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造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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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廖疯了。准确来说是没有理智了。
他着手去调查了褚之随的身世，用了三天，几乎把褚之随经历的所有都了解了个遍，可能比本人都还要清楚。
既然褚暮辞没用，那就试试褚之随，他的故事，可比褚暮辞要精彩得多。
穆廖拿着褚之随的照片，漆黑下，是桌上另外一张照片，乍一看，眉眼像极了，只是对比他手上的，桌子上的显然要灿烂活泼得要多，没有一张不笑的照片。
在事情开始前，穆廖没忘了沐鑫，趁着放学人流混乱，把他拉到角落，神色如常，倒没因为他突然改变计划而生气：“我想了一下，既然这个行不通，那就换个方法。”
沐鑫盯着他笑：“还不死心啊？”
“你说你这么做有什么用，让褚暮辞跟褚之随产生分歧？你也看到了，根本不可能。”沐鑫嘲笑他。
“这是一个，但难道你可以讨厌褚暮辞，我不可以讨厌他们？”穆廖反问，“其实，我更讨厌你这种说话不算数的人。”
沐鑫觉得搞笑：“那你还找我合作？”
顿了顿，带着一副睿智的眼神凝视着他，“该不会故意的吧，这次我要是同意你了，恐怕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吧。”
穆廖一点也不心虚：“我可不是坑队友的人。”
“但我是不相信你的人。”沐鑫想都没想，直接回绝，“这种不入流的事，你想做别拉我，帮你一次，已经算我做个好事了。跟坏人合作一次就行，再多就会显得自己活得不够长了。”
虽说沐鑫整天除了找弱小的人展示自己的威望，但头脑这一块儿，还真没人能让他进坑。要不说，他能在火箭班。
穆廖见沐鑫这人长了脑子，开始有些急了：“你难道不想报复他们？”
“我又不像你一样，把他们当假想敌。在我的认知里，讨厌不一定要报复，而恨也不是要把他们置于死地。”沐鑫凑近他，眼神一瞬认真，告诫他，“人与人之间，本就没什么多大的仇恨，大的是你心里的不甘。”
穆廖盯着他，沐鑫边退边勾唇，又道：“穆同学，看来你是个可怜虫啊。”
——缺爱到见不得别人好。
穆廖半天没说话，情绪也很稳定，等周围的声音慢慢安静下来，他又问了句：“你确定不帮我？”
“傻子才会帮你。”沐鑫嘲讽完，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话，转身慢悠悠走了。
每一个步伐，都是在挑衅穆廖。
穆廖侧头盯着他的背影，目光如炬，整个人紧绷着，安静下，一道细微却清晰的声响在他周围传出，指尖微微泛白，在此时静悄悄的夜晚，显得诡谲不已。
既然好心好意的商量不行，那就别怪他玩阴的了。
当天晚上，穆廖花了几个小时熟练的掌握了黑网技术，等待沐鑫的手机停止运行，黑进了他的手机。
一开始穆廖想的是用沐鑫的手机直接注册一个账号，但当看到他的社交能力时，穆廖有了一个不费吹灰之力的想法。
看了一圈聊天内容，筛选了几个经常八卦喜欢调查人身份癖好的人，一起拉了个群。
这个时间点，几乎小部分的公子哥没睡，穆廖就赌这个小部分，群拉好的下一秒，果不其然，一群人在聊天框里发问号。
穆廖没做解释，直接把自己编写好的文件发到了群里。
这个文件，看上去就跟新闻压缩文件一样，外面包裹着吸引人的标题——是穆廖特意取得——“豪门十六年了无音讯突然出现的孩子，是私生子还是童养夫”。
这“童养夫”还是沐鑫给他的灵感，就算他想远离，这事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或许标题足够劲爆，几分钟后，不少人看完都纷纷发道：【这是哪个豪门的故事？】
穆廖的小心机就用在了这个上面——没把褚之随这么快凌迟。
他要让这件事一丝一毫都波及不到自己身上，而他们去查，就比他直接告诉他们的可信度要强。
