幸亏他编好词了：“没事，我昨天晚上起夜没注意摔了。”说着张彦把乔旸推远，害怕乔旸发现什么端倪。
起初乔旸是不相信这个说辞的，但是张彦这个人平时见人都是笑呵呵的，乔旸跟着他生活了四年，从来没见过他跟谁红过脸。要说是打架伤的，乔旸也实在想不出打架对象。
那看来就是了，怪不得今天张彦没去接自己，脸上带彩出门不大好看。乔旸边想边往冰箱走去。掀开上面盖的褥子，乔旸掀开左边的柜门，拿出一根老冰棍给张彦冰敷。
张彦起初还觉得别扭，不愿意敷。被乔旸吓了一句才老实。张彦坐在凳子上，乔旸站着一手掰着他的头，一手拿着老冰棍。张彦乖乖任他摆弄。
此刻，两人的身份似乎调换了，好像乔旸变成了照顾人的哥哥，张彦变成捣乱的弟弟。这样荒诞的想法让乔旸心中愉悦不已。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