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左右矛盾（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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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组长，刚教导员发来了这周党团活动安排，上午开展基层的普法教育宣传，结束后一起看电影，晚上在宿舍进行和平精英对抗赛。”
党委的小范一大早就带来了通知，紧随其后的人是K8警犬技术大队的韩队，他伸着脖子在三组办公室门口大声嚷嚷。
“蒋狗，你等着，这次抓捕格斗训练我绝对爆了你。”
正在做案卷的蒋云翼从牛皮纸蜡线堆里生无可恋地抬起头。
“干什么？你这么有力气怎么不拖着犁把局子后面的草坪给耕了，这次党团活动里就没有身体对抗项目，说不定是去幼儿园带小孩呢。”
“说起来上次抓捕技能比拼蒋组长是第一名来着。”小范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揶揄道，“还把赵队的腰给摔闪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师父让我别留手的。”蒋云翼特着急地站起来反驳，“谁知道他这么不经……”
“哈哈，我想起来了。”韩队捶着办公室的门笑得要死，“就你师父的岁数，哪经起你那龙精虎猛的一通乱操。”
办公室里陈、方、傅三人组开始挠头咳嗽，他们三个人可是真真切切体验过，咳咳，组长的龙精虎猛。
“韩狗，我师父和你就是外边的两座大厦，他是大厦A，你就是大厦B。”
“我看你才是会走路的海鲜，盐津虾。”
惯例，放完狠话后，紧接着小学生级别的骚话对决。
最后还得是小范把韩队拉走了，“走啦走啦，你不是要去找柳局吗，要是被她看见了咱们又要挨吊了。”
“傅勋阳、陈乐宣、方清悦，这回和平精英对抗赛，狠狠干死他们K8的人。”蒋云翼转过头就压力三人组。
方清悦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
“交给我你就放心吧蒋sir，拿不了第一我撑着键盘倒立吃火鸡面。”傅勋阳开始嘚瑟装逼。
“交给他你就闹心吧头儿，他要拿了第一我就表演胸口碎榴莲。”陈乐宣阴阳怪气。
“你就准备好榴莲吧陈sir，我今天晚上回去就现编外挂。”
两人还在斗嘴的时候，新案子就来了。
……
“今早在紫阳公园竹林内发现一具女性尸体，附近居民清早起来捡瓶子的时候意外撞见的，给人家老太太吓得够呛。”
重案三组的四人到达现场时，区治安民警已经封锁了现场，还有记者和一些自媒体网红在附近拍摄。
“麻烦各位同志们让一让啊，感谢配合！”
当值的老卢面露难色，叹了口气小声说，“无名女尸，面部血肉模糊，尸体周围除了衣物，没有其他物品，所以我们这边暂时无法判断她的身份。”
方清悦穿好白大褂戴好手套开始初步验尸，陈乐宣也拿着相机勘查尸体周围的状况，傅勋阳第一次跑外勤，树袋熊一样扒在蒋云翼的背后，完全不敢正眼看尸体。
“傅勋阳，你去安抚一下发现尸体的老太太，做个简单的笔录。”
“好的蒋sir。”只要不必直面尸体，傅勋阳就跑得飞快。
“女性，三十岁左右，头骨破碎，整个脸部都被打烂，下半身完全暴露、并且被人用利器捅烂。从尸斑和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
方清悦抬起死者的头部给蒋云翼看，“从她后脑勺的伤口来看，初步判断死因是钝器击打致死，死后才被破坏脸部和下半身。”
“血量不对。”蒋云翼指着尸体头部周围喷溅的血液痕迹，“如果是钝器致死，现场的血量太少了，这里不是第一犯罪现场。”
“傅勋阳！过来！你带几个人，顺着地上滴溅的血迹，去周围找一下有没有喷溅大量血液的地方。”
另一边，陈乐宣正在检查死者散落在周围的遗物。
“头儿，死者穿的衣服非常时髦体面，还有这双高跟鞋，都不像是来公园运动、更像是来约会的。但在现场找不到她的随身包包，手机和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而且周围的脚印，除了老太太的小脚印，其余全是穿了鞋套留下的，看来这个凶手非常狡猾。”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公园的人越来越多，凶案现场外很快喧哗起来。
“警察同志，这个公园距离居民区那么近，突然发生凶杀案，是不是警方的巡逻不到位啊？”
蒋云翼皱起眉头，“方清悦，先把尸体拖回去进一步解剖。陈乐宣，你把照片拍好就去协助一下傅勋阳，不能让真正的凶杀现场被破坏。”
两人领命各自忙去，这时治安民警老卢刚询问过公园的绿化负责人，过来告知蒋云翼，“这个公园有自动浇水装置，每天傍晚八点半到九点准时浇水。”
“谢了老卢，这样就能确认凶手转移尸体的时间是昨晚九点之后了。”
过了一会，陈乐宣兴冲冲地回来喊蒋云翼，说找到疑似第一案发现场的地方了。
