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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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后，制片人理所应当的，叫上了几个导演和编剧还有主演们，去陪投资人吃饭。
沈遇和宋纯当然是不想去，但是又不能不去。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苦哈哈地摇头。
自己喝酒和陪领导喝酒，这完全是两回事。但凡是上班的，应该没几个人爱和领导喝酒吧，况且娱乐圈的酒局，和一般的单位应酬还不一样。
沈遇进公司第一天，他经纪人琛哥就和他说，圈里的酒局，非必要尽量不参与。
尤其是沈遇这种，本身酒量还不错的，越是酒量好，被灌得就越多。到最后不省人事了，自己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等事后再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这个头一旦开了，后面也就容易自甘堕落。很多艺人都是这样，迫不得已被淤泥浸染了。
当然也有些艺人，借着酒局半推半就，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毕竟陪着睡一觉，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怎么算都不是赔本买卖。
这都是些屡见不鲜的事，所以都说娱乐圈是趟浑水。而且经济公司只看中利易，事实上除了粉丝，没有人会真正地站在艺人那一边。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像褚金泽那样，不签公司，不上综艺，不接广告，不搞潜规则，也不讨好任何人，算得上是演艺圈独一份儿了。
他的片约从来都是他自己谈，人家找上门来，还得看他乐不乐意，不乐意给多少片酬都免谈。
没找上门的，只要他看中的剧本，他不要片酬也愿意演。
褚金泽对电影的热爱，是很纯粹的。钱和名誉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只是单纯喜欢演戏，想把角色演好。
他对电影的这份赤诚，被沈遇立为标杆。沈遇进圈以来，唯一的目标，就是向褚金泽看齐。
不奢望能超越他，也不奢望能获得像他那么多的荣誉，但沈遇希望，至少别差得太多。
沈遇这个人其实很淡，怎么形容呢？简而言之，就是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都没什么爱好。没有最喜欢吃的食物，也没有热衷的物件。
也是在认识褚金泽之后，他才人生中第一次找寻到，他想为之奋斗的事。
他的初衷只是想赶上褚金泽，不想和优秀的爱人差得太远。可分开这么些年，初衷或许不在了，目标却从没变过。
努力也不再是为了目的，而是成为了一种习惯。
*
制片人给众人安排车，出发去酒店，沈遇和宋纯坐一辆。
沈遇刚坐下，就见一条大长腿伸了进来。
待看清男人的脸，沈遇一愣，“你去干嘛？”
“你说什么呢？”宋纯被他的话震得一惊，胆子太大了吧沈遇，哪有人敢这么跟褚老师说话啊。
她赶忙打着圆场：“褚老师您别介意啊，沈遇就爱开玩笑。”转头又狠狠瞪了沈遇一眼，“就兴你去啊，人褚老师男主角还不能去了？”
褚金泽点点头，“说的对。”
宋纯附和，“就是就是。”
“……”沈遇无言以对，嘴唇动了动，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用那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了宋纯一眼，最后还是忍住了，乖乖闭上嘴。
褚金泽向来不喜欢这种局，而且他酒量又不行，去了不是找罪受么，沈遇暗暗想着。
也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算了，懒得管。
一路上，宋纯都在找话题和褚金泽闲聊，男人倒也不厌其烦地回应。她本来话就密，沈遇也插不上嘴，就静静地听着。
宋纯说：“当时真没想到，我第一部电影就能遇见褚老师，太荣幸了。诶褚老师，您的mbti是什么？”
沈遇：……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
褚金泽老实回答：“我不太清楚，没测过。”
“这样啊。那褚老师，我能加下你的微信么？其实一直都想加来着，我不太好意思。”宋纯嘿嘿傻笑。
“可以。”褚金泽惜字如金，动作很干脆，拿出手机主动扫了她。
宋纯高兴得合不拢嘴，她用手肘捣捣沈遇，“你不加一个么沈遇？多好的机会啊。”
“……不了吧。”沈遇心内喃喃自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早都加过了。
两双眼睛盯着他，沈遇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尖，绞尽脑汁编了个瞎话，“额，手机没电了，我回去从群里加。”
褚金泽微眯起眼，对这个回答颇为不满。他不再看沈遇，扭头问宋纯：“看你和小沈关系不错，以前就认识？”
宋纯这姑娘没什么心眼，她实话实说道：“进组才认识的，一见如故哈哈哈。真的沈遇人特别好，长得也帅，那么多演员，我打眼一瞧就最喜欢他。”
“这样啊。”褚金泽若有所思地点头微笑，“小沈确实不错，演得挺好。”
这话说的，宋纯只当他是在夸奖沈遇，可听在沈遇耳朵里，却别有深意。
沈遇：点我呢？意思我装不熟装得挺像呗？
宋纯丝毫察觉不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自顾自说起沈遇有多好。
“我在组里也没什么朋友，他就特别照顾我，有时候我拍戏状态不好，他就直接给我点奶茶，还有甜点啥的。真的，他特真诚。”
沈遇惊呆了，这大傻子怎么啥都往外说啊。他臊得有些脸红，干脆歪到一边，缩着脖子装起了鸵鸟。
沈遇：你俩聊吧，好好聊，不关我事。
*
沈遇知道今天酒是躲不掉的，却不成想，一上来就有人挑事。
