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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风雪出关,白月光与掌中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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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崇政殿上的“金丝雀”】
盛京的雪,是那种能把人骨头缝都冻透的湿冷。
崇政殿内,地龙烧得滚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了陈年木头与龙涎香的沉闷气息。
皇太极端坐于高台之上,像一只正在审视猎物的苍鹰。他的目光掠过满殿的王公大臣,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那个正低头把玩着酒杯、浑身散发着酒气与脂粉气的年轻王爷身上。
爱新觉罗·多铎。
他此刻的模样,活脱脱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子弟。眼角带着未褪的潮红,领口微敞,手里那杯酒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泼出来。
“十五弟,”皇太极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殿内的嘈杂,“昨夜宫宴,你为了个舞姬与人争风吃醋,闹得不可开交。朕本该治你个失仪之罪。”
多铎闻言,非但不惧,反而抬起头,脸上堆起一抹带着三分醉意、七分谄媚的笑。他踉跄着上前几步,大声道:“皇兄明鉴!那舞姬跳的可是咱们满洲的萨满舞,弟弟我看着亲切,一时激动,这才失了分寸。皇兄要是生气,大不了弟弟我把那舞姬送进宫来伺候您?”
满殿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的笑声。
皇太极也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他看着多铎这副为了女人连脸面都不要的蠢样,心中最后一丝忌惮,终于烟消云散。
好一个为了女人可以抛弃一切的蠢货。
既然你这么爱美人,那朕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去苦寒之地,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凄凉。
“十五弟,”皇太极收敛笑意,语气变得“关切”,“关宁锦防线那边,明军最近有些小动作。义州乃是我大清的粮仓,也是进攻锦州的桥头堡。朕命你即刻动身,前往义州驻防,督率大军屯田,修筑城池,困死锦州的祖大寿。”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多铎:“这差事,苦寒异常,远离盛京繁华。你……可愿去?”
义州。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多铎心中轰然炸响。
他面上却是一副“如蒙大赦”的傻笑,猛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皇兄放心!弟弟我别的不行,种地还是把好手!等到了义州,弟弟我一定给皇兄种出全盛京最好吃的高粱!顺便把那什么祖大寿,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嘴上说着最荒唐的话,心里却在狂笑。
皇太极,你终究还是太自信了。
你以为支开我,就能永绝后患?
你不知道,义州,才是我多铎的龙兴之地!
【第二部分:书房——惊魂一刻与深情揭秘】
豫亲王府,书房。
推门而入的瞬间,多铎身上的酒气与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谄媚神情,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像一头卸下了伪装的猛虎,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那双桃花眼,此刻不再含情,而是冷得像西伯利亚吹来的风。
苏赫娜早已备好了热茶和醒酒汤。她没有多问朝堂之事,只是安静地走过来,踮起脚尖,伸手去解他那厚重的狐裘大氅。
“嘶拉——”
衣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多铎没有阻止,任由她将大氅剥落。他那双骨节分明、常年握刀的大手,猛地扣住了苏赫娜的腰,手臂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重重地按在了身后的书桌上。
羊皮纸被撞得散落一地。
“爷……”苏赫娜惊呼一声,脸颊绯红,双手抵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上。
多铎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贪婪地嗅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属于科尔沁草原的奶香味。这是他在这充满算计与血腥的盛京城中,唯一的心安之所。
“苏赫,”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我要去义州了。”
“我知道。”苏赫娜仰起头,眼中满是依恋与不舍,但她什么都没问。她知道,他是大清的王爷,是皇上的弟弟,更是皇上的臣子。君要臣去,臣不得不去。
多铎看着她这副懂事得让人心疼的模样,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傻姑娘,你什么都不问,是怕我为难吗?
可你知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吃人的盛京。
他猛地低头,封住了她的唇,这个吻霸道而绝望,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吸出来。
他要把自己的气息,深深地刻进她的骨子里。
这样,哪怕他在千里之外的义州,她也不会觉得孤单。
良久,唇分。
多铎喘息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神却变得幽深莫测。他松开她,转身走到墙边,从暗格里取出一个毫不起眼的黑布包。
他没有打开它,而是直接塞进了苏赫娜的手里。
苏赫娜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懵,她捏了捏手中的布包,触感坚硬,像是……印信?
