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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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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褚金泽真的带着沈遇，去办了张副卡。像那晚他自己说的那样，不限额，让沈遇随便花。
沈遇歪着脑袋想了想，问他：“你有多少钱，够用么？”
褚金泽眼眸闪着凌厉的光，薄唇抿了又抿。他弯下身子直视沈遇，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够你花。”
“那就，谢谢哥哥了。”
一阵微风吹过，头顶的树叶哗哗作响。路边几个三五成群的学生骑着自行车，铃铛声叮叮啷啷地，呼啸而过。
沈遇迎着阳光，对面高大的影子落下，模糊了他脸上纯真而又充满朝气的笑容。
少年的嗓音清澈见底，却让褚金泽的心跳，狠狠地搏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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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楞？”褚金泽敲了敲桌面，震动传递到沈遇的指尖，他回过神来。
在拍摄过程中走神，是件相当不专业的事。
沈遇略带歉意看了眼褚金泽，调整了几下呼吸，拍拍脸颊定了定神，朝导演台那边喊了一声：“我可以了，导演。”
“来，开始。”
这一次，沈遇摒除所有杂念，全身心投入到角色中。
杨窅认认真真学了几个月，也掌握了不少技能。赌场荷官必备的一门手艺，就是会发牌。
这个发牌，指的可不是把牌发到玩家手里这么简单，而是指会做牌，还不能让人看出来，也就是传说中的千术。
杨窅被事先叮嘱过，要让这位雍老板赢得开心。可他觉得这人狡诈至极，一直给他发好牌容易露馅，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所以他故意一直给他发些不大不小的牌。玩了一晚上要么输，要么就赢个小底池，搞得雍凯面前的筹码越来越矮，脸也越来越郁闷。
这可让旁边的陈老板一顿干着急，不停地给杨窅使着眼色，可杨窅全当看不见。
陈老板面如土灰，如坐针毡，心想这下全完了。雍凯这厮喜怒无常，一个不高兴，别说抬价了，这桩生意说不准都得黄了。
就在陈老板绝望之际，雍凯突然拿到了一手皇家同花顺。一把下去，不仅连本带利地扳了回来，还把刚刚那几个赢了的，全都吸得干干净净。
雍凯脸色潮红，激动不已，肾上腺素飙升，就连眼睛都布满了红血丝。他紧咬着牙关，咬肌都在轻微地颤抖，这把赢得太爽了。
他尽力克制着，保持呼吸节奏的平稳，可他眼里的兴奋藏也藏不住。凶狠的眸光扫向杨窅，可后者完全不与他对视，就只平静地低头洗牌。
手下把香烟递到雍凯嘴边，替他点燃。雍凯猛地抽了一口，随着烟雾缓缓弥漫，雍凯才平静下来，眯着眼打量起面前这个小荷官。
旁边的输家望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叫苦不迭。“好不容易摸了把葫芦，辛辛苦苦一晚上，全给我送出去了。”
“还葫芦呢，我四条我说话了么？这也太衰了。”
只有陈老板明明输了，却一脸如释重负。
“唉，太可惜，就差这么一点啊。”陈老板爽朗地大笑，“果然还是雍老板技高一筹啊！”
“陈老板此言差矣，您才是大赢家。”雍凯眼神冰冰凉凉的，嘴里却还算客气，“明日若是有空，还请陈老板去我那里喝杯茶，咱们聊聊正事。”
陈老板大笑着露出满口黄牙，眼里闪着精光，丑恶的嘴脸一览无遗。“雍老板都盛情邀请了，那陈某自然是有空的，明日定当上门拜访。”
雍凯不再理会姓陈的，转而看向这个闷不做声的小子。他随意抓了一大把筹码扔过去，冷冷地开口：“你叫什么？”
杨窅仿佛没听见一般，仍低头不语，望着桌面放空。
陈老板立时板起个脸，怒骂道：“你个小婊子耳朵聋了？雍老板问你话呢你听不见？”
老东西嘴太臭，雍凯皱眉，横了他一眼。气势压顶，不怒自威。吓得陈老板登时噤了声。
杨窅这才缓缓抬头，定定地看着雍凯，一双眼古井无波，沉沉开口：“杨窅。”
雍凯又问：“哪个窅？”
“杨窅的窅。”
雍凯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朝姓陈的说：“这小子不错，我喜欢。”
*
“卡，保一条。”
听到导演说保一条，沈遇才缓缓呼出一口气，看样子这条勉强过关了，还行还行。
这么长的一段，一口气演下来之后，沈遇逐渐进入了节奏。再来一条状态更好了一些，直接就过了。
接下来又换了几次机位和景别，这种群戏，每个人的反应都得拍，相当费时。不过配角演员们也不乏有老戏骨，除了偶尔忘词，都没怎么NG，就顺畅地拍完了这场戏。
沈遇去上了趟洗手间，回来就到导演这边看起了回放。
褚金泽也在，见沈遇过来了，他不动声色地灭了香烟。
沈遇一边看回放，一边偷瞄褚金泽。说实话在他看来，这种角色对褚金泽而言，根本就是舒适区，信手拈来，毫无挑战性。
褚金泽这个人，本身就是恣意又带着点狠劲儿，演雍凯他能用到五分力就不错了，这还算往多了说。
他对一些微表情的把控，可以说是相当巧妙，不多不少刚刚好。少一分就略显不够，多一分就显得有些刻意。
这种游刃有余，根本挑不出毛病，沈遇自愧不如。
殊不知在沈遇偷看褚金泽的同时，对方也在琢磨他。
褚金泽觉得，撇开他的私心不谈，客观来讲，沈遇的演技比他第一部戏，又进步了很多，完全褪去了青涩。
虽然整场戏几乎都是面无表情，但他眼神中有层次。这种人设，演不好就容易演成面瘫，但沈遇做得不错。
学会用眼睛去表达情绪了，真是长大了。褚金泽心不在焉地想。
