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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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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此刻震耳欲聋，那三个字过电般在脑中闪，褚遥嘴唇颤抖着，可话到嘴边却哽住了，支支吾吾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能不能好好说话？瞪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这眼神实在诡异，苏敛光费解于这份沉默，半晌后，开口冷冷道：
“如果没事那就继续练，反正考核也马上了，你还差的远呢。”
“我………你……你等一下！”
他起身欲走，而褚遥还沉浸在见到大明星的震惊里。眼看对方越走越远，他脑子终于冷却下来，刚想挽留，可涌上的晕眩却如附骨之蛆。砰一声膝盖狠狠砸下，闻声之痛，苏敛光隔着几米都听的一清二楚——
“你到底怎么了？”
十五年后的容珠被吹成公子翩翩温润如玉，可十五年前的苏敛光却没那么好脾气。发觉这惨样，他虽然没一走了之，可语气却实在嫌弃：
“策划是疯了才会把你招进来吧？能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吗？”
“我……头疼，特别难受，你……你能送我去医院吗？真的，我，我不是骗你的……”
偶像都有包装，可褚遥不是苏敛光粉丝，所以对方人设塌不塌他不关心，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要凉了，因此绝不能放任何活人离开。
一手支着地板干呕，他一手拽紧苏敛光衣袖，在翻江倒海的不适里，低声求道：
“哥……哥，我求你了，我好难受……我不练了……你帮帮我行吗……”
“你叫我什么？”
少年脸色惨白，薄毛衣下骨骼嶙峋分明，瘦的近乎营养不良。苏敛光打量着他，被那短促音节震的耳根发麻，不由皱了下眉：
“不是不承认么？现在怎么知道叫了？”
——不承认什么？
队长肯定是最先定下来的，想出道还不承认，原主是要造反？！
褚遥乱七八糟想着，生怕苏敛光跑了，可怜巴巴挣扎起来：
“对不起……哥，我，我错了，我真的好难受，你别走……对，对不起…”
“……现在倒老实。”
他央求的样子实在可怜，苏敛光意味不明叹了声，最终俯身将褚遥架了起来。扶到门口坐下，他先试了试对方额温，随后低声道：
“是有点烫，在这等一下，我……哥带你出去看看，别动。”
“……嗯。”
似乎是还未习惯，那个“哥”他自称的很别扭，褚遥闻言点了下头。掀开眼皮，他瞧着苏敛光利索的转身推门，心里一慌，下意识伸出了手，但事实上，那只是指尖微不可闻的颤了颤——
“醒醒，现在先别睡，哥带你去医院，醒醒。”
然而尽管如此，它倒也没滑下去，因为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握紧那刻，主人的关切同样响起，声音很轻，说的却很快。
“哥……”
菩萨低眉最是怜悯，此时此刻，在褚遥眼里，苏敛光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他委屈的要命，在那触碰下，控制不住的想哭：“我，我以为你去找别人了…”
“我找谁？你想找谁？”
苏敛光捧着褚遥脸拍了拍，嗤一声笑了：“这除了练习生没别人，还想找班主任么？”
“…………”
——这人是真有一句话把人气死的能力。
春寒料峭，褚遥被吹的心底瓦凉，他木着脸，攥紧了苏敛光的手，可出乎意料的，对方并没有甩开他：
“真是小孩……哥逗你玩的，都说了管你，怕什么。”
苏敛光笑着摇摇头，空着的左手扬起，褚遥被羽绒服罩了个结实，而下一秒，却看到对方从容一蹲，回头示意起来：
“上来吧，外面冷，把衣服穿好。”
他声音也很好听，言简意赅几个字，吐出来也清凌凌的冰霜一样。褚遥突然懂苏敛光这是要背他出去，一下心虚起来：
“不……不用了吧，我觉得……我还能走啊，哥……你，你要不扶我一下？”
穿着大明星的衣服，还被亲自背着下去，见面会一秒好几万，这有点不合适吧？
还有………这人这么瘦，真不会把他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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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病人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
苏敛光不仅不介意褚遥穿他衣服，甚至还有很足够的力气把他背起来。
练习室楼层很高，没有电梯，他就一层层把人往下背。楼梯间狭窄异常，可他呼吸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仿佛背上不是什么一百多斤的活人，只是个轻飘飘的棉花袋子。
“扣子扣上了吗？要开门了，有风，小心一点。”
后门近在眼前，苏敛光颠了颠褚遥，小声说：“如果有人问，就说发烧了，知不知道？”
“……嗯。”
