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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猜忌的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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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张文涛的办公室，气氛有些微妙。他听着心腹关于周丽雯近期动向的汇报，特别是她与赵天正在图书馆秘密会面的消息（尽管具体内容不详），手指轻轻转动着桌上的钢笔，眼神晦暗不明。
“图书馆？古籍阅览室？”张文涛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冷意，“倒是会挑地方。看来我们的周老板，路子比我们想的还要野啊。”
“主任，要不要提醒她一下？或者……适当保持距离？”心腹谨慎地建议。
“不急。”张文涛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她去找赵天正，无非是觉得我这边给的支持不够，或者被李建林逼得走投无路了，想另寻靠山，或者借力打力。这说明她急了，但也说明……她还有价值，知道在绝境中寻找突破口。”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开发区繁忙的景象：“李建林这次出手是狠，直接打掉了她联盟的两根支柱。她现在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什么都以为是救命稻草。赵天正那条船，可不是那么好上的。”
“那我们的计划……”
“计划照旧。”张文涛转过身，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算计，“‘莲文化风情街’的项目评审很快就要开始了。周丽雯现在更需要我们，至少在明面上。你去找她，告诉她，韩梅和林红那边遇到的‘困难’，管委会已经注意到了，正在积极协调相关部门，‘依法依规’尽快解决。让她稳住联盟剩下的成员，集中精力准备评审。”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暗示她一下，我知道她最近压力很大，也理解她为了联盟四处奔走。但是……有些线，不能碰。碰了，可能会伤到自己，也会让真正想帮她的人寒心。”
心腹立刻领会：“明白，我这就去办。”
当张文涛的心腹将这番看似安抚实则警告的话带到百味阁时，周丽雯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自己与赵天正的会面可能瞒不住，但没想到张文涛的反应如此之快，如此直接。那句“有些线不能碰”，无疑是敲打她与赵天正的接触。
送走来人，周丽雯感到一阵心力交瘁。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李建林、张文涛、赵天正，仿佛是三只巨大的蜘蛛，从不同方向拉扯着粘在她身上的丝线，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周丽雯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男声，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
“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王继伟的舅舅，县委办的马国华。”
周丽雯的心猛地一跳。王继伟的舅舅？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
“马主任，您好！”周丽雯立刻恭敬地回应。
“丽雯啊，不必客气。”马国华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和，“继伟那孩子，脾气是倔了点，但心眼不坏。你们的事情，我听说了些。”
周丽雯屏住呼吸，不知道这位县委办主任意欲何为。
“我今天找你，不是以县委办的身份，而是作为继伟的长辈，跟你聊几句。”马国华继续说道，“听说你最近在开发区那边，遇到不少麻烦？”
“是……是有些困难。”周丽雯谨慎地回答。
“嗯，商场上的事，纷繁复杂。”马国华叹了口气，“继伟虽然跟你闹了不愉快，但他心里……还是记挂你的。他跟我提过，你是个有想法、能吃苦的好姑娘。只是啊，梅山这潭水，深得很。有时候，光有想法和韧性还不够，还得看清楚，谁才是真正能靠得住的人。”
这话，与张文涛之前的暗示，何其相似！周丽雯握着手机，手指冰凉。王继伟的舅舅，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打来电话，是单纯的长辈关怀，还是代表了某种官方的、或者王继伟方面的某种试探和提醒？
“马主任，您的意思我明白。谢谢您的关心。”周丽雯只能含糊地回应。
“明白就好。”马国华似乎也不打算深说，“年轻人，走点弯路不怕，关键是方向要对。好了，我就不多打扰你了，你自己……好好把握。”
挂断电话，周丽雯陷入更深的迷茫。马国华这通电话，像是一道来自“过去”的光芒，微弱，却提醒着她曾经走过的另一条路，和那个被她决绝推开的人。如今，这条路上的人，似乎也看到了她此刻的窘境，并投来了复杂难言的目光。
前路迷雾重重，身后似乎也无退路。周丽雯站在百味阁的柜台后，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第一次感到如此深刻的孤独与彷徨。她手中的筹码越来越少，而棋盘对面的对手，却仿佛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