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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过敏(二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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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分钟,褚明跟齐楚梦就急冲冲地赶来了。
见褚之随身旁站着两个陌生的人,褚明黑着脸,先是在这两个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很快,浓重的酒味钻进他的鼻腔。褚明眉头一拧,最后看向褚之随,他身上的酒味也没轻多少。
而后,独属于褚之随的指责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不分场合:“褚之随,你给我解释一下!”
褚之随最不喜欢褚明这种审问的语气,偏逆着他,神色如常,眼眸很冷:“解释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吗?我解释有用吗?你需要我的解释吗?解释你就听吗?”
这一连四问,不止把褚明问懵了,就连不知道内部情况的卫安遇跟顾森更是被褚之随这副模样惊到。以往话不多,惜字如金的人,居然是个会反抗父亲的人。
卫安遇缓缓收回目光,不自觉朝顾森看了眼,他已经垂下了眼。
褚明盯着褚之随,见他平静且倔的模样,越想越气,吼了声:“你这是什么态度!”
褚之随还没回,齐楚梦出来拦了拦,她扯了一下褚明,叮嘱了句:“注意点场合。”而后弯着浅淡的笑,看向褚之随,柔和地说,“小随,不要在意他的话,他也是担心小辞。”
齐楚梦的话就像能压住褚之随叛逆的良药,他软下性子,低下头,声音又轻又小:“对不起,褚暮辞变成这样是我的错,要是我多看着他,就不会出现这件事了。”
当知道褚暮辞酒精过敏时,他比任何人都慌都害怕,以至于在这个途中,他的大脑一片混沌,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少有的情绪。他怕自己害了对他好的人,他这么不值得的人,就单单这件事,他恐怕都要责怪自己一辈子。
然而话音刚落,褚明的大嗓门又开始了:“你有错还这么理直气壮,我看你就是一个不知悔改的白眼狼!”
褚之随没吭声,似在因为自责,想让褚明给他骂骂清醒,这样下次就不会再犯让褚暮辞受伤的事。
卫安遇见这场面,在褚明第二句指责落下前,插了一嘴:“其实褚小少爷出现这样的事,我有很大的责任。”
顾森看他。
褚明把目光挪到卫安遇身上,语气缓和了不少,倒是面对外人的体面:“你是?”
“卫晏是我父亲。”
褚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卫家公子。”而后又把目光投向他身旁的顾森身上,上下观察着,“他呢?”
“他啊,就是我一个朋友,无父无母。”卫安遇看了眼顾森,什么话都敢说,“褚小少爷是在我家会馆出的事,要是后面需要帮助的,你尽管找卫晏。”
顾森眼睫微颤,又缓缓收回。
话说到这份上,褚明也不好把过错推在褚之随身上。可见卫家的势力不容小觑,褚明难得好说话。
果然,商人的世界,只有利益可言。
好在褚暮辞酒精摄入不多,医生确保过敏症状在慢慢缓解中,才出来跟褚明汇报。
听到情况,褚之随抬了下头。
褚明顿时松了口气,急切地进去瞧一瞧。
齐楚梦给了褚之随一个放心的眼神,也进了病房。
而褚之随却跟动不了似的,下半身仿佛没有了知觉,被铅在洁白的瓷砖上,挪不开一步。
卫安遇探头往里看了眼,问:“你不进去?”
褚之随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只摇了头。
他此时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心里在无限放大他的过错,让他认识到自己有多么晦气,越在意,就会让他越逃避。他又想远离褚暮辞了。
卫安遇盯着褚之随,抬手揽着他,用轻松诙谐的口吻安慰他:“别担心,你也不知道他酒精过敏,也是这小孩贪玩,再说了,像褚小少爷活泼的跟用不完的体格,肯定会没事的。”
这话根本安慰不了褚之随分毫。
现在恐怕谁说都没用,只有躺在病床上还没醒的人能攻克他自责的世界。
褚暮辞是在快到第二天才醒的,这期间,卫安遇跟顾森都没走,跟褚之随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快五月的天,温度已经达到正常的水平,一个适合傍晚骑着单车吹风的季节,医院的夜晚,却是出奇得冷。
褚明跟齐楚梦在病房里一直没出来,等褚暮辞醒了,才彻底放心。
而褚暮辞睁开眼的第一步,就在找褚之随,开口就是:“小随哥哥呢?”
一听到这个名字,褚明的脸色从担忧到愤怒,几乎是一瞬间的改变,声音也控制不住:“要不是他,你会变成这样吗?”
褚暮辞急地坐了起来,褚明下意识去扶,火气根本压不住担心,然后就听到褚暮辞反驳他:“不是小随哥哥的错,是我自己要喝的。”
褚明不听:“要不是他带你去,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褚暮辞脸蛋还红着,眼睛透着一层水雾,一眨不眨地看着褚明时,简直就是在扮可怜,但仔细观察后,是生气。
齐楚梦侧过身把褚明挡住,坐在床边关切的看着褚暮辞:“怎么样,现在还难不难受?”