他学着沐鑫说话的方式，打字：【我也是刚刷到，想知道自己查去。】
这个话后，紧跟着：【不会是什么大家族吧？】
穆廖冷笑了声，快速打了一段字，发送：【什么大家族，我都能刷到，不就相当于跟我们不相上下，可能比我们要上不了台面。】
这句有点用处，没人说什么了。
然后穆廖就把自己篡改褚之随的身份信息，放在了网上，只要有人去查，先查到的，就一定是他这份信息。
而全程做了一个大局的人，隐藏了起来，就算褚家为了面子调查，也只会查到他们，然后是沐鑫。
这就是忤逆他，看不起他的下场。
房间漆黑，电脑的亮光打在一张稚嫩扭曲的面孔上，一半乖巧无知，一半晦暗狠戾，似乎在争这具没有温度的身体。
可哪一面赢了，不是已经摆在台面上了吗？
当心里扭曲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一个恶魔了。
这个事根本不需要去证实，沐鑫在他们那里，有着独特的信任度。在第二天清早，就十传百，百传千，不出一个小时，全校皆知。
沐鑫一脸没睡醒的走进学校，还没走几步，就被迎来的几个人围住了。
眯着眼瞧去，是算认识的一些人，他语气有些不耐烦：“干嘛这么大阵仗？”
“昨晚怎么聊着聊着没影了，还把群给解散了，是怕自己摊上事吗？”其中一个人跟他关系还不错，揽着他的肩膀，笑的跟中奖了似的。
沐鑫脑子一时混沌，还没醒神，皱着眉，问：“什么群？”几秒后，稍动了脑，又问，“昨晚我拉群，然后跟你们聊天了？”
另一个人说：“对啊，不是聊天，是分享了一个劲爆的话题。”
沐鑫就算再懵，也反应了过来，他被人算计了。他冷笑了声，情绪不明地问了句：“我给你们发了什么？”
“你忘了？”
“嗯，睡的有点懵。”
揽着他的人说：“发的是个文件，‘豪门十六年突然出现的孩子，是私生子还是童养夫’，这是文件的标题。”
沐鑫沉默思考着，还没问，这人又说：“我熬个通宵去调查了，你猜说的是谁。”
“褚之随。”沐鑫脱口而出，在一群人的震惊下，嫌弃道，“你们没脑子吗？不知道半夜出现的事，都是假的吗？”
被无缘无故骂了的一群人：“……”
揽着他肩膀的人慢慢收回了手，小声说：“可……这不是你发的……吗？”
“那个时间我都睡了，怎么发，在梦里发啊！”沐鑫心底涌上一股烦躁。
“那确实……是你的号……”
沐鑫眼神瞥了过来，没人敢说了。
沐鑫缓了缓，问：“事情到什么地步了？”
几人扭扭捏捏，半晌才说：“全校……皆知。”
“那褚之随呢？”
“还不——”几人越过他，看到身后的主人公，结巴了一下：“现在知道了。”
沐鑫顺着他们的目光往后看，与褚之随对上视线。褚暮辞也在，两人面无表情，看样子已经听到了不少。
褚之随跟沐鑫不言而喻，在眼神中，达成了某种信任。
就单单那些没有恶意的说出褚暮辞往事的话，褚之随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在背后做出这种事的人。
褚暮辞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听到那个刺眼的标题，就知道褚之随被人欺负了。
按褚之随的性格，肯定不会告诉他发生了什么，那他就自己去查，或者问这个心知肚明的沐鑫。
果不其然，下一秒，褚之随便对他说：“辛辛，你自己回班级可以吗？”
声音依旧如往常一样温柔，没有波澜。
褚暮辞看出来了，他是打算自己解决。
“好。”说完，褚暮辞在他的目光下，走向初中部，但在他看不到的下一秒，绕到了小路上，往高中部走去。
褚之随跟沐鑫一同回班，半路上，罗主任差人叫去了褚之随，留下沐鑫，中途，褚暮辞突然出现拦住了他。
沐鑫没吃惊他为什么在这，毕竟他对他这个哥哥宝贝得很，一点委屈都不能受，自然会来找他了解情况，但没想到这么快。
“褚少爷不去上课吗？按时间，早自习快开始了，好学生的人设不要了？”话里没变的依旧是阴阳怪气的调调。
褚暮辞拧着眉，褪去了稚嫩的笑容，还真跟以前他见到的那个他一模一样，语气也带着威胁人的意味：“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沐鑫迟疑了几秒，点了下头。
