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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仓库惊魂 ...

  •   男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在堆满霉味的仓库里炸开,林小满的身体瞬间绷紧,手里的铁棍攥得指节发白。
      陆临悄悄将手伸到背后,摸到刚才从床底带出来的钢管——管身冰凉,却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稳住。
      他侧头看了眼沈砚,对方眼神冷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指尖正轻轻摩挲着口袋里那张旧照片的边缘,似乎在快速拆解眼前的危机。
      “你是谁?”沈砚突然开口,声音没有丝毫颤抖,反而带着种审视的冷意,“这里是医学院的仓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愣了愣,布满皱纹的脸扭曲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会有人主动搭话。
      他直起身,手里的文件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泛黄的病历单。
      “我是这里的医生……”他喃喃自语,眼神却飘向仓库深处,像是在看什么不存在的东西,“院长让我来拿药,拿给那些‘病人’……”
      “哪些病人?”沈砚追问,同时悄悄往陆临身边挪了半步——两人肩膀几乎挨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身上传来的体温,“院长现在在哪?”
      “院长……”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又诡异,“院长在他的办公室里,守着他的‘宝贝’呢!你们想找他?呵呵,你们找不到的,没人能找到他!”
      话音刚落,男人突然扑了过来,指甲又尖又黑,直冲着离他最近的苏曼抓去。
      苏曼吓得尖叫一声,身体往后倒,陈屹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却因为力气不足,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小心!”陆临低吼一声,手里的钢管带着风声砸过去,正打在男人的胳膊上。
      “咔嚓”一声脆响,男人却像感觉不到疼,转头又朝陆临扑来,嘴里还嘶吼着:“你们都是病人!都要吃药!”
      沈砚趁机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打开开关,强光直射男人的眼睛。
      男人被晃得睁不开眼,动作顿了一下。“快走!”沈砚拽住陆临的手腕,又示意陈屹扶着苏曼、拉着林小满,“从后门走!”
      仓库后门藏在一堆木箱后面,陆临刚才躲的时候注意到过。
      他一脚踹开虚掩的门,外面是条狭窄的小巷,堆满了废弃的医疗垃圾,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几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沈砚最后一个出来,反手将门关上,又搬过一个沉重的铁桶抵在门后。
      门内传来男人疯狂的撞门声,“砰砰”的声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苏曼靠在墙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眼泪还挂在脸上:“他……他不是人吧?胳膊断了都不疼……”
      “是‘异化者’。”陆临擦了擦额角的汗,声音有些沙哑,“副本里的怪物,可能是以前的医生或病人,被这里的环境异化了。”
      陈屹皱着眉,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仓库不能回去了,食堂也不一定安全……”
      “去门诊部。”沈砚突然开口,手里还攥着陆临的手腕没松开——刚才情急之下的拉扯,此刻竟没人先提放手。
      他指了指小巷尽头,“从这里出去,应该能绕到门诊部的后门。既然院长的办公室在四楼,我们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保险柜的线索。”
      陆临点头,顺势松开手,指尖却残留着对方手腕的温度。“林小满,你体力好,走在前面探路,注意有没有异常。”
      他分派人手,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散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条理,
      “陈屹,你懂建筑结构,一会儿看看门诊部的楼梯和走廊有没有坍塌风险。苏曼,你是医生,留意周围有没有能用的医疗用品,万一有人受伤能应急。”
      几人都应下来,林小满握紧铁棍,率先走到小巷尽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外面是片荒芜的草坪,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远处能看到门诊部的红色砖墙——墙皮剥落,窗户大多破了洞,像一只沉默的怪兽。
      “没人。”林小满回头招手,几人快速穿过草坪,来到门诊部后门。
      后门是道铁栅栏门,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锁。陈屹上前看了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那是他刚才在仓库里捡到的,本来想用来开档案室的锁。
      “我试试。”他蹲下身,手指灵活地转动铁丝,没过多久,“咔嗒”一声,锁开了。
      推开门,里面是间废弃的护士站,柜台积满了灰尘,地上散落着撕碎的病历和针头。
      陆临打开手电筒,照亮四周:“一楼应该安全,先上四楼,避开中间楼层,减少遇到异化者的概率。”
      楼梯间在护士站的尽头,走进去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林小满忍不住捂住鼻子:“这里好像死过人……”
      楼梯扶手上沾着黑色的血迹,台阶上还有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二楼。
      沈砚蹲下身,用指尖蘸了点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血迹没干多久,最多两小时前,这里有人来过。”
      “会不会是其他存活者?”苏曼小声问——系统提示有12个存活者,他们现在只遇到了彼此5个,剩下的7个不知道在哪。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异化者。”陆临握紧钢管,“不管是什么,我们别停留,快速上四楼。”
      几人加快脚步,尽量放轻声音。走到三楼时,走廊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陈屹吓得脚步一顿,沈砚立刻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动。
      “谁在那里?”沈砚对着走廊深处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走廊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点警惕:“你们是谁?也是被拖进副本的?”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从走廊尽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消防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看起来很不好惹。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女人,手里拿着根棒球棍;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怀里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们是来寻找院长的秘密日记的。”沈砚直言不讳,同时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你们呢?”
