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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纪委会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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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县纪委的谈话室简洁而肃静，白色的墙壁，简单的桌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苏婉坐在椅子上，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指节有些发白。她接到纪委通知要求“协助了解一些情况”时，内心充满了惊疑与不安。她自问行事还算谨慎，与郑德明的纠葛也随着他的停职而告一段落，怎么会引来纪委的关注？
门被推开，赵天正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夹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色的夹克，表情严肃但不失温和。
“苏婉老师，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赵天正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平稳，“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通过你，侧面了解一些关于县一中校园文化建设，以及之前与图书馆合作项目的情况。我们收到一些反映，想核实一下。”
他没有直接提及任何敏感人物，而是从工作切入。苏婉稍稍松了口气，但警惕性并未放松。她谨慎地回答着关于项目流程、经费使用的问题，措辞严谨，滴水不漏。
赵天正静静地听着，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录一两笔。他注意到，苏婉在提到与图书馆的合作时，眼神有细微的闪烁，尤其是在提及项目初期遇到的一些“阻力”以及后来“顺利推进”时，语气有不易察觉的变化。
“听说，这个项目最终能顺利落地，马正秋副局长在其中给予了不小的支持？”赵天正看似随意地问道。
苏婉的心猛地一跳。她飞快地看了一眼赵天正，对方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是……是的。马局长很关心学校的文化发展，给予了我们很多指导。”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嗯，领导关心是好事。”赵天正合上文件夹，话锋突然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分量，“苏老师，你是教育工作者，肩负着培养下一代的重任。我们纪委的工作，一方面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另一方面，也是要保护那些真正干事创业的同志，为他们营造一个风清气正的环境。”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苏婉微微绷紧的脸上。“有些时候，人在特定的环境中，可能会身不由己，或者为了达成某些正当的目标，不得不借助一些……非常规的渠道或力量。这其中的分寸和底线，需要格外把握好。一旦逾越，不仅会害了自己，也可能辜负了学生和家长的信任。”
这番话，没有明确的指控，却像一记重锤，敲在苏婉的心上。她明白，赵天正绝非仅仅为了了解一个文化项目而来。他是在敲打她，暗示他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她与周丽雯，乃至与马局长之间那些不便明言的交往。
“赵书记，我……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牢记教师的职责，把握好分寸。”苏婉的声音有些干涩。
“很好。”赵天正站起身，结束了这次短暂的谈话，“感谢你的配合，苏老师。如果以后想起什么对工作有启发的情况，随时可以和我沟通。”
苏婉几乎是脚步虚浮地走出了纪委大楼。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赵天正的话在她耳边回荡。他知道了多少？是针对马局长，还是针对周丽雯？或者，是针对她们那个刚刚形成的“七仙女”圈子？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立刻拿出手机，想给周丽雯打电话，但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又犹豫了。在电话里说这些，安全吗？她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决定找个绝对安全的机会当面告知。
赵天正站在办公室窗口，看着苏婉匆匆离去的背影。这次谈话，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警示。他基本可以确定，苏婉，以及她背后的周丽雯圈子，确实掌握着一些关于梅山权力运行“潜规则”的信息，甚至可能牵涉到更上层的人物。她们是一把可能打开局面的钥匙，但也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他需要更谨慎地接触和利用这股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