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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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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感觉自己不存在的身躯都抖了抖。
怎么回事，怎么救着救着反而更像快死了一样？
焰罗收回真元，指尖触及他的眉心，丝丝黑气溢出，焰罗身子一软，也失去了意识。
系统：？？
这是什么？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的百分百任务完成率要被打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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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山。
回到宗门的云逍几人沉浸在悲伤中，一个个垂头丧气，昔日高傲意气的天才们如今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惆怅失落。
除了叶栖，尚有余力安慰众人。
只因当年的事，她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虽然意外冷静自持的大师兄会为情所困至此，也对焰罗有过怨怼，但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清如玉如今昏迷不醒，一半原因归咎于重伤难愈，一半原因则是心魔横生，难以自渡。
如今心药来了，系铃人来了。
叶栖心中期盼大于怨怼，只求她能助清如玉度过此劫，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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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罗入了清如玉的梦。
梦中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春意暖阳，是他们曾在人间居住的水乡。
河边有间院子。
院子里一片狼藉，房屋被毁了大半，房梁断裂，墙壁残缺，清如玉半坐在废墟中，眼神失焦，任腹部的伤口血流如注。
一幅仙人受难的危景。
这场面焰罗并不陌生。
是他们决裂的那天。焰罗气盛之下打伤了他，连带着将这院子也掀飞半座。
悄然靠近。
一道黑影先一步出现，黑影聚拢成形，模样与清如玉别无二致，气质却是截然不同，一个清绝矜贵，一个邪魅诡谲。
黑影渐渐蹲下，嗤笑道：“真可怜，她不要你了，她再也，再也不会想要见到你了。”
“魔界之门已关，从此你们之间隔的是仙魔两界，是刀山火海……”
清如玉无言的听着，一动不动，那黑影越说越愉悦，带着寒凉阴森的笑意，蛊惑道：“这样是不是很痛苦？”
“我能帮你，解除这份痛苦。”黑影略一抬手，另一个“焰罗”出现，缓步走来，腕上的铃铛响的清脆。
黑影牵过她的手，将其置于清如玉的脸侧。
“只要你留在这里，我会为你编织一场盛大美好的梦境，没有痛苦，没有分离，你们会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
“只要你永远留在这里，好不好？”
清如玉终于迟钝的抬眼，抚上“焰罗”，下一刻，砰的一声，“焰罗”脸上裂开一道琉璃般的碎痕，身体顷刻间炸为飞尘。
“她不是焰罗……我要焰罗……”清如玉喃喃着，眼里的光彩又退去，重新化为一滩死水。
黑影气的面色阴沉，却又无可奈何，一甩长袖消失在原地。
“那你我就永远这般僵持着吧，谁也别想脱身。”
世界重新陷入寂静。
焰罗在一旁看得够了，吱呀一声，推门而入。
走到清如玉身前，细细打量着对方。
血染腰间，像是将他整个人拦腰一斩。原本漂亮的脸蛋变得过分病态麻木，整个人失了神采，沦为一具空洞的人偶。
看着清如玉如今这副模样，焰罗莫名憋火，拳头紧握但又使不上力道，连当年的憎恨决绝好像都变得轻软柔绵。
不爽。
尤其是在看到那张脸后。
更不爽了。
焰罗把这种情绪归结为愤怒。
她最喜欢他这张漂亮明媚的脸蛋。
他凭什么把她喜欢的东西糟蹋的如此黯然失色。
她唤道：“清如玉。”
男子反应慢了半拍，颤动着眨了眨眼。
焰罗不耐：“怎么弄成这副样子的？难看死了。”
不算温柔的嗓音，却如敲开混沌的醒世钟。如将死白鹤般蜷起翅膀的人一点点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从涂着鲜红蔻丹的脚趾一路望向那双桀骜的赤眸。
焰罗……
那双眼看了一遍又一遍。
焰罗……焰罗……直到彻底确认。
那抹张扬的红色如天地间唯一的生机，注入他的灵魂，使他眼中重新焕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操控着腐朽的身躯去靠近。
清如玉跌跌撞撞的起身走向她，眼中生了雾气，湿红了眼角。
“焰……罗……”他哀哀的唤她。
焰罗从没见过清如玉这般支离破碎的样子，心头卷起浪潮，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清如玉张开怀抱将人死死揉进怀里。
“你回来了……”他的嗓音带着忍不住的哭腔，嘶哑晦涩。
焰罗伸手按住他的背，看向后方，厉声道：“你还要被这该死的心魔困多久？”
那黑影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倚在墙上，目光好奇的歪头和她对视，望见她手中蓄势待发的法器后倏地勾起嘴角，身躯一晃，逐渐扭曲消失，梦境随之坍塌破碎，坠入黑暗。
倒是个识相的，知道打不过就跑。
