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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盛大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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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秋阑在一众小不点艳羡的目光当中拿着笼子上了马车。
窗外的热切视线全数被帘子阻挡住,她把笼子放在脚下,俯身观察着幼兔睡觉的样子。
说不喜欢肯定是假的,她之前虽然不常经过花鸟集,但只要看到了门口的兔子总会留下来看一会儿。
虽然先前在心里偷偷说盛承驰是败家子,实则拿到之后也没有放过手,一直牢牢地捧在怀中。
盛秋阑先前从来没有养过小动物,上学的时候没有精力照顾,原来倒是想过在毕业之后租一间小屋子,可以买一只安静一点的小猫养在家里,结果还没有等到毕业,自己就来到了这里。
没想到就这样阴差阳错实现了原先的愿望。
兔子在刚才的环境下都没有被吵醒,现在换到了温暖的马车上更是睡得很熟,耳朵软趴趴地放在脑后,整只兔蜷成一团,像白白胖胖的馒头。
即便是这样,盛秋阑还是不敢轻易去摸,只是隔着笼子观察着。
盛承驰:“现在它已经是你的了,想摸就摸。我刚刚问了掌柜,兔子睡着的时候不容易醒。”
盛秋阑闻言有些心动,眼神不住地飘到蜷缩在一起的毛团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她表现出来的紧张自然也没有逃脱过盛承驰的视线,惯常总是话多的人在突如其来的一只小动物面前瞻前顾后,就连说话都放低了声音,生怕吵醒它。
他看不过去,直接打开了笼子上方的开口,拉着盛秋阑的手伸进去。
盛秋阑手指蜷缩了一下,似是想要收回去,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抵得过心动,快速又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那一片雪白,如同蜻蜓点水一般。
她手指收回得太快,几乎快要有残影,让人怀疑是不是根本没有碰到。
盛秋阑眼睛微微睁大,回味着指尖感受到的那一瞬细软,虽然时间短暂,但她确确实实触碰到了。
柔软的毛存在指尖,轻轻搔动着。
盛秋阑没敢再碰第二下,从笼子当中抽出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拉上开口,屏住呼吸从侧面观察着兔子。
她根本没有用多少力,但还是害怕兔子会因此被吵醒。
万幸,那一团雪白连姿势都没有动,一双眼睛闭着,只留下两条缝,藏在周围的毛中,几乎要看不见。
盛秋阑松了一口气,透过笼子反复确认之后,才勉强把目光移开。
她的视线一转,落在盛承驰的手上。
那是一个不透明的盒子,盒子的体积很小,只在侧边留了一个小孔。
刚才的注意力全都在这一笼兔子上,根本没有发现盛承驰还多了这个小东西。
这个时候盛秋阑才有闲心询问:“这是什么?”
盛承驰的表情非常神秘:“这是给大哥的。”
盛秋阑直觉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都没有想到店铺中能够有什么东西可以放在这个盒子里。
况且,就凭这个小东西,怎么可能把大哥吓到?
“给我看看。”
盛承驰犹豫了一下,似是在想要不要在车上打开来,最后还是拒绝了。
“算了,我怕你被吓到。”
盛秋阑反而被勾起来了好奇,她才不信有什么可以吓到她,之前她可是能够在半夜看恐怖片找灵感的人。
人称……自称“盛大胆”。
盛承驰非常谨慎,任凭盛秋阑好说歹说都不肯答应,甚至还把盒子拿到了另一边。
盛秋阑手臂不够长没办法拿到,可要是换位置的话,地上还摆着兔子笼,一动就会踢到,尝试无果,只能不甘心地坐在原地。
马车一路行驶,最后停在侍郎府门口,盛秋阑手中提着兔子笼,没有再向往常一样直接往下跳,老老实实踩着梯子到了地面上。
盛承驰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他单手拿着盒子,直接从车厢边缘往下跳,稳稳落在地面上。
马车上面的欧聪看到两人都下车之后,绕到后门进入,露出了完整的街道。
盛秋阑回头望了一眼侯府,他们出去了一个多时辰,对面大门还是和走之前一样紧闭着。
手中的笼子沉甸甸的,她还在犹豫之中,自家大门就被从里向外打开了。
“小姐怎么站在门口,快进来吧。”
盛秋阑被半拉着踏入大门,碧云从她手中接过了兔笼。
“小姐,这个放在哪里?”