公园里种睡莲的小池塘，池塘边上放了两三长椅，有群众发现长椅上有大量血迹后失声尖叫，这才引来了警方的注意。
蒋云翼站在长椅附近环顾四周，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小池塘上。
“凶手为什么不直接把尸体抛入池塘呢？就算尸体腐烂漂浮起来，也应该比抛入竹林更难被人发现才对。陈乐宣，你写个申请让公园负责人把这个池塘的水都抽干，我感觉这个池塘里一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
当天下午，最先出结果的是傅勋阳，他用AI模拟修复了死者的头骨CT扫描图，打印出几张还原度最高的死者照片。
但由于面部损毁过于严重，修复后的照片也不一定100%和死者本来的容貌相同。
“总之先用AI在居民户政库里跑一遍，筛选出疑似死者的人，顺带给各个区派出所发协调通知，看看有没有最新的失踪报案。”
“遵命蒋sir，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去法医室里看尸体了？”傅勋阳双手合十，眼泪汪汪地看着蒋云翼。
而另一边的法医室内，陈乐宣倒是和方清悦在尸体前研究着什么细节，就等着蒋云翼过来汇报。
“我刚从死者的指甲里找到了微量的人体组织，同时，在死者的下半身提取了.J.液，都已经送去做DNA检验了，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是典型的强.j.抢劫杀人，但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方清悦向蒋云翼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我看过一些犯罪心理方面的书，感觉这个凶手似乎对死者抱有很强的恨意，而且用利器戳烂死者下半身的行为，说明凶手患有性功能障碍，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变态的快感。”
“所以，你们不觉得这个案子存在很多矛盾的地方吗？”蒋云翼肯定了方清悦的推论，继续分析。
“凶手努力隐藏死者的身份，在没有监控的地点穿上鞋套抛尸，如此细致的反侦察能力，却在死者身上留下了大量的DNA。加上你刚才所说的，我不由得怀疑，对死者实施强.j.和杀人的是两个人。”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尽快查出死者的身份信息，才能进一步推进侦破案件。
“头儿，你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陈乐宣关掉法医室里的白炽灯，用一个验钞的小型荧光手电筒照向死者的右手手背。在众人的注视中，死者的右手手背上出现一枚完整的荧光戳章。
“这是夜店的戳章。”蒋云翼不假思索地说。
为了方便进出，夜店会在客人的手上戳章，而一些电音夜店为了保护客人隐私以及美观，会选择隐形的荧光戳章，只有用特殊的荧光手电筒才能照出来。
这种荧光戳章会在人体上保持很久。
“可以啊陈乐宣，居然发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这次案子破了给你记一功。”
“好耶！我得去找傅勋阳好好炫耀炫耀，谁才是三组的MVP，谁才是躺赢狗。”陈乐宣转头就往办公室跑。
“哎，男人真幼稚。”方清悦默默开启了地图炮，丝毫不介意蒋组长还站在旁边。
等傅勋阳把荧光戳章清晰地扫描出来，很快就从上面的logo找到了本地有名的电音夜店『MONSTER』，然而申请调查的流程却被重案二组挡了回来。
最近重案二组配合政法委的扫黑办针对涉黑组织犯罪成立了专案组，说白了现在本地所有夜店和私人会所都是二组的地盘，双方正在保持着微妙的角力与平衡，这种时候当然不会同意蒋云翼他们三组进去大大咧咧地查案子。
台面上表示理解的蒋云翼绝不是什么乖乖宝，兵贵神速，时间拖的越久案子越难侦破，没办法用警察的身份去调查，只能用个人身份了。
……
当天夜晚下班之后，蒋云翼拜托了对本地NightClub门儿清的谢宸汐陪他去一趟『MONSTER』，当然，前提是对谢宸泽保密。
“你怎么不问问我哥这几天怎么样了？我看他最近疯了一样在工作，整天都在集团总部忙进忙出的。”
“你哥要是死了，你自然会找我去参加他的葬礼。”蒋云翼开着谢宸汐的跑车，任由道路两旁的霓虹在他脸上摇曳闪烁，“所以他肯定没事。”
“上次回家你俩不是狠狠打了一架吗，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和好了。”谢宸汐有些尴尬地低头认错，“对不起，其实锁门是我出的馊主意。”