这动作幅度有点大，褚遥鼻尖在对方后颈上滑了下，隐隐约约，他好像闻到了什么很香的东西，可等不及再嗅，凉意便呼一下吹了进来——
“真够冷的，把头低下去，不觉得难受？”
苏敛光把外套让给了褚遥，此刻身上只有件薄棉服，冷的声音都发哑。他背着人往网约车那边走，感觉到那傻子还在抬着脑袋，心里一股无名火起，真想当场给他扔地上：
“能不能稍微离哥近一点？光你不冷了就行？”
“啊？”
褚遥一愣，垂眸才发觉苏敛光脖子正大喇喇在外面冻着，顿时慌了：“哦……哦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快到了，再忍忍。”
苏敛光长长的眼睫颤了下，责怪到底没说出来。路旁的积雪被踩的咯吱作响，他发丝随着动作下滑，里面探出的耳廓异常薄，顶端是很嫩的桃粉，像极了刚开的梅花瓣。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光阴如箭，褚遥能感觉到现在的苏敛光和视频里的不一样，他想这应该是十五年阅历的原因，可他没追过lumen，故而猜想只是猜想，而此时此刻，除了安心当挂件，他似乎也再做不了别的。
………………
“哥……我是不是挺麻烦你的呀？”
坐上车，苏敛光低声跟司机说了声手机尾号，褚遥蜷在一旁，盯着窗外的陌生街市，说不清是被迫还是下意识，忍不住开口道。
苏敛光低头专心玩手机，闻言瞥了他一眼：“你指哪一次？”
褚遥眼睛绝望一闭一睁，尴尬极了：“很多次吗？”
“你觉得呢？——哦，这得数数，两星期前，你刚来就跟泊言打了一架，据说是因为他路过只叫了知远没叫你，上个星期，你和楚溪因为后半段的part吵，昕尧和希文拉架，你给他仨一人来了一拳………挺厉害啊，培养你当偶像，是不是屈才了？”
李泊言，宋知远，楚溪，周昕尧，程希文。
算上苏敛光和他，这七个人里，lumen全员齐了。
“对……对不起……”
苏敛光似笑非笑瞧着褚遥，记忆里烂事一件件复苏，褚遥往角落缩了缩，对这魔丸降世的原身，彻底无话可说。
“但是也没关系，你最小，来的也最晚，我们忍着是应该的，所以只此一次，之后别再犯了。”
熊孩子痛悔的样子倒是稀奇，苏敛光盯着他看，忽的冒出这样一句。褚遥浑身一震，但对方已回过了头，脸在光下白的通透，漂亮的他鬼迷心窍，嘴一瓢，当即又把话秃噜了出去：
“哥……你整过容吗？”
这是徐清第一次安利时褚遥就想问的，因为他始终不觉得有人基因能好成这样。他是枚正统的酸葡萄，只要得不到，第一反应就是诋毁。
“………………”
苏敛光放下手机，胸口慢慢起伏着，几秒后，反问褚遥：
“你觉得哥哪里不像原装的？”
褚遥卡住了：“我……”
“哥没整过，除了剪头发，其他地方一点刀都没动过——行了，先下车，医院到了。”
苏敛光冷冷结束了这段尴尬的对话。拉开车门，他如刚才般把褚遥背起来，步伐倒是平静，只是越听，越觉得力度有点过于大了。
——他这个脑子！
褚遥暗骂了声，恶狠狠的咬着后槽牙，被自己这感人情商气的七窍生烟，慌的险些从苏敛光背上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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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医疗体系从百年前确立后就没变过，十五年前十五年后没有任何区别，到了先是取号，随后便是候诊。
褚遥体温不是很高，可诊断完，医生却建议他去做血检，而报告新鲜出炉，对方端详不过半秒，就直接通知了他转科室：
“去第二性专科看吧，这不是发烧。”
白大褂合上单子，礼貌的把他推出了门，排的所有队就地报废，两人只能继续辛辛苦苦去楼上守着，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后，久到褚遥又觉得自己要晕死时，播报才终于响起来——
“67号，褚遥。”
苏敛光抬头瞧了眼诊室号，说：“到你了，自己现在能过去吗？用不用哥扶着？”
他说完站了起来，伸手带起股很细微的凉风，褚遥条件反射一躲，结巴起来：
“不，不用了，我现在感觉还行，没事的哥，你，你等我一会……我很快出来。
“那我在这等你，去吧。”
空气静默，那只白皙的手尴尬悬着，可主人态度却很自然。褚遥浑身冒汗，哪怕转过身，也能感觉到苏敛光在盯着他，那视线如芒在背，每走一步，都跟踩在刀尖上似的。
——他是不是发现了？
作为‘哥哥’，发现弟弟被换了芯子，他会怎么办？
据说这可是个人精，就算年纪小，会不会也有别的手段？
诊室越来越近，褚遥惴惴不安的推开门，甚至来不及想更多，另一桩事就砸了他个措手不及——
“你这个不是发烧，是分化前兆啊。”
第二性专科都是清一色的beta，女医生看着这一脸明星样的少年，了然叹了口气：
“多大了？”
“十……十五。”
准确来说是14岁半，但褚遥不想当小屁孩，遂往大报了半岁。医生闻言点点头，随后道：“是大了些，不过也正常，营养不够就会推迟，之后会好的，不用担心。”
推迟……
这是不是表明，他暂时还能挣扎一下？
褚遥眼睛蓦然一亮：“那按您的意思，我……现在还不是omega？”
“谁说你是omega？”
医生愣住了，随即翻开血检单，指着那串白细胞数据，示意褚遥自己比：
“你看这里，是常态的十几倍，显然是分化初期，因为缺少亲缘信息素导致的抗体紊乱，至于之后是什么性别，现在是确定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