焰罗再睁眼时，右脸发麻，有股莫名的重量压在上方。
拎起来一看，是那个小器灵。
不久前，系统急急忙忙操控白瓷小猫跳上焰罗的脸试图找清她陷入昏迷的原因，几番尝试未果，只好垂头丧气的趴着，开始唯心主义式的祈祷。
这是她九十九个任务了，在此之前，她已经成功的让九十八对濒临be的cp幸福圆满了，如果这个任务顺利完成的话，她就可以提前恢复记忆回家，不用再做系统奔波于各个世界。
可以说这个任务意义重大，事关紧要。
她知道难度高，但属实没料到开头就会出现意外。
焰罗的身体突然变成了一具空壳，给她吓得不轻。
已经认命，准备苦哈哈打报告了。
脚底又一滑，后颈一紧，被人拎开扔到一边。
系统惊喜的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地后探着脑袋看向焰罗。
焰罗没空去管那个小器灵——清如玉醒了。
漆黑的眸子缓缓转向她，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诉诸于口，最终又沉下去，五指掩唇，重重地咳嗽起来。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和骨节交错突起，只裹着一层浅薄的皮肉，极度瘦削，扎眼的很。
梦境中肝肠寸断，现实中倒是三缄其口，装模作样。
焰罗挪开眼不去看，手中真元运转，不容拒绝的为清如玉输送灵力，死气沉沉的丹田开始复苏，接纳，收融，自动修复破损的灵脉。
焰罗的指腹紧贴着他的小腹，细腻的皮肉之下森森寒气溢出，被她的火灵真元吞没融化，如此反复，不得休止。
焰罗目光渐凝。
寒气积于丹田，汲取灵力滋养自身，浸蚀百骨。
是雪妖的寒毒。
难怪这些剑宗的人都束手无策。
自万年前天地间最后一只雪妖消散后，有关雪妖的记载便逐渐减少，时至今朝，雪妖的存在已经彻底被历史抹去，成为亘古传说中的一道虚影。
如今再现于世，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清如玉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沾染了这样的秽物。
焰罗自幼爱收集奇珍异兽，所以对这些稀有的种族有所了解，知寒毒难解，却并非不可解。
只是要去趟南域罢了。
焰罗行事向来果决，当即便打算带人启程。
此事既因她而起，也理因由她负责到底。
就当了却这段因果。
不过在此之前，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有些话也要听人亲口说。
她神色认真，目光专注：“清如玉，我问你，当年，你真的从来没想过，要拿我屠魔证道吗？”
昔日情正浓时，焰罗接到部下传信，才知清如玉修行之道乃无情道，却从未与她语过分毫，焰罗一时火上眉梢，又正巧清如玉有事归宗，多日未回，待他归来后这股火已经燎原，烧得毁天灭地，不由分说。
是以才有的一掌断情。
如果小器灵所言非虚，那她当日确实是冲动了，不该不管不顾的当堂论断。
焰罗活了几百年，头一次生出了些许名为懊恼的情绪。
见此，系统开心的原地转了好几圈，报告什么的都扔到九霄云外去。
按以往的经验来说，只要清如玉说出当年真相，误会消除，这任务就算成功一大半了。
系统翘首以盼。
无奈世事总是无常。
清如玉低咳一声，答非所问：“你怎么来了。”
焰罗蹙眉，两手叉腰，一脚踩上床榻，弯腰俯视他：“是我先问的你，快点回答！”
清如玉强撑着身子伏在床头，语气淡漠：“是与不是，想与不想，于今都已没了意义，咳咳，公主请回吧。”
系统：!!!
哦豁，完蛋，是个嘴硬的。
系统头疼，正想帮忙支招，回头看去。
那边话音未落，焰罗就已经雷厉风行的抽出法器——原本缠绕在腰间的金色蛇锁化身一根长棍，抵在清如玉下颚。
焰罗以前就很烦清如玉这种总是在同一种事情上顾左右而言他的性子，让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掰过来，好不容易学会坦诚了点，这些年过去，又越活越回去了。
焰罗气急：“就这点寒毒，你还死不了，别扭扭捏捏的想这想那，给我老实交代！”
哦吼，不用完蛋了，遇上有手段的了。
系统松了口气，按下自己快跳出胸膛的小心脏，在心中给焰罗点了个赞。
清如玉垂眸，依然坚持嘴硬。
焰罗面无表情，毫不拖泥带水的紧接着道：“说不说？不说我用真心咒了，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真心咒虽然名字听起来很温柔缠绵，但实际上是个很恶毒的咒法，被下了这个咒的人，会无法隐藏自己的任何真实情绪，完全随心而为，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清如玉眼睫轻颤，攥紧了被角，深吸一口气别过脸去，终于闷声道：“没有……”
焰罗得到了答案，心头却并没有像想象般那样如释重负，她后退一步，手腕一翻，法器乖乖缠回腰间。
她逼着清如玉回答，以为自己能说些什么，但其实不能。
她什么也说不了，因为这个答案来的太晚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隔了十几年，作用天差地别。
情已断，镜已碎，一切已是无可转圜。
系统眼观鼻，鼻观心，很有眼力见的钻回了空间袋，为他们留下二人世界。
静下后，天地间只余清风拂过叶梢发出的沙沙响声。
焰罗靠近清如玉。
无论如何，她该先认个错。
既然是她误会了，就没什么好否认的，事到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去弥补。
于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大人屈尊坐到床边，掰过清如玉的脸和他对视，一字一句认真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清如玉，你能原谅我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