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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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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订婚宴实在炸裂，直接破圈吸引了好多路人网友围观，当然少不了一些显微镜。
一张四人入镜的全景图成为论坛焦点：
“我去我学中医的，好像发现了华点…墨家少爷手里抱的是个男的啊啊啊！看骨相错不了！”
“订婚现场双双出柜？一群颠公颠婆哈哈你们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路过看爽了，这都是什么顶级俊男美女阵容，这吃瓜真是比追星还精彩啊！”
“慕了慕了你们天天吃这么好的吗？求这些人的照片有偿！！清姐羲哥都太酷啦～那些说什么小地方出来的是吃菌子了吧？几位大家长都辟谣了，那气场和处事方式一看都经过了严格的培养好吧！”
“你们不觉得墨少抱的那个人很怯场吗？墨少是不是怕清姐一个人出柜下不来台才故意出来解围，演得也太过了吧…”
“不管怎样双方取消婚约就是对的，他俩一看就是双A撞号了啊！那个平淡客气不就是形婚？”
“有喜欢的人干啥形婚，祝两对99就行了！”
“99×2”
……
由于路人太多，所有引战言论都没掀起风浪。但显然还是有人刻意想引导冲突的，这一次肯定不是晏家，因为没必要…晏清辞的风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目前完全取决于社会对女同的接受度，他们该做的是加倍提升她的公众形象。
会是谁一直在暗中针对？墨云亭想了想，打算回墨家宅邸寻找更多线索。
“我没有被认出来吧…”墨隐直到他放下手机都没敢凑过去看，对上网心理阴影太重。
“被看出性别了。”
“果然还是该垫一下。”本来就平还在胸口放扎眼的玫瑰，生怕别人不去看啊？墨隐叹气。
不被看出来怎么让那些粉丝心理平衡？墨云亭懒得解释，他只期望墨隐不碍事就行，这么脆弱又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他不觉得还会有心力来思考对策“待会要在祖宅办点事，你去附近的公园等我。”
下二环线，司机就把窗子开了，墨隐有些不适地抬手挡风。在他的视角下只能看到人的头颅，因为身体都被蛆虫啃食成了血水，看到窗外的人多起来，感到血海翻蛆被风卷着拍在身上，蚀骨之痛越来越密集。
冰冷的水像刀子在风中不断扎过来，他在大夏天猛地打了个巨大的哆嗦，引得墨云亭不明所以地侧目。
“有这么冷？”
墨云亭本来想问他要不要关窗，但看他颤抖得愈发严重，体似筛糠已经无法控制行为，手从额角下滑抱紧双臂，指甲从耳边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也不自知，手指深深嵌入胳膊浑然不觉，瞳孔收缩极其恐惧地看着前方虚无，顿知不妙。
“改道直接去颐景南苑。”墨云亭把墨隐捂严实了不让其惨呼出声，墨隐怎么还会发作！重生在一年前的身体中不该有这些损伤才对！
暗紫色的地狱，墨隐被长刺森林碾压着，他看到的世界彻底改变，地上涌动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幼虫，它们迅速一层层寄生在他的血肉中。
不！不！他疯狂撕扯自己的皮肤，非要从肉里挖出来些什么…
还好颐景南苑就在二环附近几分钟就到了，这里不是很有知名度的小区，但有一套在自己名下的房子，只能来这里先解决眼下的麻烦。
墨云亭回去后迅速用胶带一圈圈把他约束在椅子上，再放任下去他能不知不觉把骨头都挖出来，这并不是很罕见的情况。
由于失血，不过片刻他就没力气折腾了，只是在重复着没法听清楚的话。
“…美梦…”
