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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锋芒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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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沉默片刻，坐在盛文亭身旁的几个成员都作出思考的动作，其余人也在想白禾笙提出方案的合理性。
盛文亭最先反应过来，表情放松下来，眼角细纹勾出笑意，他看了一圈周围的同事们，拍拍掌打破安静的氛围，鼓励道：“你的构想很有意思，有更进一步的细节吗？”
罗玟有些如芒在背，微微低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文件。
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下，白禾笙身体坐直，双手交替放在桌上撑着下巴，语气真诚而有力：
“盛老师刚刚提到，这次晚会要加深文化认同，展现联邦未来的新面貌，那么‘化蝶’就是一个很好的隐喻，精神文化的重生即是‘破茧’。”
盛文亭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以我做主舞同时奏乐这个想法为前提，而古代乐器里我最擅长琵琶，假设我在舞蹈中弹琵琶，这个构想不是不可能实现，但有两个难点。”
“第一：边弹边跳的技术难度。第二：古典舞在节目里的呈现形式。”
“我的想法是：三分奏，七分舞。作为主舞的我并不承担主要的奏乐角色，这需要组织一支奏乐队伍来实现，而琵琶在我手里主要作为舞蹈道具，同时也需要精密的编舞设计，就需要舞蹈总监和我一起讨论……”
白禾笙还在侃侃而谈，但这回所有人都能看得出白禾笙从容不迫的态度和他的专业性。
有人悄悄看了罗玟一眼，发现罗玟也微微低下头认真地倾听。
果然，盛老师眼光那么好，请来的人不可能是一个草包。
“对于第二点，可以取古典舞中最具辨识度和美感的‘水袖’等特色融入星际舞台的架构，让观众领略到古典美的内涵……”
盛文亭听得连连点头，看白禾笙的眼神都明显带着赞赏。
“当然，我这也只是一个初步构想，我不是专业人士”白禾笙说得差不多，在合适的时机对大家淡笑着一一对视，“这样的创意能否实现，还需要各位专精于此的前辈们进一步探讨。”
待白禾笙将话语权交还给众人，成员们到这时都对他是真正没有了半分轻视，心下也满意不少。
会议室里渐渐开始热闹，各人纷纷讨论起来，刚才的古怪气氛一扫而空。
成员们就白禾笙提出的古典舞星际化改编展开议论，有人提议用投影技术做特效，增强视觉层次，有人对伴奏乐队使用的乐器提出疑问。
白禾笙耐心记录着每个建议，指尖在光屏上快速滑动。
等大家交谈到一半，连盛文亭也开始参与进讨论，陆残宵在白禾笙耳边轻声说自己要出去上个厕所，悄悄出了会议室。
青年点点头，继续认真倾听会议内容……
又过去一会儿，连续两个小时高强度的讨论让白禾笙有些疲劳，陆残宵出去以后他总感觉手心空落落的，反正现在内容也不太重要，他索性也借上厕所的理由去透透气。
他出了门左顾右看，没看见陆残宵的身影，倒是看见另一边有几个造型独特的装饰品，还隐隐有风从那边吹过来，他就往有风的方向走，推开半掩的门，正是宽敞的阳台。
白禾笙靠上栏杆，额头上的碎发被吹的扫来扫去，额头有点痒，他薅了一把头发，把碎发往上捋，看着外面奇形怪状的建筑物发了会呆。
晚风裹挟着远处悬浮车流的霓虹光影，将阳台镀上一层流动的神秘色彩。下方的空中花园传来依稀的背景音乐声，更显得此处静谧无声。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一开始他以为是星星，想等人到了突然转头吓吓对方，但脚步近了才听出来，那是“噔噔噔”的踩踏声，很明显是高跟鞋，是一个女人。
他转过头去看，是罗玟。
白禾笙对她礼貌地笑笑，又继续看着远方。
罗玟在他旁边停下来，也没看他，顿了一小会，突然出声道：“刚刚的事，很抱歉。”
白禾笙神色不变，“罗策划的想法我可以理解，并不用道歉。”
他在这里是一个没有更多作品支撑的小新人，被质疑是很正常的事，白禾笙不会因此难过，只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就可以。
罗玟也能猜到他的反应，她的那番道歉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她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克服了心里的障碍，对他解释道：“我还只是一个小新人的时候，一个靠关系走后门的歌手对我做过很多不好的事……刚好晚会她也有参与节目……”
说着说着，她发现白禾笙确实有真正倾听，羞愧的心情涌上来，她不好意思地偏头，目光躲闪。
“不知道是出于想用这次节目和她较劲的心理，还是我被那时候的事影响到了……总之，刚刚我做的事很不理智，对你的态度不太好，非常抱歉……”
她说完了，也没见白禾笙有什么反应，以为对方不愿意原谅她，尴尬羞耻的情绪席卷了全身。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么诚恳的态度对一个人道歉，并且还自以为是地说了一些往事，见白禾笙不说话，慌乱之下低下头看着地面。
“没关系的，罗策划。”
罗玟闻声抬头，看到了白禾笙的笑容，一缕清风拂过了她的侧脸。
“你能来和我道歉，已经说明你是个怎样的人了，所以不用羞愧。”
……
回到会议室，白禾笙还在思考罗玟在外面说的话。
“对了，你要注意那个女明星，她叫道英。刚毕业时我在一个综艺里实习，她对我和其他实习生颐指气使，不仅工作上剥削，还经常让我们为她做过的坏事背锅，因为她我甚至找不到新的工作。多亏了盛老师帮助我，我才能到晚会项目组，跟着他工作。”
“她背景很大，靠着自己的权势在圈里为所欲为，连艾希卡都没敢得罪她，既然她这次也有参加节目，肯定会对标我们……”
