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神助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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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并肩往家的方向走，沈枝和顾颜走在前面，脚步放得极慢，还时不时故意停下来，指着路边的小猫小狗叽叽喳喳，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黏在身后两人身上。
晚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吹得路边的香樟树叶沙沙作响，路灯的光晕晕开，把四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青石板路上晃来晃去。
苏清钰双手捧着那只白熊玩偶，指尖无意识地蹭着毛绒绒的布料边缘，心里像揣了颗刚剥开的水果糖，甜丝丝的，连带着晚风都染上了几分甜意。
江烬亦走在他身侧，手里拎着那只白熊玩偶的吊牌，指尖搭在吊牌的边缘，骨节分明的手指衬得白熊的绒毛愈发蓬松柔软。
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不远不近，却总能在不经意间，让肩膀碰到一起。
每一次触碰，苏清钰的心跳都会漏半拍，慌忙往旁边挪一点，耳根红得快要滴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江烬亦余光瞥见他的小动作，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脚步也下意识地放慢，和他保持着同样的节奏。
他甚至刻意调整了步伐的大小，避免再次撞到他，却又舍不得离得太远。
“哎，你们看！”沈枝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亮着暖黄灯光的便利店，声音里满是雀跃，“我想买瓶冰镇汽水，顾颜，陪我去！这天气热得要命，喝口冰的才舒服！”
顾颜立刻心领神会，配合着点头，还故意拉长了语调：“好啊好啊，正好我也渴了，刚才的双皮奶太甜了，得喝点清爽的解解腻。”
两人转头冲身后挥挥手，语气雀跃得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你们先往前走，不用等我们！我们买完就追上来！”
不等江烬亦和苏清钰回应，沈枝就拽着顾颜钻进了便利店，还特意在门口磨蹭了半天，透过玻璃门偷偷往外看，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眼底满是看好戏的光芒。
苏清钰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地弯了弯唇角，眼底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他小声嘟囔着：“她们……又故意的。”
江烬亦低低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他怀里的白熊上，月光落在白熊圆滚滚的脑袋上，泛着淡淡的光泽，可爱得紧。
“这只挺好打理的，”他忽然开口，声音清冽，像晚风拂过清泉，“不用洗太勤，半个月一次就够了，洗多了容易掉毛。”
苏清钰愣了愣，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起这个，连忙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兴奋：“我知道，我以前养过一只兔子玩偶，可惜后来搬家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我还难过了好一阵子。”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底闪过一丝惋惜，指尖轻轻抚摸着白熊的耳朵，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江烬亦侧过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眉眼间的温润，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
路灯的光映在他泛红的脸颊上，晕出一层淡淡的粉色，看得人心尖发软。
“没关系，”江烬亦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这只你好好养，应该能陪你很久。”
苏清钰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盛着月光，盛着路灯的光，还盛着他的影子，看得他心跳瞬间加速，脸颊更烫了。
他慌忙移开目光，看向路边的花坛，小声说：“嗯，我会的。谢谢你，江烬亦。”
“不用谢。”江烬亦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夜色，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着，没有再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晚风轻轻吹过，卷起苏清钰额前的碎发，也卷起江烬亦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萦绕在鼻尖，让人莫名心安。
路边的草丛里，传来蟋蟀的鸣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在演奏一首夏夜的小夜曲。
偶尔有晚归的行人匆匆走过，脚步声渐行渐远，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轻轻的，慢慢的，落在青石板路上，敲出细碎的声响。
苏清钰偷偷抬眼，看向江烬亦的侧脸。
月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明明是冷硬的轮廓，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他看着看着，就出了神，连脚步都慢了下来。
江烬亦察觉到身边人的脚步停了，转过头，看到他正盯着自己的侧脸发呆，眼底满是茫然，像只迷路的小鹿。
他忍不住低笑出声，声音清冽，在夜色里格外清晰：“看什么？”
苏清钰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脸颊瞬间红透了，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连指尖都泛起了薄红。
