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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秩序之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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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影是什么？”
林伐望着距离他几百米远的一处站有三四人的阶梯久违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应该是其他攻略者。”
“猜的？”
“嗯，它们攀爬时会做类似投掷的动作，大概率也是攻略者。”
“哦，掷骰子吧，时间好像到了。”
林伐话音刚落，系统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休息时间已结束】
【无尽阶梯现已开启，您已可以继续攀登】
系统虽被禁止向攻略者提供帮助，但基础的消息提醒还是会正常推送。
柇烬将手中的二十面骰掷出，金属骰子在空中连续翻转数圈，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捡起骰子，一眼便看见那枚泛着微光的数字8——这就是他接下来能攀登的阶梯数。
柇烬有意无意地攥紧了林伐的手，两人一同踏上了【无尽阶梯】。
脚刚踩上白色台阶，林伐就觉得大脑异常清醒，身体也舒展得不像话，像刚做完一整套全身按摩。
可每走一步，又会涌来一阵莫名的疲惫，仿佛一口气迈了十几级台阶。
好在白色阶梯的增益效果刚好能抵消这份倦意，疲惫与放松反复拉扯，反倒生出些许奇异的快感。
他心里起了疑，随手点开柇烬的系统面板，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系统提示。
【您已踏上无尽阶梯，所有走过的阶梯皆会为您带来增益效果】
【获得增益：白色阶梯】
【白色阶梯：烦躁与不安终归消散，精神将于此得到升华，精神属性上升，大脑得到清晰效果，身体得到放松。】
既然自己也感受到了同款效果，那他肯定也拿到了这个属性增益。
“干嘛呢？怎么不走了？”
柇烬扭头问道。以往林伐跟他在一块儿，总有说不完的话，这会儿突然安静下来，反倒让他觉得不对劲。
“在看你的身体数据。”
林伐的手不断在系统面板上滑动着，不停往前翻着柇烬独自攻略这几天的身体数据变化，每一次变化都不是很大，但伤势却是一天天变多。
“它不是被屏蔽，根本打不开吗？”柇烬皱起眉，他之前试过好几次，面板连个影子都没蹦出来过。
“因为我想看，就给它解开了。”林伐语气淡得很，视线压根没离开过面板，指尖飞快划动，翻看着柇烬这几天单独攻略时的各项身体数据。
“……不愧是你，协助者的权限就是好用，这都能破解。”
柇烬无奈地笑了笑，没太在意对方查看自己面板数据的事，毕竟在休息区被治疗时身上的伤就已经被看过了，现在再被查看之前的数据，他也没什么可藏的。
拉着他继续顺着莹白色的阶梯往上走。没一会儿就走完最前面的五层，踏上了泛着蓝光的阶梯。
几乎是同时，柇烬的面板刷新了——【白色阶梯】增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蓝色阶梯】。
林伐的脑子也跟着清明起来，好些生活里的零碎小事突然冒了出来，清晰得像是就发生在昨天。
【蓝色阶梯：记忆力得到提升，一些生活中的细节将被记起，你将能够分清梦境与现实。】
“林伐！”
一道声音猛地窜进耳朵里，是埋在记忆深处的呼喊。林伐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震惊，又迅速归于平静。
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刻进骨子里。以前他总和声音的主人朝夕相处，可现在，对方大概早就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烦躁感莫名涌了上来，林伐攥紧柇烬的手，快步跨完这七层蓝色阶梯，径直冲上最后四层暖橙色的台阶。
一脚踏上去的瞬间，林伐感觉自己身上某个开关被猛地打开。周围的景象飞速褪去，他像是透过了层层表象，触碰到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质——他看懂了这无尽阶梯的真面目。
这是一种纯粹精神层面的“看见”，无法形容，无法言说，却又无比真切地烙印在了意识里。
系统面板跟着再次刷新：
【蓝色阶梯】增益消失，获得【橙色阶梯】。
【橙色阶梯：真实将出现在你眼前】
林伐不自觉地皱起眉，说不清是因为刚才窥见的“本质”，还是因为这个简单粗暴的增益描述。
“怎么了吗？”柇烬看向林伐，疑惑他刚才为什么突然加速。
“没事，就是想走快点。”
林伐随口敷衍，没打算提刚才那阵熟悉的幻听。
“哦。”柇烬没再追问，林伐不想说的话，他再问也没用，只能拉着对方继续往前走。
踏上最后一级暖橙色阶梯时，柇烬把那枚二十面骰掷了出去。骰子在空中旋了几圈，泛着光的数字8朝下，稳稳落在台阶上。
【检测到‘命运骰子’点数为8，无尽阶梯开始向上蔓延，阶梯进度达到——24】
【支线任务——24 开启】