“妈妈,小随哥哥呢?”褚暮辞说着就带起了哭腔,“他是不是走了?”
在认识褚之随的人里,恐怕只有褚暮辞了解褚之随的所有——他的情绪,他的脆弱,他的逃避,只要让他觉得他的存在是错误的,那他会为了所有人的好,而委屈自己,默默的远离。
褚暮辞不允许褚之随这样。与其说褚暮辞是过敏症状缓解了才醒的,不如说是怕褚之随趁他生病,悄悄离开吓醒的。
在梦里就是这样的——褚之随一声不吭地走了,褚暮辞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齐楚梦被这样他愣住了,还是第一次见褚暮辞这样害怕一件事。从小给他的所有都是最好的,几乎在他们的宠爱里,不会出现恐惧,害怕的情绪,因为这个家就连吵架都没有。
可当齐楚梦感觉到这样情绪的褚暮辞时,没有觉得惊讶陌生,而是吃惊——她的宝贝儿子长大了。
她一直不想让褚暮辞感受到外间所有不好的坏情绪,但不知是不是褚之随的到来,让她不再抗拒,想让褚暮辞体会体会,早一点长大。
——早一点照顾着被外界摧残的褚之随。
或许让褚暮辞长大也不是件坏事。
齐楚梦欣慰的笑了笑:“没有走,应该还在外面,就是不敢进来。”
听闻,褚暮辞松了口气,与此同时,掀被下床,鞋都来不及穿的情况下,就跑了出去,褚明想拦都拦不住,一是褚暮辞动作太快,二是齐楚梦拉住了他。
“不该管的就不要管了。”
褚明的脸很黑,却也安静不动了。
门一打开,褚暮辞还没挂起笑脸盈盈的脸,先看到的是朝他看过来的顾森,而后,是困的眼皮睁不开,靠在顾森肩膀上眯了一会儿的卫安遇,唯独没看到褚之随。
“你醒了?”慵懒的声音钻入耳朵里,“你没什么事了吧。”
褚暮辞努力克制住脑海里飘起的坏结果,小心翼翼地问:“小随哥哥呢?”
“他不是……”卫安遇往旁边看,当瞧见空荡荡的位置,话音一转,“他刚刚还在这的,人呢?”
他问顾森。
顾森没理他,而是看着褚暮辞要哭的样子,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卫安遇猛的清醒了,回身抓着顾森的衣领,逼问:“褚之随人呢?”
卫安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瞧着褚暮辞紧张的眼神,就不自觉紧张了起来,就想帮他找褚之随。像是感同身受了褚暮辞的紧张。
顾森神色淡淡,很无辜:“他没说,就直接走了。”
“你也不问一声?”
“我为什么要问?”
卫安遇:“……”
“平时跟我说话的时候,恨不得每句都得怼上,该说的倒是一声不吭。”卫安遇气冲冲的,“以后不许再跟我说话。”
顾森盯着他看了会儿,只“哦”了声。
反正睡一觉,他就忘了他说的话了。
卫安遇手一松,回身要向褚暮辞解释,就见他落寞地转身进了病房。卫安遇一句话梗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然后看到身旁的顾森,把解释的话变换成脏话,朝顾森劈头盖脸地骂了下去。
什么也没做,无冤被骂的顾森:“……”
他哪个举动让他觉得他在找骂?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似乎知道这里是医院,但一点也没背着点人,他们又坐在离护士台很近的地方,值班的护士听的一清二楚,还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是两人都太专注了,一个专注骂人,一个专注找骂,都没看到一群年轻的姑娘们朝他们露出了令人遐想的眼神。
骂了将近五分钟,没词了,也骂累了,然而刚说完,远处走廊走来一个熟悉的人,正好让刚要收回目光的卫安遇看的一清二楚。
是褚之随。
卫安遇连忙站起来,等他走近,问道:“你去哪了?”
褚之随没吭声,卫安遇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震惊的同时,还调侃起了他:“褚同学还是一个会抽烟的褚同学。”
他依旧没吭声。
“对了,褚小少爷醒了,刚刚找你来着,没看到你,可难过了。”
褚之随眼眸终于有了些许涟漪,语气有些急:“他怎么样?”
