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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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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猛地睁开眼睛，她好像只睡了眨眼的功夫，但是天已经蒙蒙亮了。铃铛索性起床了，她整理好被褥，又去看了眼黄夫人，看黄夫人睡得香甜，不准备叫醒她了。
铃铛轻手轻脚出去了，趁着这个机会她可以去问问徐天昨天探查的结果，也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呢。
铃铛晃荡了一圈，发现偌大的客栈空无一人，她没看见徐天，也没看见罗掌柜。铃铛无聊地走到后院，浓厚的雾气笼罩了整个后院。铃铛在屋檐下发现了蔡氏，蔡氏站在晨雾里，虚无得不像真人。也许是听到了动静，她抬手擦了擦眼角。铃铛觉得蔡氏可能不想让别人打扰她，于是又小心地退了回来。
“铃铛起这么早啊？”罗掌柜已经站在柜台前了。
“有人比我还早呢。”铃铛指了指后院。
“你说蔡氏啊。”罗掌柜心领神会。
“对啊，我看她站在那里，没好意思去打扰。”
“不去打扰的好，她这是还没走出来呢。”罗掌柜拿起一块抹布用力地擦着柜台。
“她的家人呢？我的意思是除了相公以外的家人，如果她的父母还在的话，说不定能帮助她走出来呢。”
“她家人？没听她提过家人。”罗掌柜停下手中的活，撑着脑袋想了一会，“不过好像有个兄弟，以前见过一两次。后来蔡家散了，就再也没见过了。”
“她兄弟也不管她了？”铃铛倚在柜台旁，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不知道哦，要我说她兄弟一看就没有正经营生，不靠蔡氏就不错了。”罗掌柜唏嘘地说道。
“蔡氏自己呢？一个人不容易吧，要是她兄弟还指着她岂不是更难？”
“那倒没有，现在蔡氏过得还不错。”罗掌柜轻快地说道。
“是有什么奇遇吗？”铃铛好奇地问道。
“奇遇也谈不上，一个京城的制香师傅看她可怜就收她做了徒弟，带着她去京城了。”
“那还真是天不绝人之路啊。”
“要我说啊，蔡氏还是幸运的，薛家馆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香馆，她靠着这门手艺，以后肯定是吃穿不愁的。”
“她是薛家馆的制香师？”
“还不是制香师呢，不过听说很得重用呢，我们镇上有人知道我跟她能说上两句话，已经拜托我替他们说好话了，以后巴结她的人多着呢，前门的张泉。。。”
罗掌柜还在絮絮叨叨镇上谁谁让她牵线搭桥，铃铛面上波澜不惊，内心是惊涛骇浪，京城人没有不知道龙津桥下郭家馆的，而郭家馆的旁边就是太师府。如果不是熟悉太师府的人怎么会盯上无人在意的粗使老妇，天狼星还真是一步一个脚印啊。。。这女人不愧是天狼星的首领，从古香镇到郭家馆，再到太师府，她步步为营。
“铃铛，铃铛。”罗掌故连叫了几声。
“嗯？”铃铛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
铃铛回过神来，发现罗掌柜好奇地看着她，稍一犹豫，铃铛决定直线出击，“我是想到了前段时间的大案子，就发生在郭家馆旁边的太师府。”
罗掌柜的脸不自然地转开了，“哦，你说那件事啊，我也听说了一点，不过幸亏抓住了贼人。”
“万幸啊，那段时间我们都不敢独自出门，就怕遇到这个恶贼。”
“你们再说什么呢？”颜玉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没什么。”罗掌柜快速地迎了上去，夹着声音问道： “颜公子，这么早你出去干什么了？这么大雾，你看你这都湿了。”
听着罗掌柜尖锐的声音，铃铛抖了抖，暗道：徐天弄错了，罗掌柜不是因为紧张而纯粹是被颜玉溪迷了眼。
“哦！”颜玉溪抖了抖头发上的水珠，“这山里就是雾大啊。”
“你上山了？”
“哦，只爬了一小段，我看要下雨了就回来了。”
“你这么做是对的，这山里要是下起雨来，一时半会都停不了。如果被困在山里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快去换身衣服，不要小看秋凉。”
“好的，谢谢了。”颜玉溪说着快步往楼上走去。
铃铛站起来，笑着对罗掌柜说道：“罗掌柜，我也上楼了，黄夫人可能醒了。”
“好，你们收拾一下，下来刚才吃早饭了。”
铃铛一口气爬到二楼平台，听到罗掌柜叫蔡氏的声音，她侧头看了眼，刚好看到罗掌柜拉着蔡氏的手，安排她坐了下来，态度殷勤又周到。
铃铛回到房间，发现黄夫人已经坐了起来，不过眼神空洞，脸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铃铛快步走到黄夫人的床前，担心地问道：“夫人，你是不是还是不舒服啊？”
“哦，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浑身没力。”
铃铛探了探黄夫人的额头，“好像不发烧啊。”
黄夫人干咳了一声。
“夫人，你等一下，我给你倒杯水，然后请马大夫来看看你。”
铃铛走到马大夫的门口，刚要敲门，她听到了马大夫的房间里有动静，左右看了看，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铃铛侧着耳朵，贴着门听了听，房间里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听着好像马大夫在原地来回走动。