原本被黑雾笼罩的阶梯，缓缓透出色彩。与暖橙色阶梯相连的八级台阶，尽数化作了色调浓郁的深紫色。
“走吧，一起上去。”
“嗯。”
两人并肩踏上深紫色阶梯的瞬间，周遭骤然生变。环绕在身侧的阶梯瞬间消失，四下陷入一片漆黑，紧接着，除了脚下踩着的这一层，其余所有阶梯都凭空隐去。
柇烬心里有点发紧，但这紧张和任务无关。他已经闯过三次支线任务，三次掷出的点数分别是5、7、4，刚好对应着之前走过的那十六层彩色阶梯。
那三次任务都凶险得很，让他挂了不少彩，但他从没慌过——上万次世界攻略攒下的经验，足够他从容应对任何状况。
他的紧张，全是因为身边的林伐。
他会开启这场攻略，本就是为了避开林伐。可偏偏，林伐找到了他强行插入了攻略打断他的计划，刚才在阶梯上行走时有阶梯的各种增益压制他体内的各种情绪，现在进入新台阶所有增益全部消失。
他毫无防备的进入了与对方独处空间，他心里那根绷了很久的弦，开始松松垮垮地摇晃，某个刚开始坚守的信念，在跟着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碎得彻底。
这种心情他无法描述，好在下一秒任务彻底开启，及时把他从这团乱麻似的情绪里拽了出来。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换，一座透着诡异气息的高塔，突兀地出现在眼前。系统提示音随之响起：
【序塔——秩序之塔】
丢下这句信息，系统便再次沉寂，只留两人站在一片空旷的平地上。
柇烬松开了一直紧握着林伐的右手，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远处那座高塔足有十七层，层层分明，层与层之间却留着巨大的空隙。塔身是黑白反转的色调，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那些字像是活的，正顺着塔身缓缓流淌，柇烬一个都认不出来。
“看到什么了？”
林伐开口问他，明明一睁眼就能瞧见那座塔，他却没急着看。
这是他们组队的习惯——柇烬负责观察收集信息，他负责思考判断，敲定下一步的行动。
这模式和其他攻略者与协助者的组合，完全反过来。
按常理，该是协助者负责观察。毕竟协助者是系统内部人员，天生有着极强的敏锐度和观察力，能轻易揪出那些藏在细节里的线索，帮攻略者速通世界。
“一座十七层的高塔，上面有字，你看看能不能认出来……这塔看着，跟被诅咒了似的。”
林伐抬眼扫了一下，随即抬脚朝高塔走去。
“看不清，先进去再说。”他回头朝柇烬递了个跟上的手势。
柇烬快步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高塔行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到了塔下。高塔没有大门，塔内的景象一目了然。
“这好像在办画展，可惜没人看。”
林伐走进塔内，目光扫过四周的画作——全是毛毛虫、蚕蛹、蝴蝶，数十张儿童画风的画，完整展现了破茧成蝶的全过程。
“看来这作画的人，挺喜欢小动物嘛。”
林伐伸手，想去碰那幅蝴蝶完全成型的画，想凑近看看细节。
“别碰它。”
一道清脆的少年音突然响起。
柇烬心里咯噔一下，被这凭空出现的声音惊到了。他明明一直跟在林伐身后，却丝毫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少年从林伐身后走出来，皱着眉道：“这幅画还没完成，还不能欣赏。你们要再等等，等我完全画好才行。”
林伐收回手，转过身蹲下，冲少年笑了笑：“你好啊小朋友，你知道这座塔要怎么攻略吗？”
他问得直白。系统除了那句【序塔——秩序之塔】，再没给过任何信息。这种不给具体目标的任务不算罕见，但都需要攻略者自己摸索。林伐想快点完成任务，干脆直接问这个世界的原住民NPC。
一般攻略者问这种问题，多半啥都问不出来。但林伐不一样，他是协助者，自带超强亲和力，总能轻松从NPC嘴里套出话。
“知道啊！”少年眼睛一亮，“只要陪我画完画，再把画搬到塔顶就行了！”
“哦~这么容易啊。”林伐笑着逗他，“那小朋友你快点画，画完哥哥给你棒棒糖吃。”
“好啊！”少年脸上绽开笑容，看得出来很久没人陪他玩了，“但我现在没灵感，你们得陪我玩游戏，我才能有灵感画画。来陪我玩鬼抓人好不好！”
“可以，你先去藏。”林伐点头，“哥哥们当鬼。”
“嗯！”
少年应了一声，瞬间没了影。
林伐站起身，凑近柇烬低声道：“准备找他吧，咱们当鬼去找，总比被他追着强。”
“这里被封死了。”柇烬的声音带着点刚回过神的轻颤。
在少年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就发现了——这塔本就没有大门，可他们进来时的那个入口，此刻竟被一堵凭空出现的墙堵得严严实实。
林伐倒是淡定，“入口没了，说明咱们到任务地点了。完成任务，出口应该就会重新出现。”
“先去周围找找楼梯，这塔看着有十几层，指不定得上楼完成什么小任务。”他拍了拍柇烬的肩膀，“不过问题不大，总目标已经清楚了，其他的都好弄。先找到那个小朋友，催着他把画画完再说。”
说完，林伐便抬脚，朝塔内的深处逛了起来。
在里面走了一段距离，林伐又见到了好几十副画，全部都是关于成长的，一个生物从刚出生到老死的全生长变化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