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雪后初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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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詹嘉阳准时下班，宋望珩出来看了一眼。
“那我先走啦？”詹嘉阳和父子二人打招呼。
宋望珩从阳台看外面，可以看到雪已经停了：“好，詹老师路上注意安全，对了，之后我把晚上的打车补贴给你发过去，你介意直接发吗？”
“额没事儿，这会儿还有公交，我坐公交也行。”詹嘉阳摆摆手。
宋暄替自己爸爸说话：“没事哦詹老师，晚上很黑的，很危险。”
“没事的，别客气，也就偶尔才需要打车，又不贵。”詹嘉阳不要，宋望珩也没坚持。
第二天雪彻底停了，雪后初晴，阳光正好。
就是雪化时天气特别冷，詹嘉阳出门迎头冻了个哆嗦，又回去换了件更厚的衣服。
他不太耐冻，有两三次冬天穿薄了冻发烧，就一直比较注意。
路面上的积雪已经被迅速清扫干净，车流往来如常。
雪堆在路边的绿化带里和树坑里，偶尔还能看到小小的雪人，还没化完，不知道是小孩子堆的还是大学生堆的。
他现在早上不用上班，就每天早起做饭，给程书瑶弄个便当，剩下的自己吃。
程书瑶感动得想给他饭钱，但其实自己买菜做饭也没多少钱，他交的房租占比低，就没要，说自己也是有空了才能弄，周末估计没时间。
程书瑶连忙说没事。
整租厨房就他们用，詹嘉阳还是挺乐意做饭的。
今天宋暄在幼儿园好像有什么活动，放学回家会晚一点，但詹嘉阳还是早早到了宋家。
窗外的风景一览无余，詹嘉阳站在阳台上伸懒腰。
他今天里面穿的是一件浅色的低领毛衣，大学的时候买的一个联名款，衣服上面的元素很活泼跳脱。
他走来走去，对着能映出自己轮廓的电视屏幕看了看，感觉头发该剪了，再不剪就太长了。
真是麻烦，剪个头发很贵，剪完还丑，要不买了工具自己随便剪剪？詹嘉阳一边把头发揪出来两个小小的辫子，一边想。
“咔哒”一声。
他吓了一跳，霎那间反应不过来，朝门瞪了过去。
不是不速之客，是宋望珩。
詹嘉阳立马站好，拨了几下头发：“你今天回来得好早。”
“嗯，回家拿下东西，一会儿要出门了。”宋望珩顿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跟他打招呼，到小吧台泡茶，“喝茶吗？”
詹嘉阳摇头：“我喝水就行，你爱喝茶？不爱喝咖啡？”
说完他想打自己的嘴，闲的没事乱问，就不能老实点，距离感是最好的警戒线。
“嗯，我喝不了咖啡。”宋望珩往主卧走，“詹老师你别客气，我去收拾收拾东西。”
“哦，好的。”詹嘉阳坐回沙发上，因为实在没事儿做了，只能坐回去发呆。
过了会儿，宋望珩就拎着个小行李箱出来了，还拿了件外套搭在沙发上，坐下来休息：“不好意思詹老师，今天我去出差，宋暄姥姥说要接宋暄过去睡，今天不用来的。”
“需要我去那边吗？”詹嘉阳出于职业道德，问了一句。
宋望珩摇头：“没事，空一天也无所谓，他姥姥家离得有点远，宋暄一般过去后吃个饭、活动一下就睡了。”
“哦，那好。”詹嘉阳说完，就没事做了，和宋望珩大眼瞪小眼。
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个姿势坐着，拿出手机看。
美貌固然可以欣赏，距离还得随时保持。
倒是宋望珩，估计一会儿司机才来接他吧，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放松，配上偏休闲的衣服，像是回家之后放松自我的男主人。
额……也确实是男主人。
那种自在感把詹嘉阳拿捏得死死的，瞥了两三眼之后，终于忍不住：“那我今天就先回去？”
“没事，詹老师，坐会儿吧，过来又走也挺麻烦。对了，厨房还有琴房，我没上锁，你随便用。”宋望珩架起二郎腿，手肘靠在沙发上，支着下巴。
詹嘉阳默默转移视线。
虽然姿势很油，但放在宋望珩身上就不显，只剩下恰到好处的松弛感。
“詹老师。”宋望珩突然出声。
“嗯？”
宋望珩的目光落在他的头发上：“你的头发，翘起来了。”
“啊？哦，”詹嘉阳摸了摸，也没摸到，“我头发算比较软的，最近有点长了，该剪了。”
宋望珩：“是吗，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个理发店？”
没等詹嘉阳想到怎么婉拒，他就补充：“不是我自己去的，是以前的同学开的，手艺挺好，价格也不错，你拿我的名片去可以打折，打完折在这边算是很便宜了，可以试试。”
