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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诡异的婚姻 ...

  •   苏锦书瘫坐在长毛地毯上,目光微微涣散。

      她该怎么办?敲门声响起,是佣人在外面小心翼翼的说“太太,邓医生已经到了,您是现在下楼还是我让他等一等?”

      “我就来。”看时间自己居然就这样呆坐了一个多小时,锦书让自己在低沉的情绪里抽离,起身快速换了一套休闲家居服。

      换好衣服下楼,邓医生细心的为她做了检查后得出结论“宿醉引起的头疼,休息好就没事了。”说完邓医生开了一些醒酒药。

      靳南尧居然没出门,他坐在旁边旁若无人的拿着平板在看报表。脑子一团乱麻的锦书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只能立在一边尴尬的抠手指。

      “她以前支气管不太好,每次季节交替容易咳嗽。”就在锦书以为一切结束想溜走的时候清冷的男音响起,带着淡淡的询问意味。

      支气管不好是娘胎里带来的病症,知道的只有最亲近的家人,连靳喧和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难道自己跟他关系还不错?

      “经过这两年的调理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换季的时候注意保暖,少饮酒就没什么大问题。这是醒酒药,头疼的话可以吃一片,后续还有事情可以让吴管家联系我,我就不打扰,先告辞了。”管家吴伯送走了邓医生。

      “昨天为什么哭?”

      “什么?”苏锦书还沉浸在刚刚的问题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没有忘记结婚纪念日。”一个漂亮的蓝丝绒盒子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温润修长的手指,她甚至能看到手背上青筋和血管的脉络,“结婚纪念日礼物。”

      锦书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把礼物送的那么尴尬,面无表情好像不是在送礼物给妻子,而是递交给合作方的合同。他的手一直举着,无奈之下锦书只能接过。

      “昨天为什么喝那么多酒,还哭的那么伤心?”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目光摄人。

      “只是想我爸了,我想去看看他。”锦书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捡自己知道的最安全的来说。

      “昨天就是因为这个哭?”靳南尧似乎是非常意外,态度瞬间冰冷。
      “结婚以来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你,你不愿意住在这里,不愿意和我出现在公共场合,甚至......我哪样没有依着你!唯独这件事……”靳南尧似乎是喉咙哽住,话语难以为继,深吸一口气平复道:“关于你爸爸的事情,苏锦书,我希望你认清现实,这已经成既定事实,不要再试图再做无用功,至于其他的我们当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希望你不要让你爸的心血毁于一旦。”

      “为什么,就算我嫁给你成了靳太太,难道我连去看我爸的权利都没有了?就算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易,你又怎么可以阻止一个女儿去看望自己的父亲!”锦书红着眼眶狠狠瞪着靳南尧,手里的首饰盒子也被她重重扔在桌子上。

      这个举动让男人攥紧拳头,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最终他似乎是败下阵来:“所以你昨天让池清禾打电话给我,愿意跟我回来不是因为结婚纪念日,是因为这个?你就真的那么想去看你爸?”

      “你什么意思?我是爸爸的女儿,我想去看望他难道还有假?!”苏锦书提高了语调,看着靳南尧的眼神噬人。

      靳南尧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别开眼冷声道:“你想去我可以安排,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擅自做主,否则你别想看到你爸。”说完这句话他不再看苏锦书一眼,径直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匆匆出门。

      苏锦书被他的话气的双目喷火,她不知道他们彼此间的婚姻全貌,但是刚刚的争吵明摆着告诉她,自己和丈夫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能是貌合神离。自己要去看父亲要由他安排还要受他威胁,任谁面对这样的情况滋味都不会好受。

      一直站在旁边的管家吴伯轻轻叹了一口气:“太太,您好不容易回来,有什么话可以和先生好好说的,先生为了苏家的事情这两年奔走良多,您也知道苏先生这两年身体不好,监狱里的事情这两年也一直是先生在打理,您......”似乎是难以启齿,吴伯摇摇头退下了。

      父亲身体不好?!明明前两年体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到底自己丢失记忆的那两年发生了什么?

      靳南尧的态度也令人奇怪,明明父亲只是普通的经济犯为什么不能随便探望,自己又为什么和靳南尧结婚并且婚姻关系冷淡甚至恶劣?而吴伯未出口的话语又是什么?

      她什么都不能问,宿醉的难受和自己已婚两年的冲击使她头晕目眩,坐在餐椅上缓了很久,佣人们因为刚刚主人们的争吵大气不敢出,都躲在别的地方不敢出来,生怕受池鱼之殃。

      苏锦书来到厨房,对正在工作的佣人说:“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小姑娘似乎挺怕她:“有的,有您喜欢的小笼包和粥,也有三明治和咖啡,太太您要是前一天喝了酒可以试试这个小米粥,以前我爸爸喝醉了第二天就喝这个,对胃好。”她似乎是觉得自己多嘴了,看着锦书的眼神小心翼翼的。

      “嗯,那就小米粥吧,小笼包再给我两个,谢谢。”她对小姑娘笑了笑。

      坐在餐桌边,锦书状似不经意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在靳家工作多久了?”

      “太太,您我叫李秀芹,你可以叫我小李,我是您和先生结婚后才来这边工作的,老家是山西的,因为比较擅长做面食现在厨房帮忙,吴伯说您喜欢我做的小笼包。”小姑娘笑起来稚气可爱,锦书看着胃口不由的好了几分。

      “嗯,小笼包味道不错,你看起来好小,今年几岁了?”