“早就猜到啦。其实像我这种出身，根本没资格做你们的家人，如果没有你们，也不会有现在的我……所以请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不是的云翼哥，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也不想你这么委屈自己……我只是怀念以前你和我哥在一起的时候……算了，要不然你逃走吧，我来对付我哥。”
瞧着谢宸汐视死如归的样子，蒋云翼不禁笑出声来。
“我能往哪儿逃啊我还要上班呢，你放心，谢宸泽是个成年人，他会主动放弃、会走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蒋云翼想，谢宸泽根本没有心，他的执着总会化作厌倦，就像八年前一样。
“好吧，那今儿晚上我可得让你好好地快活快活，忘记所有烦恼！嗯……就给你组个天菜皇帝局吧。”
谢宸汐这一溜黑话给蒋云翼整不会了，“什么天菜皇帝局？”
“就是卡座里就你一男的，其他全是顶美，一男十女，怎么样？”
“停停停，别闹啊，我今天晚上是来找人的，半杯酒我都不会喝。”
抵达『MONSTER』后，蒋云翼和谢宸汐一下车就被人领着进了绿色通道，直接送入卡座。
为了尽快见到这里真正管事的总经理，谢宸汐刚坐下就点了神龙套，六色的黑桃A香槟直接壕掷六十瓶，服务生举着黑桃A的酒瓶灯牌巡游全场，沿路拉着礼炮送到他们的卡座前。
很快全场的帅哥美女都围了过来，懂行的都知道谢家大小姐男女通吃，然而这次坐在谢大小姐身边的并不是往常的龙凤胎姐弟，而是一位真正的“极品”。
富二代千金买美人一笑，谢大小姐点黑桃A给帅哥洗手，这回真给现场的兄弟姐妹们吃到好瓜了，几乎每个人都在问着同样的问题：那个极品顶帅到底是何方神圣？！
很快，『MONSTER』的总经理就来到卡座跟谢宸汐打招呼——黑色的复古休闲衬衫随意搭配着黑色工装裤，他半撸袖子，露出隐约的肌肉与缠绕整个手臂的蝮蛇纹身。
最具压迫感的并非是他的眼神或是纹身，而是脸上那一道斜着穿过脸颊与嘴唇直达下巴的刀疤。
与其他所有人一样，望向谢宸汐的视线一旦转移到蒋云翼的脸上，就很难再挪开。
“谢大小姐今天是带了男朋友过来吗？”
“怎么会呢，这是我嫂……我干哥哥，他是个警察，有点事想问问林总，你不介意吧？”
“我倒是从没听说过，谢大小姐有个当警察的干哥哥。”
“嘘，所以希望林总帮忙保密呀。”
谢宸汐朝蒋云翼点了点头，后者则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林总，“无意打扰，我只是想找个人，她与我最近调查的凶杀案有关，不知道林总眼不眼熟。”
对方瞥过证件后微微一愣，视线又重新回到蒋云翼的脸上，“云翼？你还记得我吗，林彦。”
“林彦哥？”
蒋云翼也是非常惊讶，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不到六岁，母亲的遗体火化后他就被送到儿童福利院，中间只见过林彦一次，后来就彻底断了联系。
“怪不得我每次去给妈扫墓的时候，都有人送过花，我早该猜到是你的。”
见蒋云翼笑起来，林彦原本晦暗不明的瞳光都亮了几分，他本想揉揉蒋云翼的头发，却在最后收回了悬停在半空的手。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麻烦我。”
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突然相认还聊得火热，谢宸汐心中警铃大作，忙不迭地拿出手机给亲哥发信息。
蒋云翼拿出几张死者的复原照片给林彦，“这位女士应该在前天或者大前天晚上来过这里消费，所以想问问你眼不眼熟。”
林彦接过照片，拿出手机发了几个消息，“这样，我把照片发给这里的局头们，只要是经常来这里玩的美女，他们肯定都认识，到时候在吧台给你回话。”
从蒋云翼起身离开卡座到他去往吧台这一路，林彦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的背影，其中暗藏的炙烈热望，让谢宸汐都有点儿不爽了。
“林总，劝你不要对他有非分之想，他可是我哥的人，你应该不想得罪谢宸泽吧。”
显然林彦并未把眼前之人的威胁放在心上，还亲自为谢大小姐倒了一杯酒，手臂上纹着的蝮蛇恰好在虎口处露出毒牙。
“我承认，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确实有些非分之想。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他是蒋云翼，那就不再是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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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左右矛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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