宋望珩从茶几下面的藤编收纳盒里取出来名片盒，给了詹嘉阳一张，开玩笑：“我们之前关系不错，你放心去，剪坏了我让他赔钱。”
“行。”詹嘉阳笑笑，对方这么说了，他就不好拒绝，也有点兴趣，如果价格还能接受，试试也行。
“詹老师，介意聊聊你大学毕业之后的规划吗？我看你毕业之后先回了家，这会儿又出来，没想着考研？”宋望珩问。
“没有，卷学历我可卷不过，”詹嘉阳的视线就留在桌子上，一会儿看看眼镜，一会儿看看名片，“不过工作也不好找就是了，我来京市也是碰碰运气。”
名片做得很精致，设计也很简约大方，并不显得“奢华”。
有点像宋望珩本人，听身份应该是个很“上流”的那种人，但接触起来，却并没有什么距离感，反而随意、自然得像是老朋友。
也没有想象中的所谓疏离感。
能感觉得出来，宋望珩并不是在装，也不是在做表面功夫。
詹嘉阳的视线落在眼镜上，一双手拿起眼镜，詹嘉阳的视线就转移到了手上，然后到了宋望珩脸上。
他一愣，随即尴尬地看向窗外，心里暗骂，这是什么鬼迷心窍，不行，该走了。
“那詹老师来这边，也算是缘分，”宋望珩感慨，“我接触的人、接触的客户有很多，其实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就是会有种微妙的感觉。”
詹嘉阳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是这样，有的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之后宋暄有什么事不需要你过来，我就先说一声，詹老师你多出去逛逛，锻炼锻炼身体。”宋望珩打量着詹嘉阳的身材，挑眉，“你太瘦，也许可以趁有时间锻炼起来，健康还是很重要。”
直男之间别说互相打量、评价身材，就是上手摸摸应该也挺常见，还有的哥们儿之间闹腾的时候更gay。
但是这些根本不能和心动款打量自己相比啊！
詹嘉阳被说的心里蹭得冒出一簇火苗，宣布他从今天开始要锻炼身体了，非要练出体能和肌肉线条不可。
“之前工作忙，我比大学瘦了很多，但也是白瘦，腹肌还没有那会儿多，都快没了。”詹嘉阳自我调侃。
宋望珩就随着他的话，看向了他的腰腹。
詹嘉阳：……
行了，自讨苦吃。
别看了。
“那你是晚上的飞机，半夜到？”詹嘉阳赶紧转移话题。
宋望珩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嗯，是个短程，明天就回来了，所以老师你明天照常来就行。”
“嗯，没问题。”
宋望珩看看手机，起身：“那詹老师，我就先走了，你看时间想走就行。”
“没事，我也走吧，正好回家做个饭。”詹嘉阳也跟着起身。
宋望珩穿上外套，转身去拿东西，詹嘉阳跟在后面看不见，但总觉得对方的背影看起来……冒着一股轻松开心的感觉？
下了楼，詹嘉阳正想往公交站走，就被宋望珩拦住了：“詹老师，去机场也不差十几分钟，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行。”詹嘉阳也没矫情。
因为他回家的那一趟公交，是公交站频率最低的那个，别的路线三分钟、五分钟一趟，他这个二十多分钟一趟，就很需要卡点去。
司机是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见了詹嘉阳也问好，把詹嘉阳弄得怪不好意思。
“詹老师，你在哪个小区？”宋望珩问。
詹嘉阳报了名字，让他只送到小区门口，不用进去。
一路上，詹嘉阳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感觉这段路从没这么长过。旁边坐着的宋望珩存在感很强。
他本来想坐到前面的，宋望珩却开了后座的车门示意他先坐，詹嘉阳鬼使神差就坐了进去。
现在宋望珩坐在旁边，车里面倒是不挤，但随意一坐，挨得挺近。
詹嘉阳穿着外套懒得脱下来，只敞开穿着，感觉整个人热得脸上直冒气。
旁边传来轻笑。
詹嘉阳下意识看过去。
宋望珩看着他：“詹老师太热了吧？温度调低一点点。”
司机立刻调了温度。
“没事，我马上就到了。”詹嘉阳等了会儿，看到了小区门，让司机在路边停下，赶紧下车，“那我就回去了，你们慢走，注意安全哈。”
“好，詹老师再见，明天见。”宋望珩和他道别。
司机也热情打招呼：“詹老师拜拜啊。”
詹嘉阳目送车子离去，捂了捂脑袋，脚步轻快地回家。
走着走着，天塌了一样停下来，锤了一下自己，拿出手机把宋望珩的备注改成了宋暄爸爸。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雪后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