他慌忙低下头，盯着自己怀里的白熊，结结巴巴地说：“没、没看什么，我就是觉得……觉得今晚的月亮挺圆的。”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话太蹩脚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晚的月亮明明是弯的，哪里圆了？
江烬亦顺着他的话抬头看向夜空，一弯月牙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周围点缀着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的。
他忍不住又笑了一声，这次的笑声里带着几分明显的笑意：“嗯，是挺圆的。”
他没有戳穿他的谎言，只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眼底的笑意像漾开的春水，温柔得不像话。
苏清钰听到他的话，脸颊更烫了，恨不得把脸埋进怀里的白熊里。
他攥紧了玩偶，脚步加快了几分，像是在逃避什么。
江烬亦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脚步也跟着加快，跟在他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些。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沈枝和顾颜还没有追上来，苏清钰忍不住有些担心：“她们怎么还没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放心吧。”江烬亦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那两个家伙，指不定在便利店里面偷偷看我们呢。”
苏清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也是，以沈枝和顾颜的性子，肯定不会老老实实买完汽水就走，说不定真的在便利店门口偷看呢。
他正想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沈枝和顾颜的笑声。
“你们怎么走这么快！”沈枝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两瓶汽水，“我们买完汽水出来，就看不到你们的人影了！”
顾颜跟在她身后，手里也拎着两瓶汽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却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眼底满是八卦的光芒：“我们还以为你们走丢了呢。”
苏清钰看着两人满头大汗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笑：“你们跑什么？慢慢走就好了。”
“这不是怕你们等急了嘛！”沈枝说着，把手里的汽水递过来，一瓶递给江烬亦，一瓶递给苏清钰，“喏，给你们买的，橘子味的，冰镇的，超好喝！”
苏清钰接过汽水，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看着瓶身上的橘子图案，忽然想起江烬亦说过他不爱吃橘子味的糖，连忙说：“我不喜欢橘子味的，你……”
“我知道。”江烬亦的声音忽然响起，他接过沈枝递过来的汽水，然后把自己的那瓶递给苏清钰，“这瓶是葡萄味的，给你。”
苏清钰愣了愣，看着他递过来的葡萄味汽水，心里暖暖的。
他接过汽水，指尖不小心碰到江烬亦的手指，又是一阵酥麻的电流窜过。
“谢谢。”他小声说。
沈枝看着两人交换汽水的动作，眼睛亮得像灯泡，她拽了拽顾颜的袖子，用口型无声地说：“磕到了！磕到了！”
顾颜忍不住笑出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收敛点。
江烬亦瞥了沈枝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沈枝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胡闹，只是拉着顾颜往前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苏清钰看着沈枝和顾颜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葡萄味汽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葡萄味，甜丝丝的，好喝得让人眯起了眼睛。
江烬亦看着他眯着眼睛的样子，像只满足的小猫咪，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也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橘子味的汽水，明明是以前不喜欢的味道，今天却觉得格外好喝。
四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分岔路口。
沈枝和顾颜家在左边，江烬亦家在右边，而苏清钰家，正好在江烬亦家的方向。
“我们到啦！”沈枝挥了挥手，语气雀跃，“明天见！记得早点来学校，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顾颜也跟着点头，笑着说：“明天见，路上小心。”
“明天见。”江烬亦和苏清钰异口同声地说。
沈枝和顾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笑意。
沈枝故意拉长了语调：“那我们就先走啦！你们两个……慢慢走！”
说完，她拽着顾颜就跑，跑了几步还回头冲两人挤眉弄眼，那眼神里的暧昧简直要溢出来。
苏清钰看着两人的背影，脸颊又开始发烫，他攥着手里的汽水，小声说：“她们真的……太能胡闹了。”
江烬亦低低地笑了一声：“习惯就好。”
两人站在分岔路口，晚风轻轻吹过，卷起两人的衣角。
路灯的光落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是被系在了一起。
“你家往哪边走？”江烬亦忽然开口。
苏清钰指了指右边的小路：“往那边走，不远，大概还有五分钟的路程。”
“我送你吧。”江烬亦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苏清钰愣了愣，连忙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这么近，而且路上这么亮，很安全的。”
“没关系，”江烬亦拎着手里的白熊吊牌，迈开长腿往前走，“正好我也想走走，就当消食了。”
苏清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连忙跟上他的脚步，手里还捧着那只白熊。
