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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雨夜审判者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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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里的时间与A市不同，A市还是炎炎夏日，游戏中已是十二月初冬。城市位于版图南边，这几日多雨，冷空气与湿气交融，寒意砭骨。
顾奈和唐柏泉来了一周，能独立上岗了。顾扒皮手底下全是兼职的学生，只有他们两个全职，被迫去上晚班。不过自从他俩来了后，店里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顾得拜龙颜大悦，说月底要奖励他们两百块钱。
刺啦——
夜晚八点，雨势滂沱。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裹着寒气奔走。对街的商铺灯光寥落，家家门可罗雀。
店门大剌剌开着，连个挡风帘都没有，冷风呼呼灌进来，顾奈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
唐柏泉告诉他，可以将上个副本结算的工资兑换成这个副本的存款。于是他拿着这笔钱买了几件御寒衣物，还有一部便宜手机。
“冻成这样，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身后传来唐柏泉的声音。他走过来，把顾奈轻轻推开，关上了收银台一侧的门。
通过一个星期的相处，他跟顾奈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消散了些，由于这周实在是风平浪静，他依旧不信游戏里有什么恐怖元素。
顾奈紧皱眉头，盯着对面漆黑一片的楼房，突然打了个激灵。
那种熟悉的窥伺感又来了。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像是被一双隐秘、阴毒的眼睛盯着，回头望去，又找不到来源。
顾奈跟唐柏泉提起过这事，“哎你说，对面那些楼层里，会不会有人正架着望远镜偷窥我们啊？”
唐柏泉扶了扶眼镜，淡淡一笑，“我们很有名吗？”
这是摆明了不信了。
顾奈早就放弃跟他交流，他发现唐柏泉这人，说好听点叫眼见为实，说难听点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顾奈是很相信一些东西的，比如直觉。每当那个东西窥伺他的时候，他会心里发颤，从脚底炸到头皮。他以前也被人用不正当手段跟踪过，那从心里透过眼睛散发的，贪婪觊觎的气息，他这辈子都不会感觉出错。
从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已经一周了，虽无法确定具体是谁，但那人一定藏在对面那栋楼里，藏在某扇黑漆漆的窗户后。
唐柏泉正在拖地上凌乱的脚印，催促道：“别发愣了，快去补货。”
顾奈撇撇嘴，对着对面楼栋比了个中指，转身进了库房。
下雨天地板也潮潮的，唐柏泉一天得拖八百遍。他好不容易忙活完，又来了两人，身高腿长，风风火火跨过地毯，在雪白铮亮的地上印下两个新脚印。
唐柏泉：“……欢迎光临。”
他将拖把靠墙，绕到柜台后。
“喂，我说你们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过期的东西也卖？！”
一瓶罐装汽水“砰”地一声砸在柜台上。
唐柏泉不动声色打量两人。说话的是个大个子，这么冷的天，穿得却很单薄，紧绷的布料勾勒出硬实的肌肉线条，有一种独属于年轻人的自信和张扬，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站在他后面的那个，头发长到遮住眉眼，显得阴沉；虽然瘦，但个子高，打扮普通，是很常见的宅男那一挂——除了身形和个子不太符合。
暴躁男和阴郁男。
唐柏泉心里给出评价，挂上职业假笑，“请问怎么了呢？”
暴躁男指着饮料，“怎么了？你自己看看上面的生产日期，都过期好几天了！这是我朋友今天上午来你店里买的，要不是我眼尖，他误喝了，出事了怎么办？！”
唐柏泉拿过饮料看了眼，的确是他们店里售卖的类型，他对暴躁男道：“请稍等，我确认一下。”
上午不是他的班，所以他对这两人没有印象。他打开上午的监控，快速扫了一遍，在屏幕里看见了阴郁男。
“实在抱歉，的确是我们店里的疏忽。我们把饮料钱退给您，为了表示歉意，再免费送您几瓶饮料可以吗？”
暴躁男冷哼，“就赔几瓶饮料？根据《食品安全法》你起码得赔一千！”
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唐柏泉睁眼说瞎话道：“上午负责检查货架的是B大兼职的学生，如果赔款一千的话，他这个月的工资都会被老板扣光的。这样，除了饮料以外，您可以拿几样您需要的，算作我们的赔偿。”
唐柏泉干售后多年，愚蠢清澈的大学生是最好对付的一类，因为他们道德感高，心软、善良，稍微卖卖惨、给点好处就能糊弄过去。
但眼前这位显然不属于这类——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说得好像你给了天大的好处似的，如果这瓶饮料我朋友喝了，出了毛病，去了医院检查的各种费用、后续治疗的各种费用、精神损失费等，林林总总加起来，你觉得一千块钱够用吗？”
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唐柏泉审视起眼前看起来二十啷当岁，面庞还很稚嫩的青年，脑子飞速转了一圈，然后生生止住。
话说他为什么要帮顾得拜省钱？他又不是正儿八经来上班的，多解决一个售后问题也不会多点绩效。
他扶了一下眼镜，身上紧绷的气息骤然一散，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关于赔偿的事我做不了主，请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一下我们老板。”
青年显然被他多变的态度整得一愣，旋即挥挥手，示意他快去。
唐柏泉握着手机进了仓库，遇到点货的顾奈，拍拍他的肩，“我跟老板打个电话，你去前台守一下。”
手机显示拨号中，唐柏泉通过狭窄的门缝能看见顾奈清瘦的身影，还有两个大学生百无聊赖的姿态。他无声笑了笑，心想顾奈也是个胡搅蛮缠的性子，此番正好是“王牌对王牌”。
顾奈看见两个人在柜台前等着，以为要结账，拍拍手走过去，拿起扫码枪对桌上立着的罐装饮料一扫。
“有会员吗？”他习惯性发问。
面前静了一瞬，他抬起头，只见那个壮一点的匆忙收回视线，打着磕巴道：“不是......这个过期了......”
