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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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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师兄！还是没找到小师弟”司有抬起头便见一个师弟叫着跑了进来。他看向一边，果不其然一旁的人正一副这就是你说的听话的小师弟的摸样斜睨着他，他试图辩解“他在宗门里很听话的。”
齐祀利落收剑入鞘，语气淡淡“祈君镇的事等不了。”
司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终究放心不下师弟，不愿就这么离开。“那我让回春师妹在这等他，我们其他人先去祈君镇。”
“不行。”这次开口的是不知何时进来的燕回春，“总共就来了七个人，其他人修为都不够，万一出什么事，你们护不住这么多人，而且我总有股不祥的预感。”
“停停停。”司有简直头大，燕回春有张百试百灵的乌鸦嘴，她既然张口了，这趟怕是顺遂不了。
燕回春没停，“这附近不会有太大危险，留一个人看着就好了。”
司有揉了揉太阳穴，抬头抱歉地冲师弟笑笑：“宋师弟，麻烦去把师弟师妹们叫过来，谢谢了。”
宋惜时没一会儿就带着孙邱和肖媛媛走了过来。司有在三人间扫了又扫，时间长到几人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肖媛媛率先没忍住“师兄有事说事，单就看着我们作甚？”
司有咳嗽一声斟酌着了开口“小小昨晚偷跑了，如今还没寻到，他修为不济，我怕他会出意外，可是去祈君镇的事等不得，镇里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我们商量了下，想留一个人在这儿等小小，其他人先一起过去。”
“这个小废物，就会关键时候掉链子”肖媛媛讲话向来不讲情面，想骂就也骂了“师兄不就是说了他怎地如此娇气？”
司有又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事说来也怪他，肖小小师父不管事，他算得上是他这个师兄一手带大的，也因此对他依赖非常。这次肖小小下山算是被他师傅坑的，他师傅怀水真人对自己家徒弟是个什么玩意一点数也没有，看到这个任务一寻思徒弟也到了该历练的时候了，于是大手一挥，直接将自己徒弟拍进了坑里。待司有看到队伍里一脸清澈望着他的师弟时，已经晚了。
肖小小的性格说好听点是不拘小节有想法，说难听点就是不长脑子还骄纵。所幸，他还是听他这个师兄的话的，只是晚饭前出了些意外——去祈君镇的全员都是筑基以上，按理说都已经辟谷，但肖小小在宗里就算是辟谷也会三餐按时吃，前几天大家都在风尘仆仆的赶路，他不会御剑，一路都是到处蹭剑才到了这，他也就没脸提什么要求，眼下，看着马上就要到地了，他就提出要抓几只野味一起填填肚子。
肖媛媛和他本就不对付，没可能惯着他，直接开怼“师兄说了要保持体力，修整一晚就走，再说了，就算是饿，你不能吃辟谷丹吗？”
肖小小也不是吃素的“师兄也没说不让我们去，再说了，我捉野味关你什么事”
“我怕你那点修为去了就回不来了。”
当时司有正和齐祀商量着明天的计划，没在跟前，待那两位上头的人吵到他面前时，他们刚好聊到关键处，他便只来得及丢下一句“别老跟你师姐吵，听话”，就转头继续和齐祀谈事了，事后他来找人时，肖小小早卷铺盖走人了。
他们从昨天晚上找到现在，耽误的时间足够多了。
“媛媛，你在这等他。”司有最后还是定了肖媛媛“小小不会离开太久，他没那个本事，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传消息过来，你到时候去带她回来。”
“啊，我不要，我在这会与那废物吵起来的。”肖媛媛一脸的不情不愿，这是她与师姐一起的第一个任务，她想要帮忙而不是等一个拖油瓶。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晚上前我们会回来。”
“师兄！”肖媛媛还欲反抗，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转头便对上了燕回春那张惯常恬淡的脸，“我们若出了意外，还需要人接应。”
肖媛媛欲言又止，“师姐.......”你还是别说话了。
司有几人到祈君镇时见到的，与肖小小别无二致，只是在天上目标太大，他们没有御剑，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祈君镇不同寻常的地方。