铃铛敲了敲门，门内的脚步声突然停止了，然后急促地往门口走来，门哐当一声打开了，铃铛刚好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马大夫左右看了看，然后才跟铃铛对上眼，语气不善地说道：“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我家夫人生病了，请马大夫帮忙看看。”
对铃铛的请求，马大夫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疑惑，然后神经质地问道：“你家夫人生病了？”
“也可能是累了，她没有发烧。”
“知道了，我去看看她。”马大夫关上门，铃铛从他的肩膀上看过去，一眼扫到放在桌上的黑色木匣子，比一般大夫的药箱大了一倍不止。
马大夫帮黄夫人把了脉，确诊黄夫人是轻微感染了风寒，不严重，多休息就好了。
铃铛松了口气，谢过马大夫。
“夫人，你安心修养，这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了，今天反正也赶不了路了，养足了精神明天走不迟。”铃铛扶着黄夫人躺下，给她掖了掖被子。
黄夫人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铃铛暗叹一声，真不知道黄夫人从江南到京城这段路是怎么走的，从京城出来才一天她就受不了了。
铃铛起身，一转头就看见了马大夫移开的视线，但是她没有错过马大夫看向黄夫人的眼神，复杂，探究，惋惜。
“马大夫认识我家夫人？”铃铛小心地问道。
“不认识。”马大夫飞快地回答道。
“那是有其他什么事吗？”铃铛放低了声音，不会是黄夫人的病情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吧。
马大夫立马明白了铃铛的潜台词，他一摆手，“她没什么大碍。。。”
铃铛盯着马大夫，看着他欲言又止。
“放心吧。。。 ”马大夫避开铃铛的注视，“给她弄点她爱吃，好好照顾她。”说着快速走了出去，留下一头雾水的铃铛。
铃铛挠挠头，嘟囔道：“怎么回事啊？这马大夫有点奇怪啊。”
电光火石间，铃铛想到了马大夫桌上的那个黑匣子，作为药箱来说也太大了，也许是用来放赃物的，那马大夫一直紧张兮兮的状态就很好解释了。铃铛心里迅速有了盘算，她要去查看一下那个神秘的黑匣子。
铃铛的房间是三号房，蔡氏是二号房，马大夫的房间是一号房，离楼梯口最近。铃铛再次走到马大夫的门口，耳朵刚贴到房门上，就听到后面咿呀一声，铃铛就势转过脸，看到颜玉溪从四号房走出来了。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颜玉溪惊讶地看着铃铛，“你这是。。。”
“哦！我要下去吃早饭了。”铃铛镇静地说道，“你也是去吃早饭吗？那一起吧。”说着闪到一边等颜玉溪。
两人一起到了大堂，除了蔡氏，大堂里空无一人。铃铛选了个可以观察蔡氏的位置，颜玉溪坐在她对面，刚坐下来，罗掌柜就从柜台后面的小房间出来了。
早餐很丰盛，吃到一半的时候，脸无四两肉的瘦子和一脸横肉的胖子从楼上下来了，两人脸色沉郁，眼底青紫，胖子挑衅地看了看铃铛这桌，两人又在靠门口的桌子坐了下来。
“老板，有什么吃的快上上来，饿死了。”胖子呦呵一声。
“哎！”罗掌柜微颤的声音从柜台后面传来。
铃铛对这两个浑然不在意，在她眼里，他们只不过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徐天端着托盘从后厨出来了，铃铛对着他眨了眨眼，徐天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你们很熟吗？”颜玉溪将两人的互动看在了眼里。
铃铛咂舌，她忘了对面坐着的颜玉溪了。
“没有啦。”铃铛掩饰性地喝了一口小米粥。
“黄夫人怎么样了？”颜玉溪突然问道。
“感染了风寒，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黄夫人是江南人吧？”颜玉溪试探地问道。
“嗯？”铃铛疑惑地看着颜玉溪。
“你别误会啊，你也知道我是个纨绔嘛，大江南北都走遍了，我发现这江南女子跟我们京城女子差别太大，江南女子都是病歪歪的，胃口跟小鸟一样，京城女子就活蹦乱跳的，力气比男人也差不了多少。”颜玉溪说着瞥了眼铃铛面前的大碗，“饭量跟男人也差不多。”
“你是觉得我吃得多？”铃铛竖起眉毛。
“没有，不是。”颜玉溪摆摆手。
“颜公子，说的对也不对。”罗掌柜端着为黄夫人准备的早餐，将两人的话听了进去，“我们扬州的早饭花样多，每个尝一点就饱了，看着吃的少，其实也不少。嫁到古香镇以后啊，早餐就那几样，没什么好选的啊。”
“哦，罗掌柜祖籍是扬州的啊？”颜玉溪感兴趣地问道。
“是啊。四五年没回去过了，都快忘了扬州话是怎么说的了。”罗掌柜感慨道。
铃铛看见蔡氏已经站起来了，连忙也端起为黄夫人准备的早餐，落后蔡氏几步往楼上走去。蔡氏打开门时，她刚好经过蔡氏的房间，铃铛朝着关门的蔡氏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蔡氏点头还礼，随后关上了房门。
刚才那一瞬间，铃铛已经大概看清蔡氏房间内的情形了，除了梳妆台上一块叠得四正方方的黄色包袱布，房间里没有其他属于蔡氏的东西。
铃铛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徐天肯定已经仔细搜查过蔡氏的房间了，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好奇呢。刚才蔡氏看她的眼神冷漠无情，希望不要暴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