“看样子没什么事了。”卫安遇侧了侧头,“你自己去看看呗。”
褚之随没动,沉默了几秒,神色恢复平常,嘴一张,话音刚出来,前方的门打开,他下意识抬头,在看到是谁后,眼睫明显一颤,密密麻麻的自责,在这一刻放大,又被这双眼睛缩小到感受不到。
走廊的冷意丝毫没减,甚至源源不断,直击四肢五骇,给逃避的人,一个深刻的惩罚。
几分钟后,房间里的人换了一波,褚暮辞坐靠在床上,眼睛从看到褚之随的那一刻,就在他身上定格了,一秒都不离开。
静默几秒,褚暮辞冲他笑眯眯地说:“小随哥哥,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褚之随又开始惜字如金,轻轻“嗯”了声。
卫安遇站在另一边,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你酒精过敏为什么还要喝?”
“我……我只是小时候的时候过敏,以为长大就不会了,所以……”褚暮辞有些心虚。
“你可把我们吓死了,下次再有什么过敏的,都提前说,尽量避免。”卫安遇说,“褚同学没有什么过敏的吧?”
褚之随顿了一下,回:“没有。”
卫安遇又强调:“不许隐瞒啊。”
这时顾森发声了:“你怎么不问我?”
“你需要问吗?”赶在顾森一脸怀疑自己难道不重要时,卫安遇又说,“你什么过敏我知道啊,我会帮你避免的。”
顾森平衡了,还悄悄地弯了弯唇。
又聊了一会儿,窗外的夜景越来越深,卫安遇几个哈欠打得泪眼婆娑,顾森起身,顺手拉起他,说:“既然你没什么大事,我们就回去了。”
褚暮辞点头。
等他们走后,病房陷入了安静的状态,安静到一点微不足道的声响都仿佛被放大化。
褚暮辞还盯着褚之随,而褚之随已经低下了头。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时间过得好似很快,几乎转眼间就过去了半个小时,在这期间,褚暮辞一直在找什么话题打破安静的氛围,然而,先一步的是褚明跟齐楚梦的到来。
褚明一进来就是驱赶:“褚之随,你回去吧。”
褚之随也有这个打算,所以他没反驳,刚要起身,褚暮辞便拉住了他。
褚暮辞冲他摇了摇头,而后说:“我想让小随哥哥陪我,你们回去吧。”
“他能……”话还没说完,齐楚梦打断了他,“好,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医生说,明天来接你出院。”
褚暮辞乖乖点头。
褚明还想说什么,但根本没机会,齐楚梦拉着他走了。
病房又陷入了安静。
这次褚暮辞没让这个安静持续下去,用他能逗人开心的俏皮,去逗褚之随:“小随哥哥,你要听冷笑话吗?前几天听段南说了几个,我说给你听。”
褚之随没说话。
褚暮辞当他同意了,脑瓜子动了动,说:“猫会喵喵喵,狗会汪汪汪,鸭会嘎嘎嘎,那鸡会什么?”
褚之随看他,还真动脑想了一下,但没回答。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褚之随没什么情绪的看着他,显然这个笑话没这么好笑。
那段南为什么说的这么搞笑?
褚暮辞怀疑了一瞬,又信誓旦旦说下一个冷笑话,声儿刚出,褚之随开了口。
“辛辛。”
是独属于褚之随的他的小名。
褚暮辞的心脏漏了一拍,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怎么了?”
“对不起。”
褚暮辞一愣,忘记了呼吸,眉头蹙起,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褚之随还没说完。
他好像每一次遇到事情的第一句就是道歉,无论是不是他的错,他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处于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人。
但这样是不对的。
“辛辛,对不起。”褚之随又重复了一遍,把自己的过错增加到最严重的程度,“我应该问问元妈,或者徐叔,多了解一下你,就不会出现现在的事了。”
“你一直在了解我,甚至宁愿自己受伤害也不让我有任何伤害,可我一直没有这样对你过。”褚之随在承认自己的不足时,习惯性低着头,不让人看到他的狼狈,“我像是没有任何主见的孩子,什么东西仿佛都需要别人教,需要别人告诉我怎么做。”
因为不会做,也不敢做。
他不敢在没人允许的情况下去窥探别人的生活,就连褚暮辞这个对他敞开的人,他都不敢迈一步。
褚暮辞鼻子一酸,呼吸都急促了许多,褚之随担心地抬起头,听到褚暮辞张嘴说:“小随哥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了。”顿了顿,剩余的话脱口而出,“我会很难受的。”
褚之随怔忡地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心里像有无数条蚂蚁一样,在血肉上啃噬,使这句话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
“小随哥哥。”褚暮辞靠近他,“不是你的错不要道歉,是你的错也不要道歉,下一次改进就好了。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是身边的爱,让一切变得顺其自然。不会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是在成长的小孩,不需要像大人一样。做一个小孩,慢慢成长,比做一个大人要轻松。”
褚之随看着他因为靠近,而看清他脸上的红印,轻轻地问:“痒么?”