盛文亭见他回来，很快撺掇着他加入讨论，白禾笙就暂时把心中疑问放到了一边。
……
“那今天先这样？进一步的细节由白禾笙和新成立的小组负责，舞蹈总监负责落实，你们好好磨合一下。散会吧。”
等大家愉快地结束会议，相互告别时，盛文亭拍拍他肩膀，问：“刚刚罗玟有和你道歉了吧？”
白禾笙点点头。
“那就好，她性格其实还可以，人也努力，就是今天没控制住情绪，谢谢你能原谅她。”
白禾笙犹豫了一会，问：“……盛老师，您知道道英吗？”
盛文亭听到这个名字并不讶异，神色有些复杂：“罗玟和你说的？她既然有告诉你，那你还是把她的提醒放在心上，因为道英做的事确实很过分……当时她弄出了很严重的道具事故，最后承担责任的却是罗玟。”
白禾笙沉闷地“嗯”了一声。
“不说这个了，今天辛苦你了，方案特别好，如果还有什么想法直接和分给你的组员沟通，或者问我。”
“那我就先走了，禾笙你也早点回家休息。”盛文亭摆摆手出了门。
脑子被各种事情充斥，乱七八糟。
白禾笙慢慢站起来收拾东西，好一会才想起被自己忘记的陆残宵还没回来。
他恨不得给自己脑门来几巴掌，步履匆匆到门外，等发现一抹身影乖巧地坐着，悬起的心才好险放下来。
白禾笙走到陆残宵旁边，长舒一口气。
“星星怎么在这里等我？”
“怕打扰到哥哥工作。”
“如果是星星的话一点也不打扰啦”
两个人又自然而然牵起手。
刚刚还沸沸扬扬的会议室现在已经走空了，一个清洁机器人在里面忙活。
白禾笙习惯性拉着弟弟的手，眉头却紧锁着，明显不太对劲。
陆残宵看到白禾笙的表情，发现了他的心神不宁，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和自己说笑，格外的沉默。
“哥哥？”
白禾笙脑子里还有些乱，整个人魂飞天外，闻言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啊？”了一声。
“哥哥，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陆残宵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什么事？”
“哥哥，其实身份证明上的生日不是我真正的生日。”
白禾笙愣住了，慢慢回神。
刚刚白禾笙不在的时候，陆残宵回忆了他档案上的出生日期。在孤儿院的假档案是说他的亲人家属全都去世了，他无处可去才会来到孤儿院，因此名字年龄和生日都是假的。
出于安全着想，他应该对白禾笙守口如瓶，可是看到白禾笙心里想着其他事情闷闷不乐，他也觉得心口像哽住了。
为了让哥哥打起精神，他才想到说这件事。
陆残宵心里乱想一通，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甜笑：
“之前登记错了，因为麻烦就没有改，但是现在我想告诉哥哥，其实我真正的生日是联邦历12月9号。”
现在已经十一月初了。
白禾笙有点吃惊，暂时忘记了刚刚脑袋里的事：“那也不久了诶。”
“还好你今天说了，不然错过了生日我看你怎么办”
他恨铁不成钢地扭头冷哼一声。
“我现在不是说了嘛，”陆残宵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既然我告诉了哥哥，那我也想知道哥哥的生日……”
“我的生日……”白禾笙看着陆残宵双眼亮晶晶的样子，无奈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生日是哪一天，因为我是被遗弃的孤儿。但是我是在初雪……大概也是12月被捡到的，所以我也在12月过生日。”
说完，陆残宵却没有接话，转头一看，他低着头看着地面，停在原地。
“哥哥，对不起。”
“这是事实而已，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好像不小心让你伤心了。”说完，陆残宵眼眶微微泛红，垂下眼帘。
这个表情并不是完全装出来的，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在懊恼提起了让哥哥不开心的事，明明他认真思考就可以避免的。
果然他还是太不成熟了。
白禾笙叹了口气，端起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一点也不觉得伤心，但是如果星星要因为这件事哭，那我就真的要伤心了。”他摸摸少年的脑袋，“好啦，我们回家吧。”
“嗯……哥哥会不会觉得我不懂事？”
“我弟弟那么乖，怎么可以说他不懂事！”
陆残宵心里的疙瘩因为白禾笙的安慰消失了，慢吞吞引出真正的目的：“哥哥好像有烦恼，一直不开心的样子。”
白禾笙反应过来，原来是他状态不对被发现了。
“原来星星是担心我吗？”他的烦躁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其实就是罗策划告诉我……”
他把道英的事说出来。
“我就是想了一下这件事，没有什么不开心啦。”
道英？
陆残宵暗暗把这个名字记下来，笑着和白禾笙岔开了话题。
……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陆残宵出门并不是为了上厕所，而是收到了加密的通讯信息。
他站在另一边的昏暗走廊看着自己的光脑，屏幕的光明明灭灭，上面的红点是爷爷派的保镖定位，从不离开白禾笙，但潜形匿迹。
他看了两秒，点开通讯信息。
【新送来的芯片已经经过检测，里面储存的精神力纯度及强度都很高，等级已经大幅超过了2s的等级标准，应该是实验的重要样品。】
等级大幅超过2s，那就可以定义为3s级，这个结果不出所料。
他指尖轻点，打出一条信息：【其他计划照常进行，再查一下艾希卡这个人。】
对面很快又发信息回复：【好的】
【听说你的生日快到了，陆部长问你回不回家】
陆残宵回：【不回。】
对方回：【不好意思，陆部长在我旁边，他已经看到了】
刚看见这条信息，另一个加密通讯就发了新消息。
【不回家过生日了？】
反正没有人在，陆残宵直接回复道：
【你和奶奶不是期待二人世界吗】
【今年生日不回家过了，有人盯上了白禾笙，我要在他身边保护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