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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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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沈放倏地睁开双眼，晨光像葡萄柚果肉挤破的汁水在空气里溅开，微苦的雾气在房间里蔓延，沈放觉得眼睛发酸，他抬起发酸的胳膊揉捏太阳穴，看看手表暗自叹了口气，清空思绪起身到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洗漱。
接近上班时间，孟修澈来到办公室，推开门见沈放坐在办公桌前在审阅报告，孟修澈轻声说：
“沈总，您的咖啡。”
“谢谢。”沈放没抬头，伸手接过咖啡喝下一大口。
“这是您的早饭。”
“放在那儿吧。”
孟修澈迟疑地将早餐放下，离开前想起连续几天未动过的早餐，纠结地对沈放说：“沈总，注意身体。”
沈放快速地回了一个“嗯”没再说话，孟修澈只好默默退出办公室。
沈放继续手里的工作，又过去一个小时沈放皱眉，胃部的不适感开始发作分散他的注意力。他想起办公桌上的早饭，手伸过去准备拿起面包，变凉变硬的触感瞬间让他放弃，他转而拿起摆在旁边的手机，点开和周烬的聊天框，看着停留在昨天晚上的消息记录，双眉间皱起的痕迹慢慢松下去一些。
“滴、滴。”
熟悉的提示音拉回沈放意识，他点下触控屏，等孟修澈进来和他汇报。
“早饭凉成这个样子，沈总还不打算吃啊？”沈放以为进门的是孟修澈，结果听到的是关淮牧越来越近的声音。
沈放放下文件看关淮牧，关淮牧惊讶地打量他：“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沈放忽略关淮牧的问题问他。
“我从画廊回来，刚好路过，过来看看。”
“你最近休息不好？”
“没有。”沈放在文件堆里找需要的资料，“工作比较多而已。”
“真的？”关淮牧两眼仔细盯住沈放的脸问他。沈放听到这话反问回去：“难道你看不见我桌子上这些文件？”
“你桌子上永远都这么多文件。”关淮牧吐槽。
“说吧，到底过来干什么？”沈放戳破关淮牧的遮掩，“从新装修的画廊过来是绕路，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我从其他画廊过来的。”关淮牧边说边挪走目光，沈放瞥向他，眼里满是不信任。
“好好好，我坦白，是周烬让我过来的。”
“但他没说其他的，他就是让我看看你。”
沈放听到周烬两个字笔尖写下的笔画显出细微的颤动，等关淮牧说完他轻笑道：“你上次不是说没有被他收买？”
“谁说我被他收买了？！”关淮牧果断反驳，“他和我说他还需要几天才能回来，但具体时间不确定，想让我有时间过来或者找你出去。本来我也想约你，一举两得。”
“现在看见你这个样子，周烬想的还真没错。”
沈放视线在文件上一动未动，呼吸沉缓，上一秒他还沉溺在关淮牧提到周烬的心思里，下一秒就听到关淮牧说周烬还需要几天才能回来。
“周烬说他还要几天回来？”沈放喃喃道。
“什么？”关淮牧扯动嘴角，“原来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坐在那儿琢磨周烬还要多久回来呢？”
沈放动作迟缓地抬头：“你刚才说什么？”
“……”
“我问你中午想吃什么。”关淮牧忍住脾气回答。
“随便。”沈放语气淡然，关淮牧见沈放这样一句话噎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夺过沈放手里的笔合上盖子，被拿走钢笔的沈放一脸发懵地看关淮牧。
“和我去吃饭。”
“周烬他没和你提回来的具体日期肯定是想等确定了时间再告诉你，又不是一直不回来。”
“但你要是再不吃饭，是想让周烬回来欣赏你这副鬼样子？”
最后一句话引起沈放注意，他看看面前的关淮牧，终于合上文件从办公椅里离开，边拿衣服边对关淮牧道：
“挑个近的地方，一点开会。”
关淮牧翻白眼：“你现在除了周烬和工作还能想点别的吗？”
“还有给你画廊的投资。”
“……沈扒皮。”
“快走，关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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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加班？”
沈放晚上回到家，刚踏进家门就收到周烬发来的消息，沈放脱下外套回他：“嗯，已经到家了。”
沈放打完字走到厨房，倒掉杯子里盛了两天未动的水，打算重新接一杯喝。
“这几天总在加班，今天晚上早点休息。”
沈放看着这段话嘴唇微微抿起，他其实没有那么多工作，只是不愿意让大脑停转。
“嗯。”
“如果休息不好，晚上把灯光调暗一点。”
