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球场上的汗水与归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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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结束后的第一个周五，放学铃声刚响，许巍然就拎着篮球跑到李陆安的课桌前，眼里闪着雀跃的光：“走，去操场打球！说好的考完试一决高下呢？”
李陆安刚收拾好书包，指尖划过书包内侧细腻的皮质面料——这是开学前母亲特意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价值抵得上许巍然大半个学期的生活费。他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校服洗得有些发白，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脸上满是纯粹的期待，便笑着点头：“好啊，不过我技术可不如你。”
“没事，我教你！”许巍然一把拎起李陆安的书包，自然而然地搭在自己肩上，“走吧，去晚了场地就被占了。”
李陆安愣了愣，想说自己能背，可看着许巍然已经迈开的脚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跟在后面走出教室，看着许巍然背着两个书包，脚步依旧轻快，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暖意。
操场的塑胶跑道被夕阳晒得微微发烫，几个班级的男生正在打球，欢呼声此起彼伏。许巍然找了个空着的半场，把书包放在场边的长椅上，随手脱下校服外套搭在上面，露出里面干净的白T恤。“你先热身，我去买两瓶水。”他说完，转身朝着小卖部跑去，背影在橘红色的余晖里格外耀眼。
李陆安按照许巍然教的方法活动着关节，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身影。小卖部的价格牌清晰可见，一瓶矿泉水只要两块钱，而他平时喝的进口气泡水，一瓶就要几十块。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和许巍然的世界，似乎隔着一道无形的界限，可这界限在两人相处时，又模糊得几乎看不见。
“来，喝水。”许巍然拿着两瓶矿泉水跑回来，递给他一瓶，“拧开就能喝。”
李陆安接过水，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看着许巍然仰头喝水的样子，喉结滚动，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开始吧？”许巍然放下水瓶，拿起篮球拍了拍，篮球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陆安点点头，学着许巍然的样子运球。他平时很少运动，动作有些生疏，篮球总像是不听使唤，好几次都差点脱手。许巍然耐心地在旁边指导：“手腕用力，眼睛看着前方，别盯着球。”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纠正李陆安的姿势，掌心的温度透过T恤传到李陆安的背上，让他的身体微微一僵。
渐渐熟悉了节奏后，李陆安也找到了感觉。许巍然故意放慢速度，陪着他传球、投篮，偶尔假装防守，轻轻碰一下他的胳膊，惹得李陆安笑出声来。夕阳渐渐下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篮球在两人之间来回传递，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塑胶地上，很快被蒸发。
“进了！”李陆安终于投进一个三分球，兴奋地转过身，正好对上许巍然含笑的目光。
“可以啊，进步挺快！”许巍然走上前，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沾着的汗水蹭到李陆安的额前，“看来以后可以带你一起打比赛了。”
李陆安的脸颊微微发烫，抬手擦掉额角的汗水，嘴角忍不住上扬：“还是你教得好。”
两人又打了一会儿，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才停下脚步。许巍然拿起场边的校服外套，递给他一件：“晚上风大，穿上吧，别着凉了。”
李陆安接过外套，是许巍然的那件，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少年特有的清爽气息。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穿上，而是学着许巍然的样子，把外套披在肩上，袖子随意地搭在胸前。许巍然也拿起李陆安的校服，同样披在肩上，蓝白色的校服在暮色中格外显眼。
“走吧，回家。”许巍然拎起两个书包，率先朝着校门口走去。
李陆安跟在他身边，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晚风轻轻吹过，掀起两人肩上的校服衣角，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路灯已经亮起，暖黄的光洒在小路上，把两人的影子紧紧叠在一起。
“你家离学校挺远的吧？”许巍然忽然问道，“上次听你说要坐地铁。”
“嗯，坐两站地铁就到了。”李陆安点点头，其实家里有司机专门接送，但他更愿意和许巍然一起走这段路，“你呢？平时都是走路回家吗？”
“是啊，十几分钟就到了，挺方便的。”许巍然笑了笑，“而且走路还能锻炼身体，正好消化晚饭。”
李陆安看着他侧脸的轮廓，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心里忽然有些酸涩。他知道许巍然不是喜欢走路，而是为了省下交通费。他想说可以让司机送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这样的提议会伤害到许巍然的自尊心。
走到校门口的岔路口时，许巍然停下脚步，把李陆安的书包递给他：“我往这边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李陆安接过书包，看着他，“明天周末，还要去图书馆吗？”
“当然去！”许巍然眼睛一亮，“我早上八点在图书馆门口等你？”
“好，我准时到。”李陆安点点头。
许巍然笑了笑，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的背影在路灯下渐渐拉长，肩上的蓝白色校服格外醒目。李陆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朝着地铁口走去。
晚风再次吹过，掀起他肩上的校服，许巍然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摸了摸肩上的校服，布料有些粗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他忽然觉得，这件洗得发白的校服，比他衣柜里那些昂贵的衣服，更让他珍惜。
回家的地铁上，李陆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肩上的校服依旧披在身上。旁边有乘客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他却毫不在意。他想起球场上许巍然的笑容，想起他耐心指导自己投篮的样子，想起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再次上扬。
他知道，自己和许巍然的家境相差悬殊，可这些差异在纯粹的情谊面前，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在夕阳下一起打球，能披着同一款蓝白色的校服并肩回家，能在平凡的校园日常里，彼此陪伴，共同成长。
地铁到站时，李陆安拿起书包，小心翼翼地把许巍然的校服叠好，放进书包里。他想，明天去图书馆的时候，一定要把校服还给许巍然，还要告诉他，这是他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球场上的汗水与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