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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别不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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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里南驶入风林山别墅时，已是午夜12点。
丞寰宇踏上台阶，李婶跑上前接过少爷的衣服，看了看男人身后的车，询问道：“小奇没回来吗？”
身形一顿，丞寰宇把领带扯下，随手扔到了椅背上。
“不知道去哪儿野了。”
李婶看出少爷心气不顺，大衣上沾着浓烈的酒味，估计喝了不少。
“我给您煮个解酒汤？”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丞寰宇脖颈枕在沙发后缘，闭着眼满脸倦容。
房内陷入寂静，李婶以为少爷睡着了，转身要去拿毛毯，身后人突然轻声说：“不了，我等人。”
“哎，您有事叫我，”李婶有些心疼，自从傅宣奇回了傅家，大平层冷冷清清像是巨大的棺材。
久而久之，风林山别墅丞寰宇就不愿回了，公司成了第二个家。
好不容易小奇重新回来，少爷能着家，两人的关系却好像不似往日那般亲近了。
丞寰宇脑中不太清明，一会儿想今日宴会有无不妥的地方，一会儿又想傅宣奇有哪个他不知道的朋友…
电话铃声打破沉寂，手机显示是沈月枝的来电。
“怎么了？沈医生。”
对面犹豫了一下，问道：“宣奇是不是不在家？”
眼皮猛地掀开，强光晃得丞寰宇眼中蓄上生理盐水。
沈月枝也不绕弯子，直言：“我在傅氏医院看到他了。”
“带着赵家的二少爷。”
“那厮可不是什么好人，听说他常出入高级会所，身边跟的都是些二世祖和□□的人，我怕宣奇被骗…”
阴魂不散。
握着手机的手攥紧，丞寰宇语气冰冷，“知道了，谢谢。”
电话挂断，他看了看手边的茶杯，手腕突然用力将其狠狠甩出桌面，粉瓷瞬间在地面迸裂炸开。
“叮！”
打火机发出声响，香烟燃起，丞寰宇眯起眼看向随处可见的两人合照。
李婶和管家听到动静纷纷赶来，一边收拾一边询问少爷有没有受伤。
丞寰宇摆摆手，语气比平日更加不耐烦，“把门关了，谁敲都不准开。”
“少爷，小奇还…”李婶话说到一半，看到自家少爷阴郁的表情，只得选择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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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宣奇和赵霂分别，已是半夜两点。他心虚地给丞寰宇发消息，让对方不要等他了。
然而微信毫无动静，对方好像根本不关心他的安危。
傅宣奇有些气急，刚说好不能无缘无故断联，这是冷处理给谁看？
然而站在别墅大门前，他的手都冷透了、敲烂了，黑森森的铸铁门仍岿然不动。
“寰宇哥！李婶！王管家！”他大声吼着，以为是家里人都睡着了。
殊不知李婶和王管家都把自己当聋子，假装听不到急促的敲门声。
十月份的夜晚微凉，身上的西装外套并不抗风。傅宣奇敲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太过吵闹，会影响寰宇哥的睡眠，突然没了继续的动力。
他默默蹲下身，揉了揉敲红的手心。
“这叫什么事…”傅宣奇心大，也不恼怒，只是想着消遣时间，便拿起地上的树枝，用力画了一个圆，又开始一笔一划描绘眉眼。
他回忆着丞寰宇的模样，想到对方不苟言笑的神情，在眉间画了个“川”字，拿着木棍戳了戳，念念有词：“少发点火，少皱眉头，小心这里真堆出皱纹，人就丑了。”
看着自己的大作，他“噗呲”笑出了声，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准备白天给他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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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寰宇站在二楼的阳台，听到底下没了动静，将烟捻灭在台面上。
有时候，他真想把这个不听话的弟弟关在家中，隔绝那些不三不四的外人，但他没办法，也不可能。
一来，傅家对他有恩，他被旁系陷害，被股东刁难，是傅靖西动用关系从中斡旋，才让他站稳脚跟，护住性命。
二来，傅宣奇成年了，再这样指手画脚他的生活，只是徒增反感，恶化关系。
丞寰宇阖上眼，脸上浮现苦笑。
因为个赵霂，他就要罚傅宣奇一晚上进不去家门，好像过于小题大做了。
理智战胜了愤怒，他缓缓下楼，拉开上锁的大门，傅宣奇那张被冻红的脸出现在面前。
“怎么不继续敲了？”丞寰宇沉声询问。
对方没有想象中的烦躁和不耐烦，反而拉着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杰作。
“怎么样？我画的不错吧。”
丞寰宇一瞥，毫无情感地敷衍：“这丑东西是什么？”
傅宣奇：“……”是你啊寰宇哥！这么传神看不出来吗？等等，是不是在暗讽我画技烂啊！
见青年一动不动，丞寰宇把人拉进房内，“傻站着干什么？”
傅宣奇眨巴着那双狗狗眼，一错不错地盯着他，表情无辜。
“我要主动承认错误，说好的比你先到家，还让你睡不成觉半夜下来接我。”
“寰宇哥，别生气了…”
倒是学聪明了。
丞寰宇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状似不经意地询问：“和谁一起？”
听到这句话对方眼神飘忽，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磕磕巴巴地回道：“没…没谁，一个朋友，你不认识。”