      “我今年刚好二十岁,太太你要是喜欢吃就常回来,吴伯说您工作忙才不经常回来住,说是住公司附近比较方便。”小姑娘得到夸奖,高兴的被锦书套出话来。

      “我比你大一点,你以后不用叫我太太,可以叫我苏姐,以后我要是想吃你做的小笼包了麻烦你给我送到公司可吗?”

      “当然可以,只是......”小姑娘为难道。

      “不方便?”锦书面上露出淡淡的疑惑,心砰砰直跳。

      “不是,不是.....”小姑娘连连摆手,“是我不知您在哪里上班,只有吴伯知道。”

      “那简单,到时候让吴伯安排司机送你,这是我的电话,你记一下,到时候可以联系我,今天的早餐很好吃,谢谢你。”

      回到楼上书房,锦书坐在书桌前静静思考。这种睡一觉就忘了自己两年记忆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醒来家里翻天覆地的变化使她无法完全相信任何人。父亲绝对不可能做出侵吞国有资产的事情,自己居然在父亲刚出事就火速结婚,这本身就很不寻常,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阴谋。

      这两年的事情自己一无所知又怎么样,她决定先自己调查表面的东西,至于其他的总得慢慢来。没有足够的耐心成不了一个好猎人。

      她原本只是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女,没有任何倚仗,全凭自己咬着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每一个机会,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地奋斗了二十几年。

      小时候在孤儿院拼命表现,努力学习获得重点高中和顶尖大学的入场券,从未有一刻懈怠。大学毕业了更是在一众应聘者中杀出一条血路,获得顶级投行红枫资本的入场券,成为一名助理分析师。熬夜、加班、看人脸色、在无数个方案里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在竞争激烈的江州站稳脚跟,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和一个小小的家。

      对于一个身如飘萍的孤女来说,这一切是多么不容易!她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拼来的一切,甚至没来得及谈一场像样的恋爱,就在一个加班赶方案的深夜,眼前一黑,猝死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她以为那是终点。

      没想到,眼睛一闭一睁,她成了苏锦书——苏氏集团的千金,被父亲苏淮安如珠如宝地娇宠着,过了整整十八年无忧无虑、不知人间疾苦的生活。她曾无数次在深夜庆幸,觉得老天爷终于待自己不薄,补偿了她前世缺失的所有温暖与偏爱。

      可现在呢?

      一觉睡了两年!

      醒来什么都变了

      真是好大一盆狗血!命运把她从头戏弄到脚。

      前世猝死,今生猝活。活是活过来了,却活进了一个四面楚歌、迷雾重重的烂摊子里。

      她环顾一圈,办公用品一应俱全,却没有任何使用痕迹,应该不是靳南尧的书房,现在暂时被苏锦书霸占。

      一下午的时间,她都把自己关在里面,电脑屏幕上是各种企业信息和政府公开网站的页面折叠,她细细过滤有用的信息。平板上是关于苏氏集团的各种新闻,有官方的和非官方的,她一条条浏览,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将一个商业帝国摧毁,将一个家庭打入地狱。

      她调动了前世作为投行分析师的信息检索能力,用做尽职调查的势头来查苏氏破产的原因,终于在一众杂乱无章的信息里,勉强还原了父亲苏淮安案件的轮廓。

      一切都源于“金城矿业”的收购案。

      父亲看中了这家即将破产重组、被拿出来拍卖的国有企业。当时,他以30亿的价格拍下了金城矿业的所有权。这家公司本身规模不大,隶属于大通集团旗下,但它名下拥有一家资质齐全的房地产企业——金城置业。尽管金城置业效益不佳,但它拥有海城郊区和淮城新区两个地方的土地储备,这正是父亲看中的核心资产。

      收购过程很顺利,父亲将金城矿业连同旗下的金城置业一并打包接手。他踏入了别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问题的核心,就出在金城置业。

      按图索骥,苏锦书大致还原出了事情的始末。金城置业的前任总经理韩启年,在父亲收购前夕,通过虚开发票、虚构支出等手段,在公司旗下秘密购置了大批土地。最致命的是,这些土地的获取方式,并非通过公开竞标,而是内部划拨用地。这本身就游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甚至可能触及红线。

      等到父亲正式接手金城,完成法律上的权责转移后,这颗埋藏已久的雷爆炸了。韩启年在父亲接手前的极短时间内,迅速将这些通过非法手段获取的土地进行转移和售卖,资金不知所踪,等父亲察觉到异常时,为时已晚。

      有关部门找上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刚刚完成收购、成为新主人的苏淮安。那些高达上百亿的卖地款项,早已通过复杂的金融手段,经由维尔京群岛和开曼群岛等离岸中心,被转移到了境外,追索无门,而资产转移的通道和金融防火墙的设立者资料无一例外都指向苏爸,更为歹毒的是有管部门还在父亲的电脑里还原了删除的资料,他们搜出了父亲向黑中介购买圣基茨和□□斯护照以及在欧洲购买房产的证据。

      这两项资料成了检方最有力的证据,就这样,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苏淮安成了完美的替罪羊。

      法院罚没资产,苏氏集团的资金链在如此重击下断裂,这个曾经在江州商界占有一席之地的名字,轰然倒塌。

      父亲被判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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