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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礼,是他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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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暖气呼呼吹,陈悸被闷得头晕,双颊攀上红云,妈的这酒怎么越喝越热,身上的西装这时候也跟热铁一样捆在身上。
陈悸手抖扣子也解不开,感觉自己再不走自己的血管就要急促的血液冲爆了,他直接略过身边的陆骋年去找曹禹维。
曹禹维看陈悸状态不太对立马上手搀扶住陈悸,陈悸不知不觉阖上眼:“我有点头晕,送我回家。”
曹禹维犯了难:“送你去哪个家啊?”
陈悸不回话了,曹禹维担心陈悸回自己家会遭乔涟骂,就想先把陈悸带回自己家,等陈悸醒了再让他自己决定去留。
曹禹维一手搀扶着陈悸,一手给自己的司机发信息,反正现在人很多,少了他们两个应该也不太知道,他们出了大门才发现已经下雪了。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下午门口的大理石喷泉还不断往外喷着晶莹的活水,现在喷泉里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观景坛里的绿植也被积雪压弯了腰,路面上积雪应该是有人清理过,只有薄薄一层水渍,身后大厅里金灿灿的灯光直直地刺进黑夜。
冷气铺面而来陈悸好受了一点,钢刀般的冷风撞在脸上,陈悸清醒了不少,他缓缓站直身体吐出一口浊气,氤氲的白雾缓缓攀升,曹禹维将自己带来的Burberry围巾裹在陈悸的脖子上,又帮他把衣服整理好。
等司机的空隙他从裤袋里掏出一根烟塞在了嘴里,又塞了一根在陈悸嘴里,陈悸咬开爆珠嘴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凉刺的薄荷味,曹禹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他的登喜路,只听见打火机“叮”地一声,黑幕之下顿时涌现出两点火红的星光,曹禹维张狂,陈悸矜郁,俩兄弟吞云吐雾,俊脸深陷白烟,纨绔做派十足。
曹禹维没等到他的蓝色欧陆,反而一辆漆黑的路虎揽胜停在了他们不远处,漆黑的车窗降下,陆骋年的脸赫然出现,曹禹维认了好一会儿,还是从那人充满冷霜的瞳孔里猜测到这应该是陆骋年。
曹禹维是个人精,怎么会猜不到陆骋年出现在这里的用处,他直截了当地说:“陆总,既然你来接陈悸了那我就不送他了。”
陆骋年的目光全在陈悸身上,他沉声说:“嗯,应该的。”
说完陆骋年下车,他的身姿卓越,身形更是魁拔,锋利优越的眉眼像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刺破夜幕。
上位者如泰山般的压迫感随着陆骋年的靠近缓缓降临,漆黑的雪夜彷佛只是他的狩猎场,零星的雪花吹到了陆骋年的肩膀,陆骋年撑开伞,跟陈悸说:“回家吧。”
陈悸抽完最后一口,四处乱飞的雪花打湿烟蒂,他左顾右盼好像没有看见垃圾桶,曹禹维就习惯性地接过陈悸的烟蒂。
陈悸回头跟曹禹维挥手告别,最后跟着陆骋年一起走进雪夜里,陆骋年给陈悸开了车门,车里相当暖和,陈悸扯开了围巾露出细白的脖颈,车内的灯光很暗,陈悸昏昏欲睡,可他偏偏又睡不着!
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热从他的下肢开始蔓延,心跳如擂鼓,他尽可能地忽略身上的热,就这样硬抗着睡过去,可他越是忽略身上越是跟火燎一样热。
陈悸的意识也开始溃散,他感觉自己就像住在蒸笼里,不仅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自己的呼吸也逐渐急促,陈悸握紧了拳头,他生怕陆骋年看出端倪,掐着自己的大腿对陆骋年道:“开窗户。”
陈悸的气息不稳,再加上脸很红,陆骋年以为是一热一冷陈悸感冒了,他没开窗户只让司机把空调温度打低点。
妈的就算是苦艾酒也没这么大劲啊,陈悸后知后觉酒里是不是掺了那种东西,他还喝了将近一整瓶,乔涟就是故意用好酒引诱他,保不准陆骋年也跟乔涟一伙儿的,就等着看他笑话。
陈悸越想越气,他绝对不能让陆骋年看笑话,更不能让陆骋年有其他的幻想,他愣是一声不吭抗了一路,他死死咬着嘴唇硬生生把混乱的气息堵在鼻腔,再慢慢疏解成正常的鼻息,等到了别墅他再找个房间把自己关起来一个人解决。
陆骋年的别墅在西山近郊,车子停在别墅门口,陈悸原本想着自己下车来着,但是浑身酸软得厉害,连手臂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陆骋年叫他他不应,就假装睡着了。
