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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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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随依旧没有说话，也不敢轻易回答他的问题，万一要是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惹得对方提剑就砍，他未必能招架得住。
谢秋渊见他迟迟不答忍不住又朝前走了几步。
林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有点不太对劲，身上冷的直发抖，脸却是滚烫的。
这一晚上情绪激动，再加上可能是吹了风受寒，包括刚才的虚惊一场，应该是发烧了。
说不清是被吓着了还是着了凉，又或许二者都有。
林随小时候就听邻居的奶奶念叨过，说小孩子身体弱，天黑了就不要出门，若是被什么东西惊着吓着，最容易发烧生病。到时候自己遭罪不说，爹妈也要跟着操心。
当时的林随就在想，那要是我生病了呢?妈妈也会担心吗？要是我生病了她会回来吗？
他连着好几个晚上跑出去，却一次也没有生病，而妈妈也终究没再回来。
思绪回笼，他这才注意到白衣剑客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林随下意识后撤了一步，他抬起手臂想示意一下对方保持社交距离。
等会儿，这名可疑人员知道什么叫社交距离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随的手腕就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敲的发麻，紧接着胸口一疼，等回过神来，已经是摔在地上了。
“我操?”林随怒了，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出来，也顾不上是否会加剧冲突了，他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剑客，骂道:“你他妈有病？上来就打人?”
“抱歉。”谢秋渊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动手。”直到指尖触到对方温热的胸膛，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而自己身处的，早已不是那个抬手便能摧山裂石的仙侠世界。
幸好，这片天地间的灵气稀薄得近乎于无。否则，方才他那蕴含着剑意的一掌都不用半成的力气，眼前这人，恐怕就已性命不保了。
林随咳嗽了两声，看这情况没准儿真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呢，有够倒霉的。
这一晚上可真是精彩，先是低估了黄毛让他损失一件羽绒服，再来是把他当冤大头的老板娘展现出的恶意，现在这又来一个精神病不由分说上来给他一掌。
谁还记得我现在好像是个病号来着？
林随内心苦笑，决定以后出门都得看一眼黄历，不宜出行的坚决不能出。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举动让剑客误以为自己是要攻击他，也跟他说不清，林随摆了摆手，声音也有点儿有气无力的，“算了，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林随伸出两根手指头想要借助墙的一点力量站起来，水泥地冰凉，拔的他屁股疼。
但是墙似乎不想借这个力给他，林随手一滑杵到了地上，他实在没什么力气了，只能先蜷缩起来维持温度，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把脑袋埋在臂弯里没在动。
谢秋渊也没动，就这么静静地看完了少年起身失败的整个过程。
这是哭了？
还是睡着了？
他不确定。
但他认为事情发展成这样自己是有责任的，谢秋渊问道:“你还好吧？你家在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去。”
林随依旧没有动。
谢秋渊皱了皱眉，他把剑换到左手拿着上前走了两步，右手穿过这男孩的腋下把他架了起来。
对方的头软绵绵的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这才发现这人额头烫的厉害。
由于姿势的原因他一眼就看到了男孩胸前衣服上被划开的口子，轻薄的羽绒都飞的差不多了，里面此刻空荡荡的，多少也明白了他发热的原因。
“你......”林随感觉薄薄的眼皮现在得有千斤重，控制不住的想要合眼，他都想找俩火柴棍儿给眼皮支上。
剑客靠近的时候他细微察觉到了，但是昏昏沉沉的，骨头缝里都透着倦怠，根本动弹不得。
算了，爱咋地咋地吧。大不了明天社会版块的头条就是，震惊！卖火柴的小男孩冻死在我市一居民区内，或者也有可能是被捅死的也说不定。
这回他听见了，这人问他住哪，还要送他回去。
这是目前他唯一听清了的一句话。
林随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儿，在凛冽的冷空气中他分不清这股味道是来自自己鼻腔内的还是剑客身上的。
有心想要抬头看看，但是奈何他现在靠在对方怀里，头正搭在剑客的肩膀上，林随自以为的抬头也只不过是抬起了眼皮，看到了一截线条优美的下颌线。
我靠?他站直了才能勉强靠上这人的肩膀？林随迷迷糊糊之中对剑客的身高有了具体感知。
“前边那栋楼......六楼。”林随抬了抬手指着前边，“四单元，602。”
谢秋渊微微弯腰让对方的手臂环着自己的脖颈，右手从后边绕过去搂住他的左臂，俩人就这么哥俩儿好似的迈着喝多了的步伐往前走着。
四单元四单元。
六零二六零二。
他心里默念着这句“口诀”，怎么才能看出来哪个是四单元哪个是六零二？谢秋渊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准备尝试从右开始挨个看过去。
林随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拍了拍示意他，“往左，最边上这个。”