墨云亭半晌只明白了这一个词，真正觉得他没救了：“那玩意三个月后才问世，你不如留园区里得了，重生过来干什么！”
K626号试剂，被命名为“安魂曲”。“美梦”是其中前奏的通俗叫法，它会给予人无限快乐的梦境，服用后人几乎无法在清醒时释放多巴胺，多有嗜睡的后遗症。
所以尾奏“噩梦”通常与之交叉注射，它会让人时常陷入梦魇，会让人恐慌、焦虑、难以入睡。大量服用会造成严重的精神创伤，但至此都不算无可救药，但凡停药后出现过正常的梦境，都还处于“浅睡阶段”。
频繁更换使用“美梦”与“噩梦”，K626就能彻底控制人幻想的能力，进入“深睡阶段”。无尽的梦魇以人类意志再难承受，深睡者如果不得到“美梦”，宁可猝死也不肯让自己睡着。
墨云羲虽是首批被用来测试K626的，但一直在控制用量，到死都还是浅睡阶段才对！但墨隐明显是深睡者，并且严重到清醒和梦境的边界已经被药物模糊，噩梦随时都能出现在眼前。
“他已经跟死没区别了，但他的死会带来无穷后患。”尸体的来历、死因根本无法对外解释，就算不会被连带着一起死，墨云亭也不想接手他过于强烈的感情和致命的负面状态。
有时候人必须遏制软弱，要走没有退路的单行道，就容不下多余情感拖累。墨云亭从书房找到养母过去服用的安眠药，倒出好几片。
“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剪掉腐败枝叶的树，才会成为更繁茂的个体。”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难道忘记…”墨隐艰难地分辨着现实，深色的梦魇毫不迟疑地圈紧他的脖颈，似乎再也不会放过他。“变得像魔鬼一样冷酷无情，不择手段，你必定会付出代价的。”
刻骨铭心的绝望出奇地带来淡定，似乎看到了自己惨死于噩梦的结局，他在最后的清醒中诡异沉寂下去。
“没有人会安息。晚安，深渊里再遇。”墨云亭推门反锁，只留下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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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宅邸的拱门前的广场上是一座威严的石制喷泉，周围种植了许多不同种类的浅紫色花卉。
过去的墨云羲过来总是待在这里，因为明白墨家谁也不待见自己，不想再被一次次的抛弃，所以只要没人命令管家带他进去，他就会尽力远离这些“家人”。
墨云亭却不带任何停顿就走过这里进了门。想来这些优柔寡断的情绪都被分到了墨隐身上，他过来一定会倍感伤怀…虽然这肯定比不上被自己抛弃难过。
但墨云亭丝毫不觉得抱歉，墨家就是利益至上适者生存，用其他所有人获利才是正解，害怕因此受伤的墨云羲不够聪明，墨隐更是如此。
百战百胜的棋手也会为了局势舍弃棋子，胜利需要牺牲，以身入局还何惧代价？只要能达到目的，连他自己成为下场的弃子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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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人走来，一楼大厅后面编写理论报告的墨临叡刚抬头，就见来者像风一样路过了，后面的管家跟后面都没追上。
“马上就是用晚餐的时间，小少爷先不要上楼，待会儿老爷会来与您商议诸事的。”管家没跟上只好远远把话讲了，差点喊不住人。
父亲不是打算明天再让墨云羲回来吗？墨临叡不由诧异，但当这个神色冷淡的少年在隔壁桌落座，给人的陌生感远远超过了惊讶。
订婚宴墨临叡作为养子身份尴尬没去，本以为那些高贵迷人的现场照是各种找角度精修后的摄影作品，总是内向老实的墨云羲怎么可能变化这么大？
但现在这个少年让人感觉不到温度，比照片上更加锋利。从前是墨云羲不爱抬头看人，如今却是别人被这双红眸压迫得不敢抬头相视，看上去如同无情的暴君。