      “我们也是。”刀疤男皱了皱眉,目光在陆临手里的钢管和林小满的铁棍上扫过,“我叫赵峰,这是李娜,这是周明。我们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了。”
      “什么线索?”陆临问,语气带着点探究。
      周明推了推眼镜,打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他是怎么让电脑保持电量的,屏幕亮起来,上面是一张扫描的旧报纸。
      “我们在二楼的医生办公室找到的,”他指着报纸上的标题,
      “《血色医学院院长失踪案,多名患者离奇死亡》,上面说,院长失踪前,把所有重要文件都锁在了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保险柜密码是他女儿的生日。”
      “他女儿的生日?”苏曼眼睛一亮,“那我们知道密码不就能打开保险柜了?”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女儿的生日。”李娜叹了口气,“报纸上没写,我们找了好几间办公室,都没找到相关的线索。”
      沈砚突然想起口袋里的照片,掏出来递给赵峰:“你们看这张照片,是我们在住院部楼梯间找到的,上面有院长。”
      赵峰接过照片,几人凑过来看。陆临指着照片角落的档案室门:“我们本来想先去档案室看看,结果遇到了异化者,没去成。”
      “档案室我们去过了。”周明说,“里面的文件大多被烧毁了,只剩下一些残缺的病历,上面提到院长的女儿叫‘林溪’,但没写生日。”
      “林溪……”沈砚默念着这个名字,目光落在照片上院长的金丝眼镜上——镜片反射出的保险柜上,好像贴着一张小小的日历。
      他突然凑近照片,仔细看了看:“你们看,镜片反射的保险柜上,有张日历,上面圈了个日期——6月12日。”
      所有人都凑过来,借着手电筒的光,果然看到镜片反射的模糊影像里,有一张日历,6月12日的位置被红笔圈了起来。
      “难道6月12日是林溪的生日?”陈屹猜测。
      “有可能。”陆临点头,“院长把女儿的生日圈在日历上,贴在保险柜上,方便自己记密码,很合理。”
      赵峰收起照片,看向沈砚和陆临:“既然有线索了,我们一起去四楼院长办公室,人多力量大,遇到异化者也能应付。”
      沈砚和陆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意。现在存活者聚集在一起,安全性更高,也更容易找到日记。
      “走。”沈砚率先转身,往四楼走。陆临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赵峰三人——赵峰握着消防斧的手很紧,李娜眼神闪烁,周明则一直盯着笔记本电脑,好像在隐藏什么。
      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三个人,或许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四楼的走廊比下面几层更安静,连风吹过窗户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墙壁上贴着很多张院长的照片,从年轻到年老,笑容越来越僵硬,眼神里的疯狂却越来越明显。
      “院长办公室在最里面。”赵峰指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门是实木的,上面挂着块牌子,写着“院长办公室”,字迹已经有些褪色。
      陆临走过去,推了推门,门没锁。他示意其他人退后,自己先探进半个身子,用手电筒照了照——
      办公室很大,中间放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上面堆满了文件和破碎的玻璃;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书柜,书柜门敞开着,里面的书散落一地;
      而书柜旁边,果然有一个银色的保险柜,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日历,6月12日的位置被红笔圈着,和照片上反射的影像一模一样。
      “安全。”陆临说了一声,几人陆续走进办公室。
      周明立刻走到保险柜前,蹲下身研究:“是老式的机械密码锁,需要转三次密码,6月12日,也就是0612?”
