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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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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金灿的余晖洒在红色招牌上，店内倒伏的木桌木椅在光中祈祷——如果这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希望它是安静的，而不是噼里啪啦的。
两手攥着搓成粗条状的抹布，慕榕越过和路旬纠缠的丧尸头顶，尝试半天，终于将抹布卡在丧尸嘴里。
跪在地上的慕榕眯着眼，金光打在他蓬松的发丝上，感觉已经能看见头顶立起来的狗狗耳了，路旬想。
但这只狗狗正用力地把丧尸按在自己怀里。
丧尸抓着他的力道明显减小了，路旬立刻挣脱开，将丧尸两只手捏到一起。女性丧尸的骨骼虽小，但力气却不小，为防止她暴起逃脱，路旬背过手抽出包里的攀登绳，将丧尸两手交叠呈十字，从上方入绳，飞快缠绕，最后打了个结。
慕榕仍抓着卡进丧尸嘴里的抹布，路旬控制好她的双手，两人本想站起来和丧尸一起走到后厨——他们在大厅动静那么大，后厨不可能听不见，所以他们判断整间店里应该就一男一女两个丧尸。
扫了一眼易然和阿俊，战术分工中他俩被路王者安排了男性丧尸，好在对方身高大概一米六多，身材看着也瘦弱，此刻两人没落下风。
而慕榕和路旬没成功把像泥鳅一样左扭右扭拼命挣扎的女丧尸扶起来，只好拖着她向后厨移动。慕榕负责倒腾双腿后退，路旬则施加推力。
命苦啊，感觉自己裤子不能要了，这烧烤店地板忒油了，慕榕有点生无可恋。
终于腾挪到后厨，灯火通明，里面果然没有人。
一手卡着丧尸脖子，迫使其抬头后仰，一手抓着被缚住的手腕，路旬勉强将她按在地上，慕榕压着丧尸肩膀起来，溜到门口把着门。弯着腰不好发力，但路旬还是推了一把丧尸，疾步后退至门外，慕榕趁机迅速把门“砰”一声带上。
他们这边解决一个，易然那边也解决了，不过是以爆头的方式，易然爆的头。
但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次易然没呆站原地，而是拍拍阿俊，附赠一句“看到了吧，这就是他们的弱点”。
完全是可靠小大哥，如果忽略他有点颤抖的声音和手指。
易然庆幸停在店里的两个丧尸并不是烧烤店老板夫妻俩，虽说他们和老板不至于处成朋友，但这一年多也来吃过几次，怎么说也是个脸熟了，真的会没有办法下手。
解决掉麻烦后，几人没找到锁门用的大U型锁头，摞起几张桌子椅子当作障碍。天快黑了，又没开灯，丧尸大概率不会主动攻击，但人就不一定了，刚被算计过，他们警惕着呢。
没忘记来的任务，走上厨房门正对的楼梯，不知道楼上是否真的有小女孩，但慕榕有在认真考虑带着一个小孩他们该怎么走，热血求生的青年避难所之行是会变成幼师一路带崽，还是会变成幼师原地带崽。
感觉怎么想，路旬这个避难所向日葵都不会同意后者。
几人弯着腰走上去，高度大概1米4的阁楼陈设简单，楼梯对着的墙角放了两张90厘米宽的铁架床，一横一竖嵌在墙角，床尾还搭着几件衣物，床旁边有一张矮几，上面放着几本儿童绘本、纸、笔和计算器，另一侧墙边堆了上下两排箱子，不知道是什么。
能看出来阁楼应该是临时休息的地方，也当作仓库在用，更能看出来，这儿没有小孩儿。
阁楼也实在是一览无余，也没急着进行排查，四人席地而坐，他们正好需要点空间来开个小会。
易然捏着仍微痛的手，向他们详细描述了被阿文晃到的过程，而慕榕也将廖哥完全低级简单的脱身行径曝光。
被阴了是毋庸置疑的。
慕榕说：“还好我们趁他俩不注意塞了好些面包啊啥的在包里。”
路旬点头：“嗯。”
阿俊竖起大拇指，易然也说“先见之明还是有啊！”
没了要操心小孩的可能，那么就该操心他们自己了。
但没人起头，这一茬一茬的，他们是真想再歇会儿，于是都沉默了。
阿俊率先打破沉默，但聊的却是别的话题，他问起慕榕三人的关系。
“合租室友，”发言人慕榕指着易然，又指向路旬，“对面邻居。”
易然：“现在都是兄弟了。”
在易然眼里，他们三个怎么不算出生入死呢？如果说从家里出来之时道的还是表面兄弟，现在确实能算他遇到危险时的依靠了。
路旬没说话，应该是默认了。