“不痒。”褚暮辞摇头,然后挪了挪身子,空出一半的空间,笑着说,“小随哥哥你困吗?上来我们一起睡。”
这个房间设施很全面,但只有一张病床。
“我不困,你睡吧。”
褚暮辞去拉他:“人又不是钢铁,怎么可能不困?这个床很大,我们可以一起睡。”
褚之随被他拉上床,拒绝不了,只好顺着他。
这个床没有褚暮辞说的大,两人平躺可以,但翻身很艰难。
褚暮辞侧头看了眼紧绷的褚之随,慢吞吞得翻了个身,面朝着褚之随,安静的看了他几秒,等他看过来时,说:“小随哥哥,你会远离我吗?”
远离,是褚暮辞以前最不怕的词,他的家庭幸福到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这个词在褚之随身上,是一个定时炸弹,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悄然地炸开,一切像梦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褚暮辞知道这句话褚之随不会回答,但一定有所举动,但褚暮辞想的太简单了,褚之随在听到后,闭上眼,对于这个回答选择视而不见。
因为他会。
褚暮辞眼睛一热。连忙闭上了眼,防止眼泪掉下来,不知是不是药物作用,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褚之随听到耳边平稳的呼吸声,缓缓睁开了眼,却没去看他。
他移向窗外,夜色朦胧,如五彩斑斓的世界,在眼前闪闪发光,却措手不及。
可世界不就是五彩斑斓的吗?
而他看到的,是一片灰色,因为身旁人的存在,短暂的变成了五彩斑斓的色彩。
但是这些本就不属于他。他又怎敢去对他承诺做不到的事呢?
夜深到静悄悄,褚之随在这安静下,听着耳边的呼吸声,一夜未睡。
隔天一早,褚暮辞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褚之随的身影了。回想起凌晨的话,褚暮辞慌了起来,根本多想不了什么,下床就去找他。
好在门一开,褚之随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买来的早饭,褚暮辞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了?”褚之随见他脸色不好,焦急道,“是不是难受了?”
褚暮辞眨了眨眼,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开心有一点,委屈也有,最后撇着嘴,说:“我以为你一声不吭地走了。”
褚之随张了张嘴,又听他说:“我可以接受你远离我,但前提要跟我说一声,不能不告而别。”
话是这样说的,但头低着,一点也不像能承受这种结果的模样。
褚之随依旧没回答这个问题,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往里带,声音小的像低喃:“先吃早饭。”
褚暮辞遮住失落的表情,轻轻点了下头。
吃饭的期间,褚明跟齐楚梦来了,齐楚梦手里拿着保温盒,见他正在吃,倒是没说什么。
褚明就不行了:“你这吃的什么?”
“小随哥哥给我买的。”褚暮辞大口大口地吃,津津有味的。
“买的!”褚明声音一下拔高,“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外面的东西不健康!”
说着,就要把这些在他眼里不入流的东西扔掉。
褚暮辞侧过身护着,拧着眉说:“我觉得很健康,偶尔吃一吃,又不会怎么样。”
“那你妈妈早上给你做的早饭怎么办?”又特意强调了,“天还没亮就给你准备了。”
这么一说,褚暮辞有点动摇,但到底没把手里褚之随特意给他买的早饭放弃掉,而是接过齐楚梦手里的保温盒,笑眯眯地说:“谢谢妈妈。”而后把满满当当的保温盒放在了褚之随的手里,又说,“这样就好了,反正小随哥哥还没吃饭。”
褚之随愣了一下。
褚明眉头拧起,像山峰一样,越来越深:“褚暮辞,你把你妈妈辛辛苦苦做的早饭给他吃?”
“怎么了?”褚暮辞瞥着他,问,“他不能吃?还是他不配吃?他不是你的孩子?”
这一连三问,跟褚之随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把褚明气的火大。
齐楚梦拍了拍他,声音温柔似水:“谁吃都行,反正都是给你们俩做的,小辞也可以吃一点,妈妈做了你爱吃的蟹黄包。”
“好。”
吃完早饭后,褚明跟齐楚梦一同去给褚暮辞办出院手续,褚之随又被褚暮辞拉着待在病房。
出院前,褚暮辞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从卫生间出来后,他走到褚之随身边,扭捏了半天,执着的又把那个问题问了一遍。
“小随哥哥,你会远离我吗?”停了一下,又说,“必须要回答。”
褚之随握紧垂在身侧的手,没厘头地问:“为什么?”
褚暮辞回:“我会因为这个事情睡不着觉的。”
“那假如我会离开你呢?”这个家本就不属于他,他迟早要走的,“你会难过吗?”
“会,很难过。”褚暮辞放低声音,“所以,你能不离开吗?”
褚之随看着他蕴水的眼睛,他一直都拒绝不了他,不是吗?
即使知道离开是必定的结果,可褚之随还是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褚暮辞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好,不离开。”
“你保证。”
“嗯,保证。”
听到他要的答案,褚暮辞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