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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家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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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楠极少谈及自己的父母，即使在爷爷最后的几天，他也独自守在病床边。
因为这个缘故，许楠在天津研发中心的揭幕式上露了一面便消失了。
周晨山与他错过，打电话又无人接听，正在六神无主之际，齐珍气喘吁吁地跑来给他递消息。
“好像是家里出事了，他等了你一会儿又突然走了。”
“后面还有什么流程？”
周晨山问的是这个冗长的仪式，从下午两点已经进行到晚上六点了，站得他腿都酸了。
齐珍拉住他，劝道：“还有位领导堵在高速上了，你再等等，必须和人家见上一面，你才能离开。另外，高市长对青山纪的选址很感兴趣，你可以再跟他多聊聊，说不定能搞一块地。”
周晨山挑眉，齐珍真是人如其名，八面玲珑。
周晨山对着齐珍想了想，相信许楠应该能处理好家里的事，爷爷应该不会……
两个小时后，许楠仍没有回复。
周晨山终于结束了马拉松式的接待工作，一脚油门跑到医院大门口。
那天的天气阴沉沉，不见星光，刚入秋的闷热仿佛预示着第一场秋雨。
雨没有落下来，许楠的眼睛也像是出问题了一样，仅是一阵阵干热，情绪找不到出口。他在入口台阶上坐着，裤脚挂着灰，从未有过的狼狈。
“许楠，出什么事了？”
周晨山了解他，出了天大的事，许楠也只会站着，绝不会灰头土脸的藏在角落里。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烟都没有抽。
周晨山不再问，将他揽入怀中，抱他起身，似乎抱得越紧，许楠的意识越能快点回归。
雨滴终于落下，淅淅沥沥，代替了许楠的哭声。
周晨山揽住的仿佛是块冰锥，连呼吸都很轻微。经过这里的人纷纷侧目，有人发现他们已经抱得很久了，还小声嘀咕几句。
“你……”
周晨山实在忍不住开口，他预想到爷爷大约是过世了，可许楠不应该做些什么么。算了，时间太晚了，也许是许楠已经安排妥了一切，所以才会表现得精疲力竭。
“我们回家好吗，剩下的事……明天我和你一起处理，可以吗？”
他松开怀抱，许楠也似乎听见了，缓步走下台阶。
周晨山立即跟上，牵起他的手，两个人就那样一路沉默着回家，回许楠在天津的住处。
爷爷的很多物品还在屋子里，周晨山呆站在其中，不知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做什么。
许楠依然沉默，如幽魂一般，收拾自己回床上休息。
周晨山不敢看他那副灰败的神情，后来等到许楠侧躺着的时候，他才靠在最边上睡下了。
前半夜头脑中冒出无数个念头，怕许楠想不开，怕许楠一蹶不振，还想起要不要翻翻许楠的手机，后来人就昏昏沉沉的睡实了，连一点响动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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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晨山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他要悔死了，昨晚还想着给许楠做顿丰富且清淡的早餐，许楠昨天一定没吃好……
现在一睁眼，身旁的人都没影儿了。
床单上几乎没什么温度，人都离开好久了。
他连忙打开手机，弹出一条许楠的消息：
去料理爷爷的后事，晚些时候联系你。
……
不是说好一起去的么，拿他当外人！！！
周晨山抓耳挠腮，这应该去哪找人，要是在北京还好，在天津，他就没招儿了。思来想去，周晨山联系上那位吴侦探，人家也是头一回碰上这种事，时间紧，任务重。
从医院方面没有获得有用的线索，查许楠的车牌更是白费工夫，他根本没开车。
也是，许楠那种飘忽的状态完全没法自己开车。
在他给吴侦探狠狠加钱的时候，一个电话打破了僵局。
看到那个好久都没联系的名字，周晨山瞬间汗毛竖起。
“晨山，许楠他……呵呵，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
“少废话，许楠在哪？”
周晨山额前的青筋暴起，张勇泰是来伺机报复了。
“北郊殡仪馆三号大厅，你快着点，告别仪式快开始了……”
“行，你XXX最好等着我，我还有话跟你说！”
半小时后，周晨山在停车场内瞥见了张勇泰那辆亮蓝色的跑车，他快速地用手机拍下照片，转头直奔那栋肃穆又威严的建筑。
外廊一排石柱下，吵闹声混杂着哭泣，不少从室内走出的人们朝那个方向指指点点。周晨山直觉要过去看看，许楠果然一身黑衣地立在其中。
“爷爷生前已经选好了去处，请把他的东西给我。”
“你也配！你根本没脸站在这，丢人现眼的东西，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啦，老许家生不出你这种变态……”
中年男人皮肤黝黑，声音带些嘶哑，边说边用手背蹭着眼角，但根本不见泪滴。
“我老爹的后事当然是我这个当儿子来操办，轮得上你吗！这还有他孙子……”
他推了一把身边怀抱盒子的年轻人，咬牙说着，“你个不男不女的，离我们眼么前远点，别把你弟弟带坏了！”
周晨山站在围观的人群中听明白了事由，正要迈步到最前面时，那对父子俩身后的高大男人也走出来添油加醋。
“伯父，您少说几句，家丑不可外扬。咱们还是先送送老爷子吧！”
“不能走，你们不能这样！”
张勇泰吸吸鼻子，假装无奈，“许楠，伯父已经网开一面，通知你来参加仪式了，你怎么还敢捣乱。你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也得让他老人家安安静静地走吧！”
“对，他是我的爷爷，我给爷爷都安排好了，他的心愿是跟奶奶合葬，我全安排好了的……”
许楠一个人站在正中阻拦，即便他不是一个瘦弱矮小之人，在这种形势下也显得孤立无援。
“滚！你一个同X恋，你懂个屁！”
中年男人嘶吼道，弓着腰，甩着手，崩溃到要瘫坐在地上。
人群中一阵嘘声，众人听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劲爆的内幕。
“他，我儿子！有钱，有学历，但是个不孝子孙啊……我能把这件事交给他嘛，我也太混球了啊！大家伙帮我评评理啊！”
中年男人吼完就要伸手抽打自己的脸，被身边的女人适时拦下。
围观者的目光纷纷聚焦在许楠身上，开启一场凌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