*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导演却不急着转场。
大概是沈遇出人意料的花活，让他兴奋了起来，赵导不厌其烦，逮着沈遇一遍又一遍地拍。
换了各种各样的角度，全中特统统来一遍。拍到后来，沈遇的手都快抽筋了。
褚金泽看出沈遇有点累了，悄悄给副导演使了个眼色。
这么简单一个动作，费了这么长时间拍，等回头剪出来，顶多能有几秒的镜头。
差不多就得了，再拖下去，今天的戏份拍不完了。最后还是副导演和统筹轮番上阵，才把赵导劝住了。
总算结束了，沈遇长舒一口气。小秦赶忙过来递上水杯，让他先解解渴。
工作人员纷纷动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转场。
褚金泽却没急着走，他悠哉悠哉坐在原地，拿过沈遇之前用的那副扑克牌，在手上玩了起来。
沈遇嘴里含着吸管，目光从褚金泽的手移到他的脸上，带着疑惑。
沈遇这场拍完，就可以回酒店休息了，褚金泽晚上还有夜戏。现在不赶紧回房车休息会儿，搁这干嘛呢？
褚金泽迎上他探究的眼神，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说：“我后来又练了一招，要看看么？”
沈遇翻了个白眼，想回答说不看来着。可他一想，要真这么说，这人肯定又得不高兴。到时候脸拉得比驴还长，晚上拍戏的同事就遭罪了。
沈遇撇嘴，朝褚金泽勾了勾下巴：“展示吧。”
莫名其妙的对话，听得小秦云里雾里，他怀疑的目光在俩人之间来回打转。
只见褚金泽坐直了身体，两只手齐上阵，先简单拉了下牌，一副牌就像瀑布一样，展开又滑落。
很快，扑克牌在他手里从两叠变成四叠、五叠，一叠一叠在他修长的指间交来错去，滑动、翻飞着。一会儿像小风车一样旋转，一会儿又打开像把小扇子。
合在一起，再次切分出一小叠，高高弹起抛向空中，再用左手稳稳接住。
也不知是用的哪根手指头，从顶上勾出一张，朝他身后轻轻一弹，那张牌就旋转着，从他身后绕了一圈，回旋镖一样，最终飞回他手上。
沈遇傻眼：……靠，被他装到了。
小秦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嘴里除了“我草”两个字，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
褚金泽放下牌，施施然理了理袖子，问道：“怎么样？”
沈遇：哈？你问我怎么样？逼都让你装完了，你还问我怎么样？
看了一遍，什么也没看明白，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全是他每根手指的骨节。
“太帅了吧我靠！”小秦毫不吝啬自己的彩虹屁，使劲儿地夸他有多帅。
褚金泽很是受用，对小秦嘱咐道：“回去给他的手做个热敷。”说完也没管还放空着的沈遇，他站起身来，扔下一句：“走了。”
然后就卷起一阵风似的，大步离去。
沈遇：……
小秦意犹未尽地回想着刚刚影帝的那套，丝滑小连招，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孔雀开屏？
小秦：是吧，影帝刚刚对着我老板，孔雀开屏！？？
小秦仿佛是又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回去的路上一整个如坐针毡。
沈遇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忍了好半天，最后不耐烦地说：“你想说什么你就说，扭个大腚，真皮座椅都快让你磨穿了。”
小秦嘿嘿一笑，顶着一副八卦脸，小心翼翼地问：“影帝……是在追求你么？”
“……”沈遇蓦地一阵脸红，有些心虚：“胡说八道，他脑子坏了么他追求我。”
“那他刚刚……那样？不是在撩你？”
“哪样啊？”沈遇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
“就，那样啊。”小秦双手在空中，胡乱地虚空比划了一通。
“噗嗤。”沈遇没忍住笑，坏心眼地说：“他那人就那样，不装逼就难受。”
“这么说我不同意啊，怎么能叫装逼呢，而且说得你跟他多熟似的。”小秦话锋一转，“老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嫉妒人家？”
沈遇不服气：“我嫉妒他？我嫉妒他什么，嫉妒他年纪比我大么？”
“人那叫德高望重，德艺双馨！”
沈遇强忍住想掐死他的冲动，冷嘲热讽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他啊，一个劲儿维护他。”
“嘿嘿，”小秦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笑笑，“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毕竟是影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沈遇：……你丫还想亵玩？
大大的无语。
当晚，沈遇辗转难眠。脑子里不停回放褚金泽的装逼时刻。
不得不承认，他成功了。
成功勾得沈遇心痒难耐。这人过了五年，还是喜欢把他当小孩一样逗。
沈遇掏出手机，搜肠刮肚想了无数个借口，点开对话框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终还是没压住心里的魔鬼，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
就这样，让他猜去吧。
过了五分钟他就后悔了。哭丧着脸想撤回，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沈遇：救命，老天爷！快来个人把我手剁了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