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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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一早是被密码输入的机械声惊醒的。昨晚他一个人待在这个一点人气都没有的所谓新房里，因为覃臻临走前冷淡的态度思绪纷乱，直到天快蒙蒙亮，才蜷在客厅的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
骤然被门口的动静惊醒，他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弹坐起来，下意识地死死盯着那扇陌生的防盗门，直到门打开，覃臻拎着一个熟悉的航空箱侧身进来，余乐狂跳的心才重重落回实处，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公司的宿舍。
玄关处，覃臻正弯腰放下手中的航空箱。箱门打开，大顺躲在里面不肯出来，显然是还不熟悉这个地方。
覃臻一抬头，就撞见了余乐惊慌未定还带着睡意懵然的眼神，以及他身上那套没换过睡得有些发皱的衣服，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在客厅，皱了皱眉，看向开着门的卧室，显然是无人进入过，连被子都没从柜子里拿出来。
“你昨天晚上就睡这儿？”
余乐有些局促地地捋了捋翘起的头发：“嗯，不小心睡着了。”
眼见着覃臻眉毛拧的越来越紧，连忙开口转移话题：“怎么把大顺带过来了？”
“我明天去音乐节，它在家没人照看。”覃臻看着已经开始探头，打算巡视空间的大顺，“吃的不多，一天喂两次就行，罐头猫条那些零食不要老喂，嘴巴养叼了更不愿意好好吃饭了。”
余乐点点头，朝着大顺伸手，像是鼓励着它离开航空箱适应新环境。
覃臻看了眼那一人一猫，走进了主卧，把柜子里的被子抱出来，晾在了阳台。太久没有住人，即使密封着，也难免带上一股子沉闷的气味。
覃臻突然有些后悔把余乐一个人扔在这里。
目光落在正在逗弄大顺的余乐身上，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玄关。
“你要走了吗？”余乐听见动静站了起来，
“去趟超市，冰箱太空了。”
余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门关上的瞬间，公寓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大顺偶尔发出的细微声响，余乐也失去了逗弄大顺的心情。
覃臻回来的很快，甚至大顺还没有完全战胜对未知环境的恐惧，只是离开了航空箱躲到了沙发底下。
他手里拎着几个超市购物袋，看起来有些沉，他把袋子拎进厨房，开始往外拿东西。
余乐跟过去，看着覃臻熟练地把需要冷藏的东西放进冰箱。
覃臻关上冰箱门，余乐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吃过了吗？”
覃臻看了他一眼：“还没。”
“那……要不要一起？”余乐鼓起勇气邀请， “我这几年还是有点进步的。”
覃臻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那目光让余乐几乎要后悔自己的冲动。
“好。”
余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厨房的。覃臻买回来的东西不多，大多是自己，起码是五年前的自己爱吃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他以前喜欢但嫌贵舍不得常买的进口零食。
余乐心里发胀，默默拿出几样食材，开始清洗处理。覃臻也没离开，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余乐的动作。
“可以帮我闷下米饭吗？”余乐洗着手里的菜，偏头问到。
覃臻走到厨房的橱柜前，打开了橱柜门，余乐见他迟迟没动作问他怎么了。
“我去买电饭锅。”覃臻的话中带了点懊恼。
余乐反应了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拉住覃臻的胳膊：“算了，我刚刚看到你有买挂面，煮点面凑合吃一下吧？”
余乐放软了声音，像是在哄人，他印象里覃臻那时候宁愿吃泡面也不愿意吃挂面，非说除非世界上没东西吃了，不然他是不会吃一口这种吃起来像死了一样的东西。
覃臻的目光落在余乐拉住自己胳膊的手上，停了片刻，才低低“嗯”了一声。
余乐松开手，转身去拿挂面和鸡蛋，耳根微微发热。
挂面这种东西不需要什么手艺，余乐这些年懒于做饭又不得不糊弄自己时就会煮点清水挂面，吃多了也就理解覃臻为什么觉得这东西死了一样。
面条在锅里翻腾，余乐磕了两个鸡蛋进去，蛋清很快凝固。他调小了火，盖上锅盖闷了一会儿，最后熟练地加入调味料。
覃臻从橱柜里拿出两个崭新的碗递给他。
“好了，”他把其中一碗递给覃臻，声音里带着一点期待，“尝尝看？”