“褚之随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嗯。”
“你也跟这件事有关？”
“本来没关系的，但因为帮了一个小忙，我现在成了罪魁祸首。”
褚暮辞接着问：“你认识这个人？”
“嗯。”沐鑫想了想，笑着，“你也认识这个人。”
褚暮辞怀疑地盯着他，对他的话只信一半，也在他的这个回答中，锁定了目标。
高二二班，细碎讨论的声音都压不住卫安遇的怒火。
听完同桌一五一十的话题，卫安遇直接怒了：“这他妈谁瞎传的！”
气得他语无伦次的：“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什么私生子，童养夫，没有依据的事，你们都听啊！”
“也不知道你们什么脑子，别人一传就信，也不知道怎么考进来的。”说着说着，还开始人身攻击了。
班里安静了下来，似乎这句真有点用。
全程顾森安安静静的，只是在卫安遇气愤的时候，扭头朝右侧角落的方向看了眼。
穆廖没逃避，大大方方对上他的目光，没有一丝胆怯。
然而就在顾森收回目光的瞬间，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褚暮辞。
他是跟沐鑫一起来的。
卫安遇的声音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停止，刚要朝他走去，就看到褚暮辞径直走向穆廖。
班里瞬间鸦雀无声，陷入了比刚才还寂静的程度。
褚暮辞居高临下的看着穆廖，还算礼貌地问了句：“这件事你干的？”
“我的回答还有用吗？会与不会，你都已经有答案了。你宁愿相信欺负过褚之随的人，却不相信一个从始至终都透明到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穆廖矢口否认。
“做了就是做了，还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无辜人，这样的你真是可怜。”褚暮辞咬着牙说，要把他作恶的那一面激发出来。
看到这一幕的卫安遇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褚小少爷，借着顾森的力站稳，低低问了句：“褚暮辞是这样的？”
顾森点头：“嗯，你没看错。”
“你看样子早知道了。”卫安遇拖着音，显得很懒。
“什么事我不比你早知道。”顾森说，“也就你没点脑子。”
卫安遇：“……”
“我要是上点脑子，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顾森没理他。
穆廖的失控几乎在边缘，褚暮辞这样一刺激就像烟花爆发一样措手不及，他猛地站起来，盯着褚暮辞，话里话里都是你能奈我何：“是我做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褚暮辞攥紧拳头，呼吸不稳。
“他那样的身世，就算我不查，我不这样散发，迟早会被人知道的，我只是让这件事早一点发生而已，让褚之随提前克服这样的困难。”
穆廖眼眸涣散，嘴角微微上扬，笑声越来越大，每一声，都挑衅在褚暮辞的愤怒上。
他疯了，疯的无可救药。
“褚暮辞，褚之随就是一个妈不要，爸不爱的野种！”
这句彻底让褚暮辞心里的那个弦断了，拳头又一紧，直接挥在了穆廖的脸上。
桌椅的声响，使场面变得不受控。
褚暮辞失控的像是一头怎么都拉不回来的狼。
卫安遇跟顾森见状，连忙去拉，但没什么用处，纷纷被甩开了。
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开，穆廖的声音也变得细微模糊，甚至听不见，都被褚暮辞的拳头声一下又一下打断。
就在场面变得凝重又窒息时，一道焦急的声音制止了一切不受控的事情。
“褚暮辞！”
这三个字，这道声音，没有比这些能让褚暮辞清醒了。褚暮辞带血的拳头停在半空中，晦暗的眼睛瞬间明亮。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