几次循环下来，慕榕和易然不仅是跟他共享命运的人——虽然他们自己不知道，更是共同面对一切的朋友、战友。
阿俊又问到年龄，得知他们仨里面，两个大学毕业一年多，另一个还在读大学，他对路旬说“那我跟你差不多大欸”，原本还觉得路旬高冷有距离不太敢对话，这个距离在同龄人buff下缩减了一点。
了解了他们三个这几天的经历，阿俊也主动向他们聊起自己，以及他跟廖哥、阿文的关系。
其实他们三人是朋友，或者说另外两人是阿俊的前同事。
阿俊中学辍学后跑到S市打工，两年前进了一家酒吧当调酒学徒，认识了廖哥和阿文，两年来，廖哥作为前辈帮助了他很多，他也成为了还算不错的调酒师。
前几天他通过别人介绍面试成功了另一家更大的酒吧，为了庆祝和感谢，他攒了个局，邀请了廖哥和阿文，不过他没说是因为自己入职新酒吧才请客的。
本来三人聊得好好的，酒过三巡之后，他不小心透露了自己请客的原因，当时喝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回想起来，发现气氛确实不是很和谐，尽管廖哥和阿文向他道喜了，但语气都阴阳怪气的。
后来他们都喝醉了，醉倒在烧烤店，直到被店老板的尖叫声惊醒。
醒来看到的就是丧尸张牙舞爪地冲进店里，直奔坐在门边的顾客，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一反应是上前阻止，但丧尸可不会拒绝送上门的，于是来一个咬一个。
众人吓得不敢靠近门口，老板胖哥感觉不对，招呼大家往后厨来，他们六七个人挤进后厨的时候，丧尸还抓着手里的猎物忘情啃食。
六七个人躲在后厨，报警、打给医院都拨不通，听着外面时而远时而近的嘶吼声和尖叫声，大家都不敢出去。硬是在后厨待了两天，还好有水和吃的。
第三天，有个男的说听着外面安静了，而自己已经两天没有抽烟了——被胖哥两口子严厉禁止在后厨吸烟，他要出去抽根烟。大家肯定阻止啊，但拉扯间不知道怎么就把门弄开了。
丧尸被他们的声响吸引，跑进后厨，众人尖叫的尖叫，逃跑的逃跑，混乱间一群人连带丧尸逐渐靠近未关的大门。门外的丧尸也跑过来，廖哥和阿文将身边的人往丧尸过来的地方推，自己则突出重围，奔进黑夜。
就在他们后面的阿俊看得瞠目，但自己要救哪个都救不了，太多了，丧尸太多了，他只能胡乱推开扑上来的丧尸，跟着廖哥他们开出的道跑出去。
在小区里没找到可以躲藏的地方，他们一路被丧尸追着跑，拉了一堆仇恨，最后遇到慕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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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跟我们一起吗？”慕榕听完没停下手中翻找的活，路旬举着手电筒在旁边，两人跪在两排纸箱旁，“我们要去区体育馆，政府在那儿设了避难所。”
“我也不知道。”阿俊并不觉得自己的体力能够跟得上他们，半夜跑那一趟给他累得现在腿都打抖，硬走可能要拖他们后腿。
“如果是担心物资不够，我们可以沿途找。”慕榕分析着阿俊可能的想法。
“那倒不是。”
“那是有别的顾虑？”
“主要我怕拖累你们，”阿俊挠挠头。
慕榕也能理解，但他不想扔下阿俊自己，最近的有食物的地方被人强占了，单打独斗可不是好的生存法则。
“哎呀，你一个人——”
“欸，等会儿！”
慕榕的输出就这样被易然打断。
易然撑着箱子上的纸板，让阿俊的手电筒靠近，“你照过来点！”
灯光到位，箱子里的东西码放齐整，半箱的沙琪玛和半箱的苏打饼干，一看就是家长会允许小朋友经常吃的零食。
慕榕凑过来一看，乐了，还以为这几箱子会跟他翻到的一样，无外乎是抽纸卷纸、橡胶手套、厨房纸巾这种消耗品，没想到还有吃的。
易然：“我就说摸着声音不对，刺啦的。”
慕榕拿过路旬的手机，打开了易然旁边的纸箱，“哇…”，不同口味的儿童牛奶，和小半箱红牛。
“现在不用担心他一个人了。”路旬蹦出一句。
慕榕无语，这个避难所向日葵。但确实，如果阿俊不想跟他们一道走的话，这些也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
“你真的要自己留在这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