覃臻拿着筷子尝了一口，看着余乐的眼神抿了抿嘴：“还行。”
这已经是他对挂面这种东西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他实在是没办法对这种挂不上调味料的东西毫无负担的说出好吃。
余乐大概是知道他这些臭毛病弯了弯眼睛：“我就说还是有点进步的。”
一碗面很快见了底，覃臻自然地起身收拾碗筷，余乐想帮忙却被他拦下：“你去看看大顺，它应该适应得差不多了。”
余乐只好走到客厅，发现大顺果然已经从沙发底下钻出来，正好奇地打量着新环境。见余乐过来，它喵了一声，蹭了蹭他的腿。
覃臻在厨房洗完碗，擦干净手走出来，就看到余乐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让大顺熟悉他的气味。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这一人一猫身上，勾勒出一幅安静而温暖的画面。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些：“余乐。”
余乐蹲在地上闻声抬头看向他，眼睛里带着刚刚逗弄大顺未消的笑。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和昨晚如出一辙的问题。
余乐张了张嘴，最后低下头去：“大顺怎么办？”
“余乐，我在问你想不想，不是问你能不能。”覃臻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焦躁，“大顺有熟悉的寄养宠物店，你担心的那些也都有李昂去处理，我只是在问你，想不想？”
余乐看着这样的覃臻，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他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带着点自嘲，也带着点看透什么的疲惫：“覃臻，你不是在问我，你只是想让我说出你想要的答案。”
覃臻站在原地，他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余乐把他那点不易察觉的逼迫，和他自己内心所有的挣扎与恐惧，都摊开在了光线下。李昂昨晚问自己的那句话像一个耳光，抽得覃臻耳朵嗡嗡作响。
“我想。”余乐看着他，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我当然可以什么都不管，就跟着你去。但是覃臻，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了，不管你和我结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还是……没办法看着那些本该落在我身上的难听的话，落在你身上。”
覃臻沉默半天，就在余乐以为自己又惹他生气了时，却听见他开口道：“对不起，”覃臻看向他，“是我太着急了，没考虑你的心情。”
“没，没关系。”
“嗯，照顾好大顺，也……照顾好自己，”覃臻顿了一下，“等我回来，如果你还是住不习惯这里，我接你回家。”说完又补上了一句，“你愿意的话。”
余乐低低应了声好。
“我走了。”
“覃臻，”余乐喊住他，覃臻握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演出顺利……我和大顺会在家里找直播看的。”
“嗯。”覃臻应了声，匆匆推门离开。
门被关上发出声轻响，余乐在原地蹲了一会儿，直到大顺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才恍然回神。
大顺似乎适应得比他快，已经结束了初步探索，跳上那张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皮质沙发，找了个舒服的角落窝着，一双蓝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他。
余乐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大顺的脑袋：“就剩我们两个了。”
他想起覃臻的叮嘱，走到和航空箱一起被拎进来的袋子边，从里面找出大顺吃惯了的猫粮，猫碗看起来许久没用过，上面还浮着一层薄灰，像是不知道从哪里被翻出来，又着急的被塞进了袋子里。
想来是为了让自己有点事做，特地把这个一点都不智能的猫碗带了过来。
余乐把猫碗放在角落，给大顺添了粮和水，看着猫咪凑过去小口吃起来，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才被填上少许。
他走到阳台，那床看起来就很柔软的羽绒被正沐浴在上午的阳光里，似乎连那点若有似无的霉味都被晒散了。
余乐倚在阳台门边，望着那床被子，心底那点疑虑似乎也被阳光悄无声息地融化了一些。
至少，覃臻还会在意他睡得好不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