“爷,这是……?”苏赫娜抬起头,眼中满是茫然与疑惑。
多铎看着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心中一叹。
她什么都不知道,真好。
在这个满是阴谋的皇宫里,无知有时候就是最大的福气。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苏赫,听着。这是皇太极给我的‘行军图’副本,还有义州大营的虎符信物。”
苏赫娜闻言,脸色瞬间煞白,手一抖,差点把布包扔出去。
军事机密!
这要是被发现了,就是诛九族的罪名!
她的身体本能地往后缩,眼中充满了惊恐,声音都在颤抖:
“爷……这是杀头的罪……你……你为什么要给我?难道……难道你是想拉我下水,以此来要挟科尔沁吗?”
看着苏赫娜眼中闪过的恐惧和那一丝防备,多铎非但不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苏赫,你还是太天真了。”
他冷笑一声,揭开了谜底:
“皇太极那个老狐狸,给我的是能公开的‘明牌’,真正的布防图、粮草路线、奇袭锦州的计划,都在我脑子里。我是武将,不是傻子。真正的杀招,怎么可能写在纸上?”
他握住苏赫娜有些冰凉的手,目光灼灼:
“我把这个‘假包’给你,是因为你是科尔沁的格格,是皇太极眼里的‘自己人’。如果将来有人(比如皇太极的密探)来搜查,或者逼问你,你就把这个给他们。”
(这就是最高级的权谋——“灯下黑”)
多铎的逻辑:他给了苏赫娜“最高权限”的信任(让她保管“机密”),却又用“假情报”保护了真正的核心。
对苏赫娜的爱:他让她参与到了自己的“权力”中,满足了她作为伴侣的归属感;但他又用“假情报”隔绝了风险,一旦事发,苏赫娜手里拿的只是废纸,她就是安全的。
“你帮我保管这个‘假象’,”多铎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声音低沉而蛊惑,“而我,去义州为你打下真正的江山。等我回来。”
这一刻,苏赫娜终于明白。
他的宠,不是把她当金丝雀关在笼子里。
他的防,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在这个残酷的政治漩涡中,用尽一切手段护她周全。
【第三部分:离京——风雪中的战神】
离京那日,风雪漫天,天地间一片苍茫。
城门口,多铎当着满朝文武、皇太极的探子,上演了最后一出戏。
他将苏赫娜紧紧箍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碎了吞下去。
“苏赫!我的命根子!”他在她耳边大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在盛京要是受了半点委屈,哪怕只是风吹乱了你的头发,我也立刻带兵杀回来!什么大金,什么皇兄,老子都不管了!”
他将一个装满金银珠宝的荷包,硬塞进她手里,动作粗鲁却又透着无尽的温柔:“这些拿着!想买什么买什么!要是想我了,就对着北方哭,爷的战马能听见!”
苏赫娜哭得梨花带雨,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藏着“假情报”的黑布包。
她知道,多铎的每一句“荒唐话”,都是在向敌人宣告:“我多铎,为了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废了,不足为惧了。”
【第四部分:出关——嗜血的觉醒】
马鞭一甩,战马长嘶。
多铎的身影冲入风雪之中,身后是千军万马。
当队伍驶出盛京城的视线,拐过那个山坳的瞬间,多铎猛地勒住缰绳。
风雪中,他回望了一眼那座被白雪覆盖的都城,眼神里的柔情与眷恋,瞬间冻结,化为一片嗜血的猩红。
那个为了女人撒泼打滚的“荒唐王爷”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即将在历史上留下“满洲第一勇士”威名的豫亲王。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亲卫长(未来的正白旗心腹),声音冷得像冰:
“传我密令,义州那边的‘红衣大炮’,给我擦亮了。把那些明军探子的眼线,全部给我拔掉。我要让锦州的明军,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还有,”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告诉祖大寿,他十五爷,来陪他玩了。”
马鞭再次挥下,这一次,马蹄踏碎冰雪,奔向的是那个属于他的血腥战场。
书房里,苏赫娜站在风雪中,手里握着那个黑布包。
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虽然走了,但他把最柔软的心留给了她,却把最锋利的刀,藏在了身后,去劈开那个属于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