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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又多了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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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焕然扒拉开头发，第一次生出头发碍事的念头，他能看清的时候，只剩下舒河追逐的背影。
节焕然思绪纷杂，被人发现的念头刚出来，舒河会不会和他分手的念头又覆盖上一个，一个接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浑浑噩噩回到教室，应付郝开诚都提不起劲。
郝开诚问节焕然能不能吃零食，节焕然木然坐在座位上，没有给半点回应。
郝开诚的狗腿子护主得很，上来搡了一把节焕然，嚷嚷着“班长跟你说话耳朵聋了吗”。
节焕然眼珠转了转，没情绪的盯着郝开诚。
好在有厚实的发帘挡着，不然叫郝开诚看见，这个星期才处好的关系又要回到原点。
见节焕然还是没回应，郝开诚还没怎么样，狗腿子先恼火了。
“哥，这野种的目的您还没看出来吗，他就是想让您难堪啊。”
郝开诚只懂得搞小团体，小团体还是别人教他的，脑子叫父母宠的全都是直线思维，想要就要得到，没有理由，更没有手段。
但他无疑也是大智若愚，因为没那个脑子，事情都交给了巴结他的人干，他什么话都不放，即使闹出坏结果，也找不到他头上。
郝开诚不知道狗腿子说这话的目的，减点肥看起来能睁开的眼睛疑惑望着狗腿子。
“您想吃东西都要看他脸色，再往后，是不是您交女朋友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郝开诚不理解，吃东西怎么就和女朋友扯上关系了，节焕然神志归位，听出来了狗腿子的未尽之意。
这个狗腿子想说节焕然这么殷勤，目的只有一个，也想跟姚依然谈，帮郝开诚只是顺带的，班上的人都知道姚依然和郝开诚不合，谁能让郝开诚吃瘪，姚依然就会高看一眼谁。
在节焕然这么理解时，狗腿子也说出来了，意思和他理解的大差不差。
这些人惯会挑起郝开诚的情绪，郝开诚一听，鼻孔出气，就是啊，他吃个零食，他妈妈管着就行了，节焕然又不是他妈，凭什么要听话？就算是他妈妈的话，他也选择性的听。
想通之后，郝开诚报复似的买了一大堆零食，就坐在节焕然面前吃。
气不死你。
郝开诚肠胃好的要死，这么暴饮暴食，没吃出来毛病，吸收的也很快，当天晚上上称，就反弹了。
“怎么回事？”
郝温看似在问郝开诚，其实看的人是节焕然。
郝开诚心虚，不敢看他爸，给节焕然使眼色。
节焕然看郝开诚频繁眨眼睛，虽然有点像眼皮子抽筋，挺好笑的，他吐出一口浊气，习惯性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姑父，对不起，”郝温即使笑着，他身上的气势还有其他的一些事，都让节焕然一说话就紧张的浑身发热，“是我没有督促表哥。”
“嗯，”郝温接受了这个理由，“下周一我就走了，你，都高三了，不仅要把身体看好，还有你的学习！”
郝开诚正琢磨着要不要下称，表盘上的指针数字太刺目了，他不想再看了，突然被点名，吓得嗝了一下，看着郝温对他寄予厚望的眼，呐呐地说：“知道了。”
周一，郝温如期离家，节焕然和郝开诚同时松了口气，没有郝温车接车送，他们又回到了往常的上下学模式，节焕然自己走，郝开诚让节夜蓉送。
节焕然吃过早饭，背着书包下楼，郝开诚破天荒的早起，牙也没刷脸也没洗，穿着睡衣跟着节焕然一起下了楼。
“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郝开诚这一问，节焕然被问愣住了，他的秘密挺多的，不知道郝开诚问的是哪一个。
不管说哪一个，估计郝开诚都不会想要听到。
“没有。”节焕然小声说。
“哼，你是不是喜欢姚依然？”
节焕然睁大了眼睛，谁会喜欢欺负自己的人啊，那不是纯纯有病，他赶忙摇头，说：“我才不喜欢她。”
郝开诚似乎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继续逼问：“那你喜欢谁？”
喜欢谁？舒河？
“我……”
“不会是什么秘密吧？跟我说，我会帮你保密。”
郝开诚说对了，这就是秘密，不能说的秘密，节焕然嘴巴张合半天，反应过来郝开诚还记着那天他的狗腿子说的话。
郝开诚要抓住节焕然的把柄，来告诫他，如果想要抢走姚依然，他就会把这件事公诸于众。
他不说，就表明他也喜欢姚依然，不敢说。
在节焕然到姑姑家里时，他还不是现在这个性格，他喜欢跟别人说话，什么事情都说，只是有些胆小怕生，跟郝开诚说了他父母的事情之后，郝开诚不但没有帮他保守秘密，还往外传。