“你完了，”这不妨碍墨临叡幸灾乐祸出言挑衅，毕竟这么多年墨家只着重培养了自己，“敢在公众面前露脸，还被退了婚，爸还在气头上呢。”
这个病弱的弃子彻底没用了，很快又要被赶走吧？墨临叡甚至觉得有点没意思，这高门大户的他居然个对手都没有。
“肝火旺的气就气呗，你急什么，这么好为人母？”墨云亭眼神都没分一个过去，墨临叡原本叫林叡，在墨家也就成绩拿得出手。“真可惜，我妈姓云不姓林。”
墨临叡被戳到身份痛处，还骂不回去！墨云羲就算一无所有，也是实打实的豪门血脉。
“大家都在讨论你对象是什么身份呢。”他只好换个话题继续，“听说好像是个男的，你居然是同？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来路不明的…”
初见墨云羲时，他就被这份稀世的美貌震慑，夺目却内敛，纯洁无玷神似油画里的天使少年。如果这是个女生，他估计愿意放弃与之争斗，真心对其好吧。
墨临叡对此很遗憾，之前跟父亲提过以墨云亭的容貌当时尚模特或者主播都很容易出名，带来的利益不可估量，但父亲反感宣扬自己有个得怪病的孩子，迅速否决。
“这说来还挺复杂，”墨云亭悠然道来，“我对象骨相与传统性别特征不符，事实上是第三性别，有认知障碍自认为是水鬼，鬼已经可以算无性别了；而我觉得自己是神来的，神本无性。所以是无性别同性恋，懂了没。”
在胡说八道什么，懂你大坝呢？墨临叡听得说不出话来：“什么鬼！那人到底男的女的？”
“无性别啊，你耳朵聋？”
听到楼下孩子们的吵闹声，墨父皱着眉走过去，墨临叡言词激烈的质问瞬间卡住，场面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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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临叡吃瘪了半天，就等墨父来训斥墨云羲，于是得意地笑了笑，不信他这回还能全身而退。
“改掉老实巴交的性格，倒显得不那么废物。”墨父听了他们的对话，感觉墨云羲有所成长，终于拿正眼看他。“玩笑开得有点水平。”
有没有可能劳资是实话实说？墨云亭不屑于和他们再扯这些。刚刚侧门那边有动静，墨父还是穿着睡衣下来的，他知道墨父在楼上做什么。
明明对养子那么满意，却一直沉迷制造私生子，真是闲出屁。墨临叡上一世毕业就接手了墨家产业大有作为，还能直接做主逼他与墨家断绝关系，在他舆论压力最大的时候剪断所有可能的庇护，就是这样人为创造的孤岛让他被那么肆无忌惮的拐到国外，谁也不会阻拦。
“爸，墨云羲这次可真是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损失啊，还坏了墨家的名声。”墨临叡迅速挑拨。
“蠢货。”墨云亭毫不掩饰地哂笑一句，这种从未经历失败的家伙总会有个弱点，就是过分傲慢。墨父真要训斥他，还会搁这闲聊？
“好了，”墨临叡正要发怒就被墨父打断，“这是晏氏集团投了二十亿的项目，他们指定你为合作代理人。这个项目前景很好，如果能一直良性发展下去晏氏会投入更多资源人脉，你把握好机会。”
墨云亭接过合同翻阅。这次晏氏的信誉并没有受损，晏清辞是个有情有义的，很快就实实在在把恩情还到了他身上。二十亿是谢礼，至于后续两家是否还合作就要看本事了。
“你也就擅长吃软饭。”墨临叡见事情反转，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既然是这么有利的事，那你不结婚是因为钱太多呢，还是长太丑没人瞧得上啊？”墨云亭以墨家人一贯的思维嘲讽回去。
墨临叡其实算周正俊朗的，看着就一表人才，这也是他被收养的原因。但在墨云亭张扬到近乎妖孽的外表下，任何人都显得太黯然，他就像艳丽到滴血的彼岸花那样惊心动魄。
墨父又操心起墨临叡的婚事：“这么大个人了女朋友都不找，挑挑拣拣，整个京市的名门闺秀哪个你没见过？总该有看上的吧。”
