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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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巴赫 S 580内，闻澈靠在后排宽阔的行政座椅里，坐姿笔直地捧着平板审阅Lisa提供的材料，证据链夯实，足以给闻启荣致命一击。
车子从高架桥出口驶下，转入新建主干道，两侧多是刚刚封顶的写字楼与商业综合体，车流稀疏。
闻澈正看得专注，车子忽然毫无征兆地颠簸了一下，随即停靠在绿化带旁。
“怎么了？”他抬头看向驾驶座。
司机回道：“好像右后胎扎了，我下去看看。”
闻澈“嗯”了声，继续低头看文件。
司机下车不到一分钟，一阵敲击声落在左侧车窗玻璃。
闻澈按下车窗。
窗外天色擦黑，路灯尚未完全亮起，昏黄的光线下，映出一张挂着虚假笑意的脸。
是闻启荣。
闻澈目光一扫，不远处，司机被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的壮实男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嘴巴被捂住，正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这边。
面上无澜，闻澈右手不着痕迹地向左侧西装袖口内挪去，指尖轻轻按在定制腕表侧面的凸起上。
那是连通林溪手机的紧急求救信号发射器。
做这个动作的同时，他抬眸，目光凉凉地迎上闻启荣的视线，“四叔，有何贵干？”
闻启荣满心满眼都是Lisa要揭发自己的事，内心焦躁不安，没注意到闻澈微小的动作，只顾着伸手去拉车门：“阿澈，下车，我们叔侄俩好好聊聊。”
车门锁的“咔哒”声响起，闻澈神色未变，推门下来。
当下是一片尚未完全开发的区域边缘，道路边是荒草丛生的待建地块，远处才有零星灯火。暮色正从四面八方浸染过来，将人影拉得模糊而扭曲。
为拖延时间，闻澈顺从道：“聊什么？”
闻启荣往地块深处走，闻澈在三名黑衣人的押送下跟随。
停在荒草地上，闻启荣脸上的假笑逐渐褪去，显露出狰狞。
他抬了抬下颌，一名黑衣人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到闻澈面前，闻启荣狠厉道：“签了，放弃对‘蓝海项目’及我名下所有关联公司的追查和审计。”
手段太过拙劣。闻澈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冷冷地睨着他。
双方对峙，闻澈的蔑视如千钧压来，闻启荣气愤不已，双颊肌肉抽搐，强装的镇定在簌簌的风中缓慢碎裂开。
如今的他，不过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看来你不想签？”闻启荣狞笑，又对黑衣人吩咐：“把他带到那边林子里去！”
他手指向更深处的小树林，林中树木尚算整齐，但缺乏照明，枝叶交错成一片幽暗。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粗暴地架起闻澈的胳膊，将他往前推搡。
腹部在被拉扯时传来一阵陌生的紧缩感，闻澈迟滞几分，放弃徒劳挣扎，镇定向前。
林间的泥土和腐叶气味混着夜晚的凉意扑面而来，刚下过几日雨，脚下地面松软不平。
几人最终停在林中的一块空地，身影被丛立的树木遮住，从公路望来不见分毫。
“阿澈，四叔跟你耗得够久了！”闻启荣瞪向闻澈，闻澈眼中只有深不见底的冷静，这眼神更加刺激闻启荣，他恶狠狠道：“今天这事，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签了，咱们还是叔侄，我立刻送你回去！否则……”
闻澈开口，反问：“四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闻启荣低吼，眼球因为激动布满红血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阿澈，今天你不签，就别怪四叔我不顾念亲情！”
他身后的两个黑衣男人上前一步将闻澈合围在中，目光不善地盯着闻澈。
……
别墅里，巨大的古董挂钟分针和时针临近，六点半了。
昏昏欲睡的简一像是被踩了般，冷不丁从沙发上弹起来，看了眼手机时间，拨去闻澈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强烈的不安漫上心头。
拿起外衣，简一飞速掠过楼梯往门口冲，张妈急忙拦住她，“哎！简小姐！你去哪儿？这么晚了！”
“闻澈可能出事了，我要去找他。”简一急促道。
看简一语气笃定不像胡说，张妈忙道：“我让老刘开车送你去。”
老刘是闻家的另一位司机，是闻澈特地留下来给简一用的。
有车更快，简一没拒绝。
很快，黑漆轿车驶出别墅。
老刘边往别墅区外开，边问：“简小姐，我们去哪儿？”
简一坐在副驾，闭上眼睛，全力调动起艾瑟拉感知力，努力在一片浑浊的城市能量场中，捕捉那一丝属于闻澈的特殊波动。
几秒后，她睁开眼，指向闻澈回家的路。
老刘踩下油门，朝着她指的方向全速前进。
天色彻底黑透，路灯次第亮起。