她回过神:“就放在后院吧,那边刚好有一处空着。”
早在马车里的时候,盛秋阑就已经想好了兔子的归属地点。
后院有一处草坪上面搭建着棚子,原本是想要用作平时乘凉的场地,但是因为他们更加偏好去亭子当中,那处地方就被空出来了,棚子也没有拆掉,现在正好能够用来当做兔子窝。
府中的绿化做得很好,但还是第一次有活物出现在后院当中,棚子当成了天然的屋顶,方位又刚好对着南边,若是出了太阳也能照进其中。
因为这一个意外的成员,仆从们紧急在周围用木头做了一个简易的围栏,圈住了一块草坪,当做白兔平时的活动场所。
那只在路上一直睡着的兔子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了。
蓬松的一团毛球舒展开来,一双红宝石似的眼睛睁开来,嵌在白色的毛中。
它在笼子当中有些活跃,碧云打开上面的开口,抱着它出来,兔子传承了主人的自来熟,都不用人引导,自己就一蹦一跳到了棚子当中,找了一块空地趴下来。
盛秋阑没有要别人帮忙,自己拿着不要的被褥,铺在它躺着的位置上,她把被子边缘的角折叠起来,做成了一个中间凹陷的坑,吭哧吭哧收拾完,想到正在升温的天气,又去找了一个小凉席,放在了兔窝的旁边。
这种兔子一般偏静,但可能是因为岁数不大,或者是先前放在店门口已经被围观习惯了,就算盛秋阑在旁边也没有逃走,反而朝她的方向走了两步,停在一个隔着小段距离的地方。
之前被盛承驰拉着摸了一把毛,盛秋阑也多了一点胆子,她缓慢地走上来,给它留了足够的逃跑时间,看到兔子没有退后,才放心蹲下来,伸手在它的背上抚摸了一把。
手心当中的触感温热,覆盖着一层软毛,比先前在马车上的要更加真实一点。
盛秋阑从脖子一直摸到了尾巴,意犹未尽,又摸了两把。
幼兔的精力不是很好,在自己的新家里面欢快地转了两圈,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已经遍布草坪,大摇大摆地跳上盛秋阑准备好的窝,如同在笼子里一样团成一团,又闭上了眼睛。
盛秋阑没有再闹它,走出了低矮的栅栏,对着负责照顾的仆从重复了一遍掌柜之前说过的注意事项。
府中的吃食都是定时去采买,但是因为多了一个宠物,负责的下人还特地跑了一趟,到市场当中买了一篮青菜叶子和其他蔬菜,因为没有过养兔子的经验,干脆把能想到的所有品种都买了回来。
把一切安顿好之后,盛秋阑终于想到了真正付钱的盛承驰。
后者一下车就跑得没影了,看方向是盛承礼的小院,她想到那个死活不肯放出来的小盒子,朝着大哥的院子走去。
按照现在这个时辰,盛承礼应该在书房当中,但是盛秋阑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有找到人影。
她无所事事地四处打量着,最后在书房中的桌子上看到了熟悉的小盒子。
盒子旁边还架着毛笔,纸张上面的墨渍尚未完全干涸,看上去像是刚刚离开不久。
一看就是被盛承驰引开了之后放上去的。
盛承驰的点子一向很多,在盛秋阑小时候,他就没少撺掇她一起闯祸。
有时候是带着她偷偷去外面买些平时家里人不让多吃的糖,有时候又溜进贺兰谨的房中把一些饰品藏起来,让盛秋阑在门口盯梢。
他明着打算盘,若是被发现了还能拉上盛秋阑一起,知道家里人不舍得再责骂,笑嘻嘻地保证下次不会再犯,实则安分不了几天又开始故技重施,只有被送去学堂的时候才能够清静一段时间。
不过在所有人中,盛承驰还是最喜欢折腾大哥。
盛承礼一向沉稳端庄,但是对弟妹没有一点办法,盛承驰总能找到办法让他变得无可奈何,事发之后再拉着一起干坏事的盛秋阑讨饶。
其实盛承驰有些法子都已经用了好几次,偏偏每次都能够骗到盛承礼。
“大哥,你不要再背书了,那些四书五经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学堂里面还没有背够吗?”
盛承礼被他吵得静不下心,一转头刚想板着脸教训,就看见两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左一右地在两边盯着他。
盛承礼举手投降:“那你们说说,想要玩什么?”
盛承驰计谋得逞,拉着人出了门:“听说城西有一家新开的酒肆正在投骰子助兴,拿到彩头可以在酒肆里面任意吃喝半年。”
他早就跃跃欲试,可是娘亲每个月给他的银钱已经被花光了,盛秋阑虽然有钱,但是他也不想厚着脸皮问比自己小五岁的妹妹要。
那就只有盛承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