因为担心发生意外，司有并未让众人分开搜寻线索，等他们将整座镇子搜遍时，日头已沉至西山，黄昏的暮色悄然笼罩下来。几人心下不安，正打算先返回，却仿佛天意阻挠，在他们抬脚欲走的刹那天旋地转，几人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他们已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夜色里，那一双双眼睛比他们手中举着的火把还要灼热狂热，既像见到救世主般虔诚，又似暗处蛰伏的鬣狗，透着股说不清的狠厉，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下一块肉。
双方剑拔弩张，僵持不下，直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村民们闻声分开，一位老者缓缓踱步而出，他须发皆白，拄着一根木拐杖，杖身系着骨头、羽毛等零碎物什。
正当几人揣测老者意欲何为时，他在他们面前站定，随即顺着拐杖缓缓跪了下去。
司有忙上前搀扶，却见方才还虎视眈眈站着的村民们，突然齐齐随着老者跪了下去，一行人一时间竟不知该扶谁才好。
“求仙人们救救我们！”
“求仙人们救救我们！”
司有手上用力，强行将老者搀起“老人家，你先起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求仙人救救我们镇子。”老者扫了一眼还站着的众人，似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忙让开身：“快起来，快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不是逼仙人们吗？”他这黑脸白脸都唱了，反而叫人说不出不是来。那老者做完这一切，抬起苍老的指节指向一个方向，让他们跟上。
到地后，老者一挥手示意其他人先回去，显然，老者在村里很有威信，旁的人只用莫名的眼神将他们上下扫了扫就纷纷散去。
老者倒了几杯水，颤颤巍巍递给几人“仙人先喝口水。”
司有几人忙接过，“老伯，村里有什么要帮忙的您说吧，力所能及的事若不违背道义我们会尽力帮忙的。”
老者叹息几声，低下头，像是难以启齿，他踌躇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不瞒仙人，其实我们已经死了。”
司有几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他们一开始看着村民皆一切如常，原以为这是个幻境，但这老者既然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那么这个猜测就可以排除了。
“老伯何以知道？”问话的是燕回春。
老者浑浊的眼在燕回春身上上下扫了两圈，那眼神莫名让她感到一阵不舒服，但老人不过片刻又叹息着低头，刚才那丝感觉快的好像错觉“女娃娃啊”他顿了下，接着道，“不止我知道，这所有人都记得自己的死甚至午夜梦回都回惊醒啊。”
老者是祈君镇的里正，祈君镇以香料起家，镇里的槐花香料几乎是风靡一时。盛极必衰，树大招风，几年前不知是哪一个对手雇了一个修士，直接屠了他们全村。但那修士却好像觉得如此不够，他将他们所有人的魂魄拘在了村里，他们与常人无异，却没法去死，没法去轮回。
“如此不是更好”孙邱听到这忍不住插嘴“修士追求的永生大概不过如此了”
老者斜睨他一眼，接着解释，他们一开始也这么觉着，但当永生的弊端渐渐显露他们才意识到这是诅咒，因为他们不仅夜夜受梦魇折磨，还受着轮回的折磨。
“轮回？”
老者看向司有，无力的摆了摆手，“恕老身不能说。”
司有便不再多问，直接开口“那想必老伯已经有了解决之法，烦请明说”
那老者闻言冲司有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我们需要仙君帮我们毁了观音庙和祭坛。”
“你如何知道毁了这两处，就可以结束一切？”
“是那修士自己说的”
“他既如此对你们，他的话又如何能信？”
老者苦笑一声，“最折磨人的，不就是明明知道破解之法，却只能在这里干等吗？”话音刚落，他缓缓站起身，“好了，今日就先聊到这儿吧。老伯求你们救救我们，却也不愿逼迫，你们先好好考虑一下，若决定了，明日便来找我。这是村里早年设下的客栈，原先是供行商歇脚的，如今.......罢了罢了，东西都全，需要什么几位仙人就跟附近的人招呼一声。”他行至门口，却忽然想起什么，白灰的眼睛转了一圈落到屋子里，“晚上观音庙很危险，众仙人可——千万别去。”
拖沓的脚步声远去，司有保险起见施了个结界才开口“你们觉的能信几分？”