“又不是只有结婚来财快。”墨临叡最烦总被催婚“爸，我可是京大法律金融双专业第一，让他跟晏家商量把这项目给我管理吧。在我手上把他们投进去的翻上一番也没多难，还能让晏家看到与我们合作的好处。”
这话让墨父迟疑了，墨云亭打住他们的父慈子孝：“好说啊，反正过两天我也会转到京大。打个赌吧，这学期结束前你要是金融学一直分数比我高，那我会自己让出位置。反之你输了，就把手下的药品公司让出一家，怎样？”
“你不是…心理学专业的吗？”墨临叡迟疑。
“大家长要求我转专业了，你学这么久还怕考不过初学者？”
墨云羲以前在延边地区读的大学，离京市太远，所以墨家早已给他打通关系安排好转学。
现在已经六月份，离学期结束只剩一个多月，墨临叡志在必得：“行！这可是你说的。”
自命不凡的家伙瞬间就被暗黑心理学拿捏，这辈子没学而已，呵呵。
“别只顾学习人生大事都不管了，上周那个许家的小丫头你觉得可不可以？”墨父对家里内斗不感兴趣，更希望扩张家族势力。
“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每次都不喜欢，多好看你才看得中啊？”墨父不悦。
墨临叡回答不上来，但目光不由自主往旁边飘了一下，墨父顺着看到墨云亭，也没有放过他“还有你，什么人都往订婚宴上带！要是是男的给我快点分手，与其丢墨家的脸，你不如单着！”
火怎么突然烧过来了…墨云亭斜了眼他们，一个起身遁走的大动作，被墨临叡薅住打断。
“爸跟你说话呢，不回答跑什么？”
“关你屁事啊，怎么你看上我对象了？”墨云亭反手给他一拳，差点给人打翻在椅子上。“跟你说人鬼殊途，不要再做无用功。”
墨临叡惊魂未定，他自己好歹是练过的，这病弱的小子哪来的怪力？
墨云亭十分嫌恶地离开这里，过去他没少被家里人欺负，连私生子都敢来动辄打骂，没想到现在的他敢还手是吧？
“什么！你也喜欢那个人？”墨父注意力又转移回去，“墨云羲一个废人也就算了，你要敢是同性恋，就别想继承墨氏产业！”
天塌了，劳资这么直，两个儿子怎么可能都是gay！墨父不愿面对，感觉墨氏一族未来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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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苑的公寓，开门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不对，墨隐难道死了？墨云亭走进去要开灯，前世多次被注射“噩梦”都并未致死，这次都没彻底疯掉就…？
开关在酒柜旁，这时感到危机已经来不及了，一双发光的眼睛从上方的黑暗逼近，黑影重重把他压倒，他右肩到手臂被禁锢住，冰冷的蛇鳞一圈圈环绕他的脖颈，最后露出尖牙。
凄厉的笑声沙哑如垂死老人般，鲜血濡湿了他的背，仿佛是从炼狱爬出的恶鬼。
“害得我好苦啊！真是披着人皮的畜牲！”尖锐地狂笑后，又疯癫地痛哭哀嚎。跪在他肩膀上的膝盖无时不刻仿佛因极寒发抖，几乎要碾碎他的右胳膊。“我做鬼也要带上你，舌蝇、 疥螨、吸血虫！好恶心，你个败类，呕呕呕呕…”
墨云亭后悔说墨隐是鬼了，真是遭报应。
墨隐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头晕直吐都停不下来，还好醒之前就肯定吐干净了…
他庆幸之余还试图在墨隐乏力时脱身。
可自己右半边身体一向难使上力，刚想用左手撑着地面起来，墨隐就先一步换了边更使劲地碾压，疯子发狠真是不容小觑，骨头有了细微的碎裂声。
被蛇咬的毒素开始发挥作用，反抗愈发艰难。但墨云亭反而有点欣慰，看来另一个自己也有独当一面报仇的能力…
“优胜劣汰，现在谁是劣呢？”墨隐缓缓起身，靠墙稳住俯视他，“千虑一失，还是没防住百疏一密，你也败于傲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