两人沿着小路往前走，小路两旁种满了香樟树，枝叶繁茂，把路灯的光遮得严严实实，只有零星的光点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像碎金一样。
草丛里的蟋蟀还在鸣叫，晚风带着香樟树的清香，扑面而来，好闻得让人忍不住深呼吸。
苏清钰跟在江烬亦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像揣了颗甜甜的糖。
他忍不住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从早上的冰牛奶，到体育课的冰红茶，再到夜市的白熊和汽水，一幕幕，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江烬亦开口：“今天的数学题，你真的听懂了吗？”
苏清钰愣了愣，连忙点头：“听懂了，谢谢你帮我讲题，你讲得很清楚，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就好。”江烬亦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以后有不懂的题，随时可以问我，不用客气。”
“嗯，我会的。”苏清钰的心里暖暖的，他看着江烬亦的背影，小声说，“江烬亦，你人真好。”
江烬亦的脚步顿了顿，转过头，看着他，眼底盛着月光，盛着细碎的光点，看得人心里发软。
“是吗？”他的声音很轻，“很多人都说我脾气不好，不好相处。”
“才不是。”苏清钰立刻反驳，语气里带着几分着急，“你只是看起来有点冷而已，其实你人很好，很温柔。”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颊瞬间红透了，慌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江烬亦看着他泛红的脸颊，看着他紧张得攥紧白熊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暖暖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极深的笑意。
两人又走了几分钟，就到了苏清钰家楼下。
那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楼前种着一棵大槐树，枝叶繁茂，晚风一吹，就沙沙作响。
“我到了。”苏清钰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江烬亦，眼底满是感激，“谢谢你送我回来，也谢谢你今天的白熊和汽水。”
“不用谢。”江烬亦看着他，目光落在他怀里的白熊上，“记得好好收着它。”
“嗯，我会的。”苏清钰用力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递到他面前，“这个……给你，谢谢你今天帮我讲题。”
江烬亦看着那颗粉色的糖果，又看了看他泛红的脸颊，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伸手接过糖果，指尖轻轻碰到苏清钰的手指，冰凉的触感传来，让两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谢谢。”江烬亦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不客气。”苏清钰的脸颊更烫了，他攥紧手里的汽水，小声说，“那我上去了，你路上小心，到家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好像还没有加微信，他怎么就说出这种话了？
江烬亦却像是没察觉到他的窘迫，点了点头：“好，你上去吧，我看着你上去。”
苏清钰点了点头，抱着白熊和汽水，转身往楼道里走。
他走得很慢，一步三回头，看到江烬亦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走到楼道口，他又转过头，对着江烬亦挥了挥手：“再见！”
江烬亦也对着他挥了挥手，眼底满是笑意：“再见。”
苏清钰这才转身，快步跑进了楼道，直到上了楼，回到家，他的心跳还在加速。
他靠在门上，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走到窗户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往下看去。
江烬亦还站在原地，手里拎着那只白熊的吊牌，手里还捏着那颗粉色的糖果。
月光落在他身上，像是一幅静谧的画。
过了一会儿，江烬亦才转身，往远处走去，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苏清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窗帘。
他把那只白熊放在床头柜上，让它对着月光，然后拧开那颗葡萄味的汽水，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他又想起江烬亦的样子，想起他的笑容，想起他的声音，心里像是灌满了蜜。
这个夏天，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而另一边，江烬亦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捏着那颗粉色的草莓味糖果，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他剥开糖纸，把糖果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比他吃过的任何一颗糖都要甜。
他抬头看向夜空，一弯月牙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星星一闪一闪的，好看得紧。
他忽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而在便利店门口，沈枝和顾颜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相视一笑，眼底满是“磕到了”的满足。
“我就说他们两个有戏吧！”沈枝兴奋地说，“你看江烬亦看苏清钰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顾颜也笑着点头：“嗯，是挺有戏的。不过我们也别太着急，慢慢来，让他们自己发展。”
“知道啦知道啦！”沈枝拽着顾颜的胳膊，“走啦走啦，回家啦！明天还要去学校吃早餐呢！”
两人的笑声在夜色里回荡，和晚风一起，飘向了远处的路灯下。
夏夜的风，依旧温柔，而少年们的心事，也在这温柔的晚风里，悄悄发芽，慢慢生长。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神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