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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京市偶遇,偏执深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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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周末午后,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云倾难得休了一天假,褪去律师袍,换上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卡其色休闲裤,整个人透着几分松弛的暖意。他沿着老街散步,想借这难得的闲暇驱散连日来的疲惫,却在一家格调雅致的花店门口,撞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许意锦抱着慕安笙站在花店门口,身姿挺拔如旧,黑色衬衫的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冷硬的手腕。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抱着一件稀世珍宝——慕安笙蜷缩在他怀里,双腿自然垂落在他腰侧,苍白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安静地覆在眼睑上,毫无生气。许意锦一手稳稳托着慕安笙的膝弯,另一手牢牢护着他的后颈,指腹轻轻抵在那细腻的皮肤上,动作熟稔又带着近乎偏执的珍视。
顾云倾的脚步下意识顿住,心头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上一次见他们,还是在许家老宅,慕安笙瘫坐在轮椅上,周身萦绕着死寂的气息。而此刻,被许意锦这样紧紧抱在怀里,他竟透出一丝脆弱的依赖感,仿佛只是睡着了。
许意锦也看到了顾云倾,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为惯有的阴鸷与疏离。他没有松开慕安笙,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语气平淡无波:“顾律师。”
“许先生。”顾云倾回以颔首,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慕安笙身上。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手腕上的疤痕被长袖遮住,只露出纤细的手腕,无力地搭在许意锦的手臂上。时隔多日,他依旧是植物人的状态,却被许意锦照料得极好,头发梳理得整齐,衣物干净平整,连呼吸都显得格外平稳。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顾律师。”许意锦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似乎并不欢迎这场偶遇。他微微侧身,将慕安笙护得更紧了些,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顾云倾收回目光,语气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只是出来散步,没想到会撞见许先生。慕先生……还好吗?”
提到慕安笙,许意锦眼底的阴鸷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偏执与温柔,与他平日里的冷硬判若两人:“他很好,一直都很好。”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只要他认为慕安笙很好,就能掩盖这日复一日的禁锢与绝望。顾云倾看着他,忽然想起许家老宅里,他看向慕安笙时那复杂难辨的眼神——有偏执,有痛苦,还有强烈的占有欲。
“我带他来买花。”许意锦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低头,目光落在慕安笙毫无反应的脸上,声音放得极轻,像是在对顾云倾说,又像是在对慕安笙低语,“他以前最喜欢白玫瑰,说干净。”
花店老板适时走出来,递上一束包装精致的白玫瑰:“许先生,您要的花。”
许意锦腾出一只手接过花,小心翼翼地放在慕安笙的怀里,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他。白玫瑰的洁白与慕安笙苍白的脸色相互映衬,透着一种凄美的绝望。
“顾律师若是没事,我就先告辞了。”许意锦不再多言,抱着慕安笙转身,脚步平稳而坚定。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抱着人的姿态显得有些笨拙,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他人介入的决绝。
顾云倾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头久久无法平静。许意锦对慕安笙的感情,太过复杂,太过偏执。他废了他的双手,禁锢了他的自由,却又在他变成植物人后,日复一日地照料他,珍视他,仿佛将他当成了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
这种爱,带着毁灭性的占有欲,让人不寒而栗,却又透着一丝扭曲的深情。
阳光依旧温暖,可顾云倾却觉得心头有些发凉。他想起了自己与时泠舟之间的拉扯,想起了时泠舟的克制与隐忍,忽然觉得,有些感情,无论以何种形式存在,都注定带着伤痛与束缚。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许意锦抱着慕安笙的姿态,慕安笙毫无生气的脸庞,还有那束象征着纯洁却又透着绝望的白玫瑰,都在他心头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这场意外的偶遇,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偏执感情的残酷,也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感情的世界里,克制与尊重,远比占有与禁锢更重要。
而他与时泠舟之间,那份深埋心底的情愫,又该如何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