他也因此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野种。
节焕然不想说，可他已经被这一家子死死拿捏住，节夜蓉知道郝温和他的事，郝温手上还有他的录像，他谁都得罪不起。
“快说，这次我一定会保密的，只要你不跟我抢人。”
郝开诚的保证在他看来连张纸都不如，他又能怎么办呢。
“我，”节焕然都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头了，“我喜欢舒河。”
舒河，舒河。
“舒河是谁？”郝开诚只认识兄弟班的人，远一些的班级他不接触，更别说认识了。
“是六班的一个男生。”
已经开了口，接下来的话说出来顺畅没有阻碍。
节焕然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不确定那天看见他和舒河私会的人是不是简肴，更没有勇气去问。
“男生？！你……唔！”郝开诚震惊的嗓子都破音了。
节焕然连忙捂住了郝开诚的嘴，动作间头发有些散乱，露出来慌乱的双眼。
那幅窝囊胆小的模样太深入人心，最开始节焕然来到这里时，如同一尊漂亮娃娃的模样早就被替换掉了，郝开诚已经忘记，最开始见到节焕然时的欢欣喜悦。
但就在刚才，他好像又想起来了。
节夜蓉的声音自楼上响起，叫郝开诚回屋收拾，要迟到了。
郝开诚不明白为什么心跳的这么快，只以为是抓住了节焕然最大的把柄。
他胖爪子轻松拿开节焕然捂在他嘴上的手，笑着说：“我记住了，放心，说出去的话别人都知道了，这就不算把柄了。”
节焕然抿嘴，孤零零转身走出楼道。
他轻盈的奔跑在道路上，让自己通过运动消解被世界抛弃的孤寂，呼吸不平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深呼吸慢慢走着。
自行车打铃的声音由远及近，节焕然耳朵很灵，他连头都没转，自动靠边走。
他都快走到路边的田埂上了，自行车铃依旧打着，还离自己不算太远，好奇回头看，是简肴。
“终于回头了，”简肴松开一直拨铃铛的手指，脚下快速蹬两圈，和节焕然平齐，“来，我送你去学校。”
自行车很新，新到车轱轮子黑色橡胶都没粘什么灰，轱轮又细直径又大，快到了节焕然大腿处。
这好像不能载人吧，节焕然狐疑的打量，视线转到简肴身上。
简肴依旧在笑着，露出一颗小虎牙，活力满满的招呼节焕然：“快来啊，我骑车比那臭小子稳当多了，不会把你摔了的。”
节焕然脚步不停，放双把的刺激感他还没忘记，对简肴的话不置可否。
“臭小子，又在背后地说我坏话是不是？”
他们速度太慢了，舒河赶了过来。
节焕然不敢看舒河，舒河不主动说，他也当着他的缩头乌龟，目视前方走着，耳朵却不听使唤的注意着舒河的动向。
舒河和简肴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打闹，没有要忽略节焕然的意思，但他们之间的氛围已经融不进第三个人了。
其实慢慢走，这个距离到学校也不会迟到，节焕然心里跟一把火在烧一样，又难受又委屈，他不想再呆在这两个人身边，撂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迈开步子跑起来。
节焕然知道这样不礼貌，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是他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再听下去，他会忍不住哭出来。
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两个人的谈话声还是不由自主的往节焕然耳朵里面钻。
“你一来就坏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都说了几遍了，他对我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老误会别人行不行？”
“那你也别就这么吊着啊？”
“是他提的交往，分手不应该由我……”
“行行行，我看出来了，你想当情圣。”
节焕然埋怨舒河，他对他是多么吝啬，恋人之间简单的牵手、拥抱，他都要厚着脸皮央求许多遍，舒河才会同意。
而对着简肴，他什么都不用做，舒河就可以非常自然的牵手和拥抱。
节焕然有给舒河和简肴的举动找过借口，那是朋友之间的亲昵举动，但这始终绕不过去一点，恋人明明是比朋友还要亲密的关系，怎么在舒河那里，是完全相反的体现。
在简肴没出现之前，节焕然还能自欺欺人，认为舒河对谁都是这样，即使和朋友相处也非常克制，简肴来了之后，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舒河有感情，他也会表达，只是那个人不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