艰难的爬完了六层楼梯，林随闭着眼睛摸出钥匙就往锁孔里怼，进了屋他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倒了下去。
等林随再次恢复意识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还好好的盖着被子。
屋内的窗帘并没有拉上，他朝窗外看去，天刚蒙蒙亮的样子。
昨晚烧的迷迷糊糊的，好像是谁给他送回来的？林随摸了摸额头，温度正常，就是嘴里苦的厉害，他咂巴一下嘴，怎么还有股药味儿？
这时候他猛地想到了昨晚遇到的那个拎着剑的精神病!他说要送自己回来，并且不出意外的话此刻还在这个家里。
林随翻了翻兜，掏出手机来按亮屏幕，电量不多了，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打什么电话，思来想去还是先给他的好兄弟兼室友陈玉龙发去了一条微信。
【随便】你知道哪家精神病院有病人出逃吗？
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严而是轻轻的掩着，他来到客厅看见剑客正闭着眼坐在沙发上，应该是睡着了，那把剑也被静静的放在一旁。
林随的目光不自觉的被吸引住了，他慢慢走过去拿起剑，这把剑通体乌黑，剑鞘上雕刻着花纹整体摸上去凹凸不平。
他握住剑柄稍微拔出来一点，剑刃雪亮，林随有点儿吃惊，这是一把真剑，还是开了刃的那种。
现在光线明亮，脑子也不像昨晚一团浆糊似的，林随这才注意到自己忽略的地方，剑客用发冠竖起的高马尾和从左肩延伸到到右侧腰部斑斑点点的血迹。
没听说谁家病院的病服能是这种绣着暗纹的银白色汉服的，更何况还带着一柄“真家伙”。
有钱人家在家里养病的小少爷偷溜出来的？那跑的可真够远的。
林随一边天马行空的想象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充电线给手机充上了电。
“你醒了？看起来好多了。”沙发上的谢秋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啊...对，你送我上来的？谢了。”林随迅速拿起了刚才因充电而放下的剑，并把握剑的手背在身后。
没了武器的话，林随有信心能制服他。
但是眼下剑客情绪稳定，并没有攻击性且还能交谈两句，他也就没动。
敌不动我不动。
这是林随一直以来的策略。
“那个你...叫什么来着？”林随试探性的问道。
也不能老精神病精神病的叫人家，太不礼貌。
“谢秋渊。”
“昨晚已经告知你了，但你...当时状态不太好，看来是没听进去。”
林随尴尬的笑了笑，这剑客居然还给他找了个台阶。
哦，是谢秋渊。
怎么有点儿熟悉?林随不确定这熟悉感是来源于昨晚听过一次的潜意识残留还是真的从哪看过这个名字。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名字好听也很有诗意，一看就是家里用了心的。这也越发的让林随觉得这人应该不是从普通病院里逃出来的。
最起码也得是高端的疗养院什么的，据他所知南山那边还有真有一家，成立不久，群里发布过招聘信息，全职兼职的都有，当初看了两眼，所以有点印象。
“我叫林随，随便的随。”
“随缘逐处便安闲，很棒的一个字。”谢秋渊温和一笑。
林随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不好意思，我有点饿了，不知......”谢秋渊有点不好意思，乍然来到这个没有灵力的陌生世界，一身修为悉数散近。就连这具辟谷多年的身体也渐渐感受到了饥饿感。
这一切陌生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一切不是梦。
只是不确定那个魔头是不是也跟他一起掉落到这个世界里。
如果是的话那想必对方也变成了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这也算他为原来的世界尽了最后一份力了。
如果没有.......谢秋渊心中冷笑，他倒是也不必操这份闲心了，物是人非，还管那前尘往事做甚？
林随正琢磨趁着对方状态好说不定能问出来他家里的联系方式什么的，但是现在对方表示饿了，那就......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我得看看家里还有什么，面条行吗？”林随问。
“可以。”谢秋渊点头。
一直躺在桌子上充电的手机有提示音响起。
估摸着是陈玉龙，林随拿起来一看，果不其然。
【玉面小白龙】？？？
【玉面小白龙】开拓出来的新业务？那应该问雇主啊？
林随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还是先做饭吧。
他脱了这件差不多只剩了个皮儿羽绒服，露出里边的黑色针织衫，这件单薄的衣服显得林随有些削瘦。
冰箱里的食材少得可怜，只有一包挂面，几个鸡蛋还有一把已经蔫儿巴了的青菜。
林随很少在家里开火做饭，他找的兼职大多是餐饮类的，基本都可以给员工提供两顿饭。
“你打算拎着这把剑做饭吗？”谢秋渊饶有兴致的问道，他看得出来林随有点忌惮这把剑。
“这可是把真的剑，你就这么拎着它满大街跑多危险。”随手把剑竖在墙边，林随腾出两只手把冰箱的鸡蛋全了拿出来敲进碗里，坦荡的表示，“等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你送回家在还你。”
“对了，你还记得你家里的联系方式吗？”既然提到了，林随索性就直接问出来了。
“没有。”谢秋渊抱着手臂倚在厨房的门框上。
“什......么？”
“我没有家里的联系方式这样的东西，因为我没有家，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的家不在这里。”
林随原本有点不满这个迅速且听上去像敷衍的回答，可接下来谢秋渊的解释又让他心中一惊。
搅散鸡蛋时筷子和碗碰撞产生的清脆的哒哒声也渐渐停住了。
林随有些迷茫了，好像在他是个精神病和他其实真的是个穿越者二者之间，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更偏向第二个说辞。
真是三观跟着五官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