“五分”齐祀答的不假思索。
余下三人也点了点头，燕回春直接道“如果只是对手，不至于如此歹毒。”
司有也是这么想的，“还有观音庙和祭坛”他朝齐祀轻勾了下嘴角，“齐道友，能帮个忙吗？”
“晚点我去看一眼”
司有于是继续布置任务。“燕师妹你和孙师弟一起去村子边看一眼，我悄悄去村民家看看，我总觉的今天有哪里不对，还有宋师弟留在这避免有什么突发情况。”
夜半，待所有声音趋于沉寂，几道身影向着各自的方向飞速掠去。
齐祀到观音庙的时候，四下里静得出奇，连半个看守的人影都不见。观音庙内漆黑一片，唯有凝神细看，才能窥见一缕若有若无的红光，他正想踏入庙门，却察觉一层无形的结界将整座庙宇牢牢罩住。
他并未硬闯，只是聚起灵力稍作试探，大致摸清结界强度后，在周围布下几道符篆，便朝着祭坛飞去。
几人重新凑到一块的时候天已然蒙蒙亮。
司有是最后一个到的，他一进来，几个人就一起看向了他。
“师兄，怎么样？”孙邱全程待在客栈里，因此好奇心最重。
“有一个疑点”司有喝了口桌上的茶，清了清嗓子“这个镇子没有女的。”
“没有女的？”几人都被他说的话弄的一愣，还是齐祀先回过了神，他眉皱着没松开“什么叫没有女的？”
“字面意思，不管是老婆婆，阿姨，姑娘，还是小女孩，只要是个女的，就都没有。”司有神色古怪“我甚至觉的这就是个断袖村，睡一起的全是男的。”
“你都看过了吗？”燕回春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全了，我甚至一家一家的趴人家屋顶看的。”司有从上山起，就将君子端方刻在了骨子里，这种梁上君子的事他也是第一次干，画面又是限制级，后劲大到他现在都没缓过来，他果断将话题揭过“你们怎么样？”
宋惜时和燕回春被派去试探村子的边界，结果只能说不出所料“我和师姐试着出去，但每次走了没两步就又会回来。”
“观音庙有结界，我们合力能破开，庙里应该有东西，祭坛没变化。”
“那这个忙，我们帮不帮？”宋惜时一开口，几人的目光又看向了司有。
“不知道”，他指了指齐祀，“别老问我，他才是领队。”齐祀本是界司派来处理此事的人，按理说该由他指挥，可齐祀向来寡言，第一天便将指挥权交给了司有，只是司有今晚被冲击得脑子至今还晕乎乎的，便又心安理得地交了回去。
“帮”齐祀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他这么说了，也不得不开口“线索太少了。看看他们怎么说。”
天光大亮时，老者提着一篮东西，敲开了客栈的门。
“仙长昨晚睡的还好吗？”他将者篮子里的饭菜拿了出来，一样一样往桌上摆。
此时，楼下只有宋惜时一人，他连忙快步走过去帮忙，间隙还给楼上几人传了音。
“老伯，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宋就行。”
“哎呦，那可不行，你们可是仙人，哪跟我们一样啊。”
“没事，还有老伯，下次别送了，我们不用吃饭的。”
“好，好”
没过多久，所有人在楼下聚齐，老者招呼大家用过餐后才幽幽开了口。“几位仙长可决定好了？
“帮。”司有答，经过半个时辰的缓冲，他已经好多了“但老伯，我们要听实话”
“怎么就不是实话了。”老者语气激动“老头子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骗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您别激动”宋惜时拍了拍他的背，“我们只是想知道更好帮你们。”
“老头子说的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就让老头子我下十八层地狱。”
“好，那老伯你告诉我，究竟怎么救你们？”司有不想兜圈子，直接问了出来“你们村又为何只有男子？想要求救总得道出实情吧？”
“唉”老者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目光望向某个方向，仿佛穿透了百年时光，“跟我来。”
老者引着他们前往的去处，正是那座观音庙。
蹊跷的是，一路行至庙门，他们始终未曾触碰到齐祀提及的结界。
庙门被推开的刹那，眼前景象让众人齐齐怔住，庙内陈设与他们前日白天所见几乎无异，唯有正中央的观音雕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水晶棺棺身澄澈透亮，隐约可见内里躺着一人，待众人凑近细看，那人的样貌竟与先前的观音像一模一样。
宋惜时扫了这人几眼，突地指着他的胸膛叫出了声，“他，他还在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