倒水的手一顿，丞寰宇把杯子放下，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傅宣奇，他神色复杂，直接戳破了谎言。
“我怎么不知道，我不认识赵家二少？”
刚刚只是测试，显然傅宣奇没有通过。
该说是失望吗？丞寰宇说不清，他对人没有期待，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忠诚的关系。
他只是觉得，自己在傅宣奇心中竟然比不过个认识几天的人，挺寒碜的。
“哥…你都知道了…”傅宣奇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垂头丧气，自觉伸出手。
“家规第六条，不如实回答，需受戒刑。你…你打我吧！”
他闭上眼，不敢面对即将到来的酷刑。
越是这样，丞寰宇心越是沉到谷底，想要修复的关系，似乎越补窟窿越大，体内的酒精在沸腾，让他头昏脑胀。
“小奇，”他艰难开口，“从今以后，丞家家规与你无关。”
傅宣奇一愣，着急地回道：“怎么没关系？这是以前为了管我制定的，这些规矩我来了丞家就应该遵从。”
“那时你还小，现在你成年了，不需要我管了。”
只有划清的界限，他们之间才是平等的。
傅宣奇却神色僵硬，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态度。
“什么叫不管了？”
“为什么不管了？”
“凭什么不管了？”
对方一连三个问题，让丞寰宇倍感意外。
他以为这样说能让傅宣奇松口气，不再惧怕自己，没想到会是铺天盖地的质问。
“寰宇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累赘，嫌我烦了？”
傅宣奇声音哽咽，头垂得更低了，他扯住丞寰宇的睡衣衣摆，语气和12岁被送来丞家时一样委屈。
“因为我不坦诚，所以你觉得我不乖？还是因为你不喜欢赵霂，我却偏逆着你的心思？”
“我真的只是还人情，他伤的很重，我没法坐视不理。”
说到这里，傅宣奇的语气加重，像是生怕丞寰宇不信他。
“所以能不能原谅我？不要不管我…”
对方示弱到这个地步，丞寰宇彻底没了脾气，他长叹一口气，心想这个弟弟着实拿捏了自己。
傅宣奇就像自觉钻入项圈的幼犬，对这约束意味着什么懵懂无知，只是一味讨好施恩的主人。
丞寰宇把热水递给面前人，下了命令：“喝完水去休息，明天和我一起上班。”
苏林逸那边已经说好，傅宣奇随时可以去做学徒。
“我不！除非你把刚刚的话收回。”
小孩偶尔会很倔，尤其是两人有矛盾时。他总要得了那个台阶，才肯就坡下驴，心安理得地撒娇耍赖。
“好，我不嫌你，我会一直管你。”丞寰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耐心。
以前傅宣奇顶嘴耍脾气，他都是直接家法伺候，现在却一句重话也讲不出，更舍不得骂。
傅宣奇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他搂住丞寰宇的胳膊，相当骄傲地说道：“我就知道寰宇哥最疼我。”
他踮起脚，一脸神秘地说道：“作为回报，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刚刚地上画的是你，简直惟妙惟肖好吧，白天问问李婶和王管家，他们绝对能认出来。”
丞寰宇：“……”刚刚没有愤怒，现在是有点火大。
他不留情面地说出真相：
“我还是先给你报个美术基础班。”
“苏林逸对你来说起点太高了。”
傅宣奇听懂了话外音，嘴角快耷拉到了下巴。
“哼，你个没有审美的黑心商人！我的作品…”
话还没说完，脑袋被重重弹了个脑瓜崩，发出一声脆响。
“嗯，熟了，长势良好，”男人语气平静。
傅宣奇没想到他哥会这么幼稚，气得跳起来要弹回去，被对方直接掐住了腰，动弹不得。
他那块有痒痒肉，丞寰宇以前总用这个方法制服上窜下跳的自己。
“哎呦，哥…我哈哈哈哈，别捏，啊——”
他挣扎着，双腿不老实地屈起，意外顶到了一个火热的部位。
面前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傅宣奇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随之而来的是耳侧喷洒的热气。
“再乱动，屁股别想要了。”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气味，傅宣奇光是闻到味儿，就感觉要醉了。
他大着胆子将手伸到对方面前，委屈质问：“我手掌心都敲红了，你才肯开门，是不是故意的？”
岂料丞寰宇看了几秒后，将唇瓣贴到了傅宣奇柔嫩的掌心。
“是有点红，给你上个药。”
对方答非所问，面色自然，舌头却不老实地掠过肿胀的软肉，傅宣奇一激灵，两只手用力捂住他哥的嘴。
他惊心动魄，心想不该挑逗大魔王。
“你是不是喝多了？”他疑惑发问。
“没。”
掌缝中泻出一个字，温热的吐息轻挠着手掌，傅宣奇不自然地放下手。
他气鼓鼓：“那你是在耍我？”
“嗯。谁让你骑在我头上。”
“……我就骑，以前就爱骑，现在怎么不准了？”
丞寰宇睨了他一眼，声音温柔：“无论何时都准。”
他把人横抱起来，吓得傅宣奇紧紧搂住了脖子，“噔噔”的上楼声，在秋夜月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让傅宣奇回忆起了从前。
少时他比较贪玩，时常打游戏、看小说过了规定的休息时间。
丞寰宇就会象征性地打几下，再把他抱起来带回卧室，直到看着他睡着才安心离开。
现在进了卧室，傅宣奇搂得更紧了，像是树袋熊，要在他哥这长长的枝干上休眠。
“小祖宗，松手，睡觉。”
他听到了男人的诱哄，磁性的声音好似录像带，在耳畔重复播放。
可能傅宣奇的脑子也不太清醒，他下意识脱口而出。
“哥，今天陪我睡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