顾奈看了一眼保质期，“不好意思，那你重新拿一瓶吧，待会我们会将货架上的货物仔细检查的。”
暴躁男犹豫道：“不是，是我朋友上午来买的，回去发现过期了......”
“这样啊。”顾奈饱含歉意道。“那你们重新拿一瓶？或者再拿点小零食？就当是我们赔的，不好意思哈。”
两人晕乎乎跑到零食区去了。
唐柏泉从仓库走出来，低声道：“老板不同意赔一千，一会儿就赶过来。”
顾奈疑惑，“赔什么一千？”
唐柏泉刚想回答，转头看见那两个人，怔忪道：“他们什么情况？”
正说话间，两人随便拿几袋零食出来了，顾奈麻利地抽出袋子，要装袋。
暴躁男拦住他，耳根发红，“那个......算了算了，你们也是打工人，这个钱赔了老板肯定要从你们工资扣，我就不为难你们了，这两瓶饮料算作赔我们的，零食正常付。”
其他老板什么样顾奈不知道，但顾得拜那个扒皮肯定是要扣工资的。顾奈当即笑眯眯道：“谢谢！不过没事，你们拿走吧，我们也不好意思收钱。”
暴躁男有点发晕，下意识推拒道：“不行，这钱你必须得收，我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
他用手肘捅了捅同伴，阴郁男不动声色瞥了顾奈一眼，慢吞吞点头。
唐柏泉：“......”
这个看脸的社会。
顾奈只好跟他扫码装袋，最后拿起扫码枪，“我刚才已经用黑金会员价给你们打对折了，感谢你们的理解，麻烦出示一下付款码。”
暴躁男晕乎乎从兜里掏出手机。
顾奈扫了几遍扫不上，疑惑地看了一眼，顿时无奈道：“呃......麻烦出示一下付款码。”
暴躁男低头一看，瞬间脸上一个爆红，他竟然打开了微信加好友的二维码。
他尴尬地咳嗽一声，连忙调整成付款码。
顾奈将零食递给他，笑道：“再次感谢你们的理解，下次来我们还有折扣喔，请慢走！”
暴躁男也情不自禁跟着笑了一下，拎着零食袋出了门。
他的朋友——那个自进门起就一句话不说的阴郁男突然回头深深看了顾奈一眼，顾奈抬起手，微笑着跟他说了一声拜拜。
顾奈一扭头，就见唐柏泉脸上有点空白，宛如被刷新了三观。
“你怎么了？”他奇怪地问。
唐柏泉回神，“你考虑加入方舟售后部门吗？”
顾奈摆手，“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九点，顾得拜在群里发消息说太冷了，他起不来，明天再来算账。
顾奈笑了足足好一阵。
其实对于年轻人来说，九点不算晚，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生意格外惨淡。
两人在柜台前打起瞌睡，突然看见两个女生手挽手走进来，在零食区徘徊。
顾奈无所事事，听她们谈论。
“哎，你听说了吗？经管那个孙湘失踪好几天了，有小道消息说是已经死了，只是校方和警方在封锁消息。”
“经管？怎么又是经管？”
顾奈连忙竖起了耳朵。
“谁知道呢？经管那边估计干啥了，都第二个了，现在闹得学校人心惶惶的。”
“你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咱们赶紧买完回宿舍吧。”
两名女生出来时，顾奈又一脸正经帮她们扫码装袋。
人走后，顾奈倚在柜台上，斜睨唐柏泉，“职业体验副本，有人失踪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