遥远的天际，“卡戎-γ”尘埃正悄然降临。
夜空浮现出一种淡淡的紫红色辉光，微弱地伏在云层边缘。几颗特别亮的星星闪烁着拉出短暂的光痕。
……
“呃——”
林中，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闻澈喉间逸出。原本只是微隆的小腹在肉眼可见的幅度下鼓胀绷紧，衬衫的布料被撑得发出细微摩擦声。
他痛得弯下腰，双手捂住腹部。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他肚子里狠命攥紧又揉开，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
“你……你别给我装！”闻启荣被闻澈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后退半步，喝道：“我告诉你，这招没用！”
定睛再看，闻澈又实在不像是装的。他浑身发抖，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两个架着他的黑衣人也感觉到手下的躯体在颤抖，不由地松开了些许力道。
冷汗顷刻间浸透闻澈的额发和后背，他双腿发软，起初还能勉力维系，没过多久，就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脱力半跪，随即侧倒在地。他蜷缩着身体，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正在不断隆起的腹部。
皮肤下的东西在生长，在撑开他，腹部的弧度在短速间变得像怀胎三四个月般显眼，西装裤的腰际撑得紧绷。
意识在疼痛中开始模糊涣散。
“你……这怎么回事？”闻启荣慌了神。
他只是单纯想逼闻澈就范，从没想过要他的命，更没见过如此诡异可怕的景象，闻澈看起来像是突发某种极其严重的急症，那肚子的形状像……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又被他惊恐地掐灭。
负责控制闻澈的黑衣人纷纷松了手，面面相觑着。
“快！快叫救护车！不……等等！”闻启荣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哆嗦着手指划开屏幕打给二哥闻启正。
电话拨出。
“嘟——”
“嘟——”
……
风过，带起一种鬼魅的飒声。
不像风声，更像是无数柔软的蛇爬过草叶的动静。
“什么声音……”一个黑衣男警觉地回头望。
话音未落，黑暗中，数条半透明的触须激射而来，泛着幽蓝微光袭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触须末端在他们颈侧轻轻一蛰，短促的闷哼交错响起，他们依次软绵绵地昏倒在地。
闻启荣手中的手机掉在地上，闻启正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喂？启荣？什么事？”
无人应答。
解决完他们，触须在空中转了动向，如归巢的群蛇，悉数朝地上的闻澈汇聚。
几条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入闻澈后腰与地面之间，将他微微托起，更多触须缠绕上来，形成一个发着光的茧，将他整个人温柔地包裹起来。
紧接着，一缕蓝光寻找到后方入口，灵巧地钻进，能量源源不断输送起来。
闻澈的痛楚得到抚慰，他皱紧的五官慢慢松开来。
须臾，簌簌声动，简一如猎豹般从林中疾冲过来，径直扑到闻澈身边。
她毫无停顿地融入触须茧中，抱起闻澈，轻柔地触碰他的脸，冰冷冷的，她沉思短刹，按住他微微起伏的下腹，同时用自己温热的身体贴近他。
好暖和，好舒服……
闻澈的最后一丝知觉慢慢沉入了简一的温暖中。
……
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一栋普通居民小区内。
殷浩正套上外套准备出门。他今天一整天都觉得不对劲，肚子发胀，隐隐作呕，心情烦躁。
“你不是不舒服吗？不舒服还要出去？”李莉听到声响从卧室出来。
殷浩甩开她的手，满脸不耐，“我就是跟你待着才不舒服！浑身不得劲！我要出去缓解缓解！”
阳台窗外，天际划过一抹紫红色辉光。
“啊——”腹部骤然一痛，殷浩弓下腰，发出一声惨嚎。
他双手死死抱住腹部，面色一下变得惨白，“胀……好胀！肚子……我的肚子！”
李莉震惊地发现，男友原本平坦的肚子像被充气一般，一点一点鼓胀起来，松紧裤腰被迅速撑满、绷紧，勾勒出一个浑圆如球的惊人弧度。
“殷浩！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李莉冲过去想扶他，却被他身前恐怖的景象吓得腿软跌坐在地。
殷浩已经站不住，踉跄着倒退，后背撞上餐桌，然后吃痛地滑倒在地。
他仰靠在地板上，双手按住那还在不断变大变沉的腹部，想要阻止它长大，可惜徒劳无功，里面像是有个怪物正在疯狂生长，似乎要破体而出。
“好胀……好胀……要……要胀破了！救命……好疼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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