江帆像是有那个社交牛逼症似的，给领导们挨个敬了一圈之后，突然把话题引到沈遇身上。
“小沈快陪张总、吴总喝一杯。”他满脸笑意对投资人说：“以前有幸见识过小沈的酒量，好家伙，他一个人能放倒一桌。”
制片人不太相信，半真半假地说：“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啊小沈。来来来，这必须得陪一杯。”
被架到这份上，沈遇自知逃不了了。他面色不改，眼眸却暗沉了下来。
冷冷扫了江帆一眼，对方正笑吟吟凝视着他，充满了挑衅。
“自然是要陪的。”沈遇先吃了几口菜，垫吧垫吧，然后单独开了一瓶茅台，就开始倒酒。
身旁的褚金泽意味不明地轻咳一声，想要按住沈遇的手，却被沈遇不动声色地躲开。
沈遇倒了满满一分酒器，别人都是拿小杯敬酒，只有他，端着分酒器就走到投资人身边。
“张总，吴总，我明天还有戏，不敢多喝。这杯我先干为敬。”
他双手举起分酒器，一饮而尽。一杯下去脸不红心不跳，回了座位。
众人皆是一惊，这一口得有三两吧，真是头一次见人这么喝白酒的。
沈遇本以为，这一杯下去，震一震这些人就差不多了。可江帆还在不停地拱火，害得他又多喝了几杯。
没一会，他面前的酒瓶就空了大半了，可面上完全没什么变化。
他知道自己的量，白酒二斤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但明天确实还有戏，喝多了就不好办了。
赵导见他面色如常，也稍稍放下心来，适时出言解围：“差不多了小沈，大家就别难为他了，别耽误了明天拍摄进度。”
众人这才停止了灌他酒。
这边沈遇刚歇了一会儿，众人的矛头又指向了褚金泽。毕竟，他才是这个桌上的主角。
投资人一边说着恭维他的话，一边把酒递到他跟前。褚金泽眼眸冰凉，在座的都能感觉出来，他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可张总却看不见似的，依旧举着杯，“褚老师来都来了，不喝一杯哪能说得过去。”
褚金泽冷冷地说：“张总第一天认识我么？”他能来就算是给面子了。
可张总喝了几杯猫尿，正上头，依然不依不饶：“褚老师这点面子都不给么？”
徐制片也跟着帮腔：“是啊，难得二位老总今天高兴，金泽你就意思一下。”
褚金泽默不作声，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直跳，已经是隐忍到要发怒的边缘。桌上一帮人就等着看好戏，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
这时江帆突然跳出来，陪笑道：“张总，我来替褚老师喝。都知道褚老师酒量浅，您就别难为他了。”
江帆酒杯举到一半，被褚金泽冷冷打断：“用不着。”
褚金泽正准备倒酒，却被一只手按住。
沈遇直视他，“我来。”
褚金泽摇摇头，眼神温柔，示意他放心。可沈遇按着他的手纹丝不动，异常坚定地说：“我来。”
沈遇：你什么酒量自己心里没数么，喝一口就得出洋相的主，还非得跟来，图什么啊？
他凑到褚金泽耳边，小声安抚：“自己出去抽会儿烟，听话。”带着些命令的语气，小老头似的。
褚金泽心中微微一动，怔愣住。随后自嘲地笑笑，这种被人护着的滋味不太好受。可如果他继续在这待下去，场面是不会好看的。
沈遇的话，多少稳定了他的情绪，褚金泽犹豫了几秒，也是凑巧，这时他兜里的手机正好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眼，和沈遇目光短暂交接，而后绷着脸离席了。
沈遇这才放心。
先前不过是开胃小菜，这会儿沈遇终于放开了手脚。
他蹭的站起身，离开座位，拿出以往在酒桌上的架势。一手分酒器，一手酒瓶，心道：都别跑，我喝不死你们。
宋纯隐隐有些担心，伸手拽他的衣角，小声唤他：“沈遇……”
沈遇拍拍她的手，温声细语道：“没事，我心里有数。”
他悠闲地走到张总面前，“褚老师是我在圈里最敬重的人，今个我代替他，一定给您二位陪高兴。”说完又饮尽了一杯。
张总一扫刚刚的不高兴，浅酌了一口，脸红的跟大马猴似的，大笑着说：“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宋纯见机也加入了战局，她这么仗义，可不能让好兄弟孤军奋战。她学着沈遇，有模有样地给领导敬酒。
小姑娘来敬酒，领导们自然不会推拒。
沈遇不紧不慢地来到江帆跟前，将酒杯满上。“感谢江老师在领导面前提携，我敬您一杯。”
江帆心道不妙，却也不能当众拒绝他，于是端起小杯同他干杯。
沈遇手臂一撤，躲开他的碰杯，调侃道：“江老师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杯这么多，您就打算喝这么点应付我？这不太合适吧，难道说，江老师是看不起我啊？”
其他演员纷纷附和：“就是，这哪像话。帆哥，可不能让后辈给你比下去了。”
江帆有些下不来台，他咬牙切齿地假笑，“是我疏忽了，来，今天我舍命陪君子。”
是个男人就受不了激将法，江帆硬着头皮去喝。可他哪这样喝过酒，辛辣刺激直冲天灵盖，勉强喝完这一整杯，脸都扭曲了。头晕反胃，各种不舒适感猛然袭来，难受的不行，没一会就趴桌上不动弹了。
沈遇冷笑，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这就是挑衅他的后果。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服就干谁。
等褚金泽再次进来的时候，都已经倒的差不多了。
他跟制片人说，差不多就散了吧。可制片人摇头晃脑的，已经听不进去了，还嚷嚷着要二场。
褚金泽没管他，拍了拍跟还清醒着的赵导。
赵导点头，“我得回去睡了，其他的就交给副导演来安排吧。”
褚金泽“嗯”了一声，给副导演发了个消息，便打算带着沈遇先行离开。
沈遇还跟没事人一样，一脚架在椅子上放话：“还有没有不服的，来接着干啊。”
褚金泽伸臂揽过他的腰，给他捞下来。
“干个J、B，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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