沈放轻笑：“关淮牧和你汇报工作？”只是这句话发送出去隔过一会儿周烬才回话：
“他只和我说你看起来睡眠不好。”
“我以为你现在睡觉也喜欢开灯。”
沈放打字的动作卡顿，他原本也只是想说关淮牧给周烬打报告，没想到周烬会关注开灯这件事。
“嗯。”
沈放只发过去一个字，犹疑之间手指又按下几个字出来：“卧室的光没有太亮。”
“睡眠一直不好吗？”
“没有。”
“可信度不高。”
沈放看到这句话梗住，大脑飘过一堆乱码，他连忙转移话题：
“你说周家和钟家打算联姻，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不会。我现在掌控泓覌，翁莞和周岳想促成联姻，对外还需要我的认可。”
沈放手指在屏幕上滞空，现在其实很适合他问出最想问的话，可手机屏幕暗过又亮，他还是没有发出去。
沈放退出聊天框，眼睛扫过聊天列表里关淮牧的名字忽地一亮，立刻点开和周烬的对话输入一段字：
“关淮牧妹妹你还记得吗？”
“关鹿蹊？”
“是，她这周日结婚，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回来参加。”
“好。我争取赶回去。”
“嗯。你休息吧，我再处理几封工作邮件。”
“我记得你刚才说今天不加班。”
“有限定词，不在公司加班。”
“沈总严谨。”沈放手机屏幕上方的“正在输入”来来回回消失又出现，最终周烬给他发来这四个字，沈放见了唇边洇开一抹笑。
“不要太晚，早点休息。”
“嗯。”
两人结束对话，沈放刚好打开书房的门，路过书柜时他的眼睛自然地落在和周烬的合影上，他注视着两张照片，神色微动，许久后才坐到桌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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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到关家了，你什么时候到？”沈放看看上一个没有回复的消息，边走进关家边给周烬又发过去一条。
“沈放！”关淮牧站在门口，提高声量叫人，沈放听到关淮牧叫自己将手机放回口袋，穿过匆忙奔走的佣人径直朝他走过去。
“你来得刚好，我带你先去见我父母。”关淮牧给沈放带路，两个人在客厅楼梯边见到正在看关鹿蹊拍照片的关淮牧父母。
“爸，妈，沈放来了。”
关淮牧父母一齐转身，见到沈放时笑意从眼角溢出来，关淮牧母亲伸手亲昵地拍拍他的胳膊。
“伯父伯母好。”
“小放，你总算来了，刚才鹿蹊还提到你呢。”关母笑道。
“她说你长得帅，可以给她撑场面。”关淮牧默默在旁边加一句，沈放听后轻笑，关母笑着抛给关淮牧一个嗔怪的眼神。
“你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不知何时到关淮牧身边的关鹿蹊扬起下巴，抬手给关淮牧背上一巴掌，黑亮的眼珠瞪得圆圆的看他。
“你穿这么难走路的裙子，还到处乱跑。”关淮牧状作嫌弃地瞟关鹿蹊，脚上挪远她两步，“万一等会儿绊倒，妆花了怎么办？”
“今天我结婚，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泉水似的清透嗓音陡然提高声调，关鹿蹊毫不吝啬又赏给关淮牧一巴掌，眼睛也不愿多停留在他那儿，拐个弯看向沈放时瞬间闪烁光亮。
“沈放哥！好久不见呀！”
“好久不见，鹿蹊，今天很漂亮。”
“谢谢沈放哥！你这个亲哥能不能学学沈放哥，多夸夸你妹妹？”关鹿蹊贴近关淮牧，挽上他的胳膊和他道。
“知道了。”关淮牧语气柔和下来，“摄影师在那边叫你呢，我扶你过去。”
“那我先过去啦！爸妈，沈放哥，一会儿再和你们聊天！”关鹿蹊摆摆手，挽住关淮牧就打算往屋外的草坪走，关淮牧赶忙帮关鹿蹊提起裙摆跟上她的脚步。
“鹿蹊还这么孩子气。”关母看还在斗嘴的关鹿蹊和关淮牧说，“原以为她还要再等几年，没想到比淮牧还要早结婚。”
“说明鹿蹊很喜欢现在的状态，相信结婚以后彭家依旧会对她很好，鹿蹊一定会幸福的。”沈放看出关淮牧母亲眼里的情绪，宽慰她道。
关母抿唇微微点头展出一个宽慰笑容，她转而问沈放：“小放，你最近怎么样？”
“都好，伯母。”
“伯母知道你工作不会让人忧心。我是问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
沈放一顿，如实回答：“还没有。”
“你和淮牧一个比一个不急，阿姨倒是没有催婚的意思，但你们连女孩子都不主动接触，这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阿姨认识的好朋友，家里的女儿有认识新朋友的想法，你要不要加个微信聊一聊？”
关母说着已经拿出手机，沈放犹豫要不要和她直说自己喜欢男人，忽然在他们周围响起一道声音，声量不大，但一刹那将沈放周遭的一切按下暂停，每一个音节都无比清晰地穿越人群落在沈放耳边，砸在他的心尖上。
“谢谢伯母惦念，但我哥他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