陆骋年见陈悸睡着了,就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再把陈悸抱进别墅,陆骋年一进去整个别墅都亮了起来。
陈悸眯着眼小心翼翼地探视着周围环境,因为半阖着眼,陈悸的视野几近压缩,他只看见金色的灯光落在陆骋年的肩头,陆骋年的下颚线异常优越,是很熟悉的视野,但又很陌生的装束。
陈悸热得额头都是汗,发丝被汗水洇湿成一缕一缕,陈悸像是个人形火炉,热度逐渐穿透衣服直抵陆骋年的掌心,陆骋年知道陈悸喝了酒,但没想到陈悸的体温升得这么快,现在更像是发烧了。
陆骋年的步履加快,他带着陈悸进了电梯去了三楼的卧室,他小心翼翼地把陈悸放到大床上,灰色的床单衬得陈悸更加白皙,脸上的潮红像是天边散不开的火烧云。
陆骋年解开陈悸的外套,陈悸闭着眼紧张得手心都湿透了生怕陆骋年要趁人之危,但陆骋年只是给他脱了外套给他掩好被子便快速离开了。
陆骋年步履的声音一消失,陈悸火速从床上窜了起来,他实在是太热了,他把身上最后的的衬衫也脱掉了并扔在了地上,他深呼吸一口气强撑着从床上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不停摸索着门锁,直到听见卧室门的落锁声,陈悸才如释重负地呈“大”字型躺在地毯上。
太好了,可以自由导管了。
怎么越导越热。
陈悸羞得想直接坐上火箭去外星,陈悸导得太投入甚至没听见陆骋年的脚步声,陆骋年敲门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砸在陈悸心神上,陈悸挺身将床上的被子拽了下来他整个人都躲在被子里,像是小蜗牛一般,被子就是他的壳,浑身湿哒哒的。
陆骋年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有感冒药和温度计,门把手根本拧不动,门应该是上锁了,陆骋年以为是自己出来的时候关门太用力导致的,他又下楼找钥匙。
陈悸听见陆骋年的脚步声远了又火速爬到床上,不知不觉中陈悸好像把自己的衣服都脱掉了,这该死的热究竟什么时候能降下来,要是没有人还好,门外偏偏还有一个陆骋年,他可没有在陌生人面前那个的爱好。
列祖列宗在上,他陈悸绝对不会投降,他今生只做1。
很快陆骋年拿着钥匙再次回到卧室门口,这次陆骋年很顺利地进入卧室,整洁的床单现在全部都是褶子,陆骋年想着要不要带陈悸去医院,因为陈悸好像哭了,床单上有水印叠叠。
陈悸的姿势很怪,他把自己包得跟个糯米团似的,只有脑袋在外面,陆骋年用手去测陈悸的额温,大掌覆盖在陈悸额头的那一刻陈悸差点直接飞升了,好冰,好爽,就跟大夏天在40℃的室外呆了几个小时突然走进只有十九度并且有冰镇西瓜和汽水的空调房一样。
陆骋年被陈悸的额温吓到了,他准备抽手的时候陈悸却伸手把陆骋年的手压在自己的额头上面,陈悸的掌心又潮湿又热,就像热带雨林,陈悸侧着头眼尾上桡,陆骋年的心怦怦直跳。
见陈悸醒过来,陆骋年沉声问:“你发烧了,要不要叫医生。”
陈悸疑惑,陆骋年不知道下药的事情吗?
他向来直来直往不喜欢拐弯抹角,“我没发烧,酒里被加料了。”
陆骋年闻言一愣,他直直地看向陈悸,“需要我做什么吗?”
陈悸像一只绝望的小黄鸡,发出尖锐的“悲鸣”虚张声势企图吓退敌人,“不知道……但你敢动我你就死定了。”
陆骋年的手被陈悸如同烈火一般的体温染得一样热,陈悸遂扔开了陆骋年的手,陆骋年打开了房间的窗户又开了门,冰冷穿堂风直往房间里闯,陈悸好受很多。
陆骋年去了浴室放水,陆骋年连着陈悸的“蜗牛壳”一起抱进浴室,陈悸浑身发软已经没有力气,他闭上眼睛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凭陆骋年摆弄。
陈悸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看见陆骋年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杯咖啡他跟不要命似的往嘴里灌,连冰块都嚼下去了,看来陆骋年也很热。
等陈悸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窗外的阳光溜过窗帘的缝隙打在他的脸上,陆骋年不在身边陈悸心情好了很多。
陈悸的衣服散落一地,但身上清清爽爽,可能是后遗症,陈悸虚得有些头晕,陈悸眼前一黑,赤身裸体地下床在自己裤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他缓了好久,拉开窗帘站在落地窗前吞云吐雾,小腹上的彼岸花期永久,摇曳生动,一红一白刺眼心惊。
而一旁的垃圾桶里堆满了使用过、揉成一团的白色纸巾。
楼下的陆骋年穿着深灰色运动装像是刚运动回来,正好快递员上门陆骋年站在一楼门口签收包裹,陆骋年站在阳光下,阳光斜切过他分明的五官,活像一尊俊美的大理石雕像。
陆骋年站了多久陈悸就看了多久,很快一支烟就抽完了。
陈悸把烟蒂按在了落地窗上,又使劲捻了捻,落地窗上顿时出现一枚小小的灰色印记,而透过那枚灰色印记正好可以看见陆骋年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