      “试试。”沈砚站在办公桌旁,翻看着上面的文件——大多是患者的病历,上面的诊断结果全是“精神失常”,但治疗记录却写着“注射实验药剂”,字迹潦草,像是院长在疯狂状态下写的。
      周明按照0612的顺序转动密码锁,“咔嗒”一声,锁开了。
      保险柜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封面写着“秘密日记”,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得很灿烂,旁边站着年轻的院长,眼神温柔,和照片上的疯狂判若两人。
      “这应该就是院长的女儿林溪。”苏曼拿起照片,声音有些柔和,“没想到院长也有过温柔的时候。”
      陆临拿起黑色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迹工整,记录着院长刚来到医学院时的心情:
      “今天我来到血色医学院,希望能救治更多的病人,不辜负我学医的初心。”
      但越往后,字迹越潦草,内容也越来越疯狂。
      “今天林溪生病了,高烧不退,医院说她得了罕见的血液病,没法治……我不信!我是医生,我能治好她!”
      “我找到了一种新的药剂,能激活人体的自愈能力,我在兔子身上实验成功了!明天开始,我要在‘病人’身上实验,等成功了,就能救林溪了!”
      “那些‘病人’不配合!他们说我是疯子!呵呵,他们不懂,我是在救他们,也是在救林溪!”
      “林溪走了……她没能等到我的药剂成功……为什么?为什么我救不了她?那些‘病人’都该死!是他们耽误了我的实验!”
      “他们要抓我,说我是杀人犯!我不能被抓,我要留在我的办公室里,陪着林溪,守着我的药剂……”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三年前的6月12日——林溪的生日。
      所有人都沉默了。原来院长不是精神失常,而是为了救女儿,走上了极端的道路,用其他病人做实验,最后变成了副本里的“怪物”。
      “那院长现在……”林小满小声问,声音有些发颤。
      “可能还在这栋楼里。”沈砚合起笔记本,眼神凝重,“日记里说他要‘守着他的药剂’,说不定药剂就在这里,他一直在保护药剂。”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合上,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手电筒的光不知什么时候灭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也黑了。
      “怎么回事?!”赵峰的声音带着惊慌,手里的消防斧挥来挥去,“谁关的门?!”
      “别慌!”陆临的声音很稳,“大家靠在一起,别分开!”
      沈砚摸索着抓住陆临的胳膊,能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肌肉。他低声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陆临侧耳听了听,声音压得极低:“有脚步声,在走廊里,越来越近了……”
      脚步声很轻,却很清晰,像是穿着皮鞋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朝着办公室走来。
      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一阵若有若无的钢琴声,旋律诡异又悲伤,像是小孩子在弹奏。
      “是院长吗?”苏曼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着陈屹的衣服。
      “还有别人。”沈砚的声音很冷,“钢琴声,是林溪的灵魂?”
      脚步声停在了办公室门外,然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正是之前在仓库遇到的那个异化者医生的声音:“院长……他们找到了您的日记……他们要拿走您的药剂……”
      “呵呵……呵呵呵……”一个更苍老、更疯狂的声音响起,像是从门缝里钻进来的,“我的药剂……我的林溪……谁也别想拿走!谁也别想打扰我们!”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走了进来——
      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睛里布满血丝,手里拿着一个针管,里面装着绿色的液体,正是日记里提到的“实验药剂”。
      他身后跟着那个异化者医生,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是照片上的林溪,她手里拿着一个玩具钢琴,正在弹奏那首诡异的旋律。
      “是院长!还有林溪的异化体!”陆临低吼一声,手里的钢管握得更紧,“大家小心!药剂可能有问题,别被他扎到!”
      院长突然扑了过来,速度快得不像个老人,针管直冲着沈砚扎去——
      大概是因为沈砚手里拿着日记。沈砚侧身躲开,陆临趁机挥起钢管,砸向院长的胳膊。
      院长惨叫一声,针管掉在地上,绿色的液体溅到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地板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小洞。
      “好强的腐蚀性!”陈屹吓得往后退,“被扎到就完了!”
      林溪突然停止弹奏,玩具钢琴的盖子“啪”地合上,她抬起头,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
      “你们欺负爸爸……我要让你们陪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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