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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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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洱将珠子牢牢握在手中,收了回去。
他没想到祁连索朗会这么认真有诚意地送给自己祝福。
真诚地令他有些感动。
“嗯,我会的。”他非常庄重的将珠子戴在手腕上,然后咧开嘴,微微歪头笑了:“谢谢啦。”
林洱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和两颗尖尖的虎牙,从前有人说他笑起来像一只萨摩耶,让人看后心情可以美丽一整天。
祁连索朗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却只是抿成一条线。
他缓缓背过身去。
“林先生,昨夜其实我想说……”
林洱刚端起酥油茶抿了一口,就被这句话吓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他眼泪都咳出来了。
看来该来的总会来,神特么自己刚刚居然还收了他的东西。
现在还回去还来不来得及?
祁连索朗的手悬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还是轻轻落在林洱的背上,力道不轻不重,替林洱顺气。
咳了好半晌,林洱才缓过劲来,他抬头望着祁连索朗,声音沙哑:“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什么想法?”祁连索朗垂眸看他。
林洱咬了咬唇:“就是你为什么会、会想……”说到最后时他声音小的像蚊子飞,他实在难以启齿。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炉子里的干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不明白林先生意思。”祁连索朗缓缓道,“我想说,我想你可以给我一个感谢你的机会吗?”
又是一阵沉默,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林洱脸直接红到耳朵根。
神特么居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压根儿没那方面想法!反而是自己想歪了!
“其实、其实不用的。”林洱缓了缓神,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你好好长大了,就够了。”
祁连索朗静静看了他几秒,然后直起身,认真道:“谢谢您。”
“不用谢。”林洱笑了笑。
他还是满欣慰的/
自己帮助过的学生,都已经成为一个很好的大人了。那他做的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走吧。”祁连索朗迈开步子。
林洱问:“走哪里?”
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
祁连索朗停下了脚步。
“青甘大环线。”他微微侧过头,眼睛斜着瞥了林洱一眼,“我这恰好缺个人跟我a油费,林先生感兴趣吗?”
二人并着肩,阳光穿过他们之间的空隙,在地面投下两道清晰的轮廓,
林洱看着祁连索朗笑了,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好啊。”阳光将林洱的头发染成金色,“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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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马人392的轮胎碾过西宁城郊的路,林洱的额头重重磕在车窗玻璃上,疼痛感驱散了大半睡意。
“1公里后右转,随后到达目的地。”导航里的女声响起,林洱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花了几秒才慢慢聚焦。
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回忆起这一天都经历了什么时,感觉陌生又荒唐。
先是遇到个陌生男人说是自己从前的学生,然后自己狠狠甩掉对方后遇到了黑团,接着又被这个陌生男人救了。
现在,他居然坐在这个男人的越野车里,还是把自己卖了也买不起的越野车。
察觉到身边的人苏醒,握着方向盘的祁连索朗将车速降了下来:“林先生,我们到西宁了。”
林洱活动了一下睡的酸痛的脖子,目光落在自己肚子上搭着的外套上。
那是祁连索朗出门时穿的羽绒服。
林洱声音因为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抱歉抱歉,我太困了,一路都是你在开,辛苦你了。”
“小问题。”祁连索朗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的路面上,路灯错落的灯光在他的侧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高挺的鼻梁。
林洱这才反应过来天色已晚。出发时天边还挂着夕阳,而此刻外头只剩黑蒙蒙的夜色。路灯沿着公路延伸,明亮清冷。林洱慌忙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原来自己已经睡了整整四个小时,而祁连索朗握着方向盘开了四个小时。
这意味着,自己从出发没多久就睡死过去了。
林洱坐直身子,想揉揉酸痛的颈肩。
胳膊刚抬到半空,他就感觉到脸蛋凉嗖嗖的。
林洱瞬间凝滞住。
大事不妙。
他摸了摸脸颊,当他摸到脸颊那片黏你的湿意时,简直觉得无地自容。
他居然流口水了。
不等林洱有所动作,身旁的祁连索朗已经从储物格里抽出了两张纸巾。
他的声音里藏着笑意:“做美梦了?”
林洱干笑着接过纸巾,连忙擦了擦脸。然后他又飞快往靠椅上看去,满是窘迫。
他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留下痕迹,不然真的没脸见人了。
林洱下意识就蹦出了跟朋友常开的玩笑:“嗯,梦到你了。”
话音刚落,林洱恨不得呼自己一巴掌。
他简直脑子有病,怎么能乱开玩笑?
祁连索朗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没有接话。车内陷入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这短短几秒,林洱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好想原地去世。
就在林洱想好下辈子不当人时,祁连索朗忽然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主动打破了这份尴尬:“林先生是哪里人呢?”
“大理。”林洱赶紧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话音刚落又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深圳。”
“嗯?”祁连索朗声音带着疑惑。“我记得你不是大理人?”
“是深圳,现在是深圳人。”林洱不敢再看他,连忙将目光投向窗外流动的夜色。西宁的夜晚很安静,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早早关了门,偶尔有亮着的一两家,却也被深沉的夜吞没,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大概是天太冷的缘故。天空是纯粹的墨色,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路灯投下的灯光,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怎么选在这个季节来西北?”祁连索朗问道。
“想来找一个人。”
“谁?”
林洱沉默了几秒,忽然轻轻笑了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