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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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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邱宇都没来找我，他可能生气了。我一个人在家无聊，总是在虚度时光。
平时，我就在家里东摸摸西看看，把房子的各个角落都打扫得很干净，偶尔也看看书，要不然就和我的朋友聊天。早上睡到快中午才起床，也没睡着，就是赖在床上不想起。一天只吃两顿饭，人家放假回家长膘，我放假回家减肥。
其实，我应该趁着暑假找点事情做，可想到大学快毕业，以后有做不完的事，就打了退堂鼓。
这天，我刚洗漱完，躺在床上无聊地翻着手机，想要找人说说话。于是就给我的高中同学兼死党杨瑞立发去消息。
杨瑞立是我高三时候的同桌，她在家里排行老三。她妈妈为了生她，跑遍了他们村所有的山洞，最后，成功躲过追捕队，把她带到了这个世界。虽然我和她家人接触很少，但是我对她们家里的事了如指掌。她有神奇的魔力，上一秒在哭，下一秒又开始笑了。
她曾经在教室里生气跺脚把老师招惹上来了，老师以为教室里有人拍篮球，准备逮人，结果扑了个空。她内心无比柔软，钟爱台湾偶像剧和泰剧。
她很招人喜欢，班上的男生女生都喜欢逗她，她有个外号叫立哥。她是走读生，每天早上都背着个大书包，里面装着给同学们带的蒸饺包子之类的早餐，捂得她的书包都酸了。每天晚上下自习都有人拿给她万能充和手机电池，第二天来的时候已经充满电了。
她上高中，她妈妈就跟着进城做小生意。有的时候帮着给食堂送土豆，有的时候在街上卖小菜。送土豆的时候她会帮她妈妈推车，然后再赶到教室上课。
我很羡慕她，从小到大，她妈妈一直在她身边，晚上还会给她留宵夜。每次遇到她和她妈妈，她妈妈总是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偶尔批评她都是用温柔的话。
而我，小学四年级就开始住校了，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和妈妈的关系更是一塌糊涂。一言不合就吵架，我们之间有禁区，一旦有人触碰，必得双双爆雷。
我和瑞立的缘分始于一次哭泣，我和同寝室一个关系好的女生闹翻了，她四处联络人孤立我，我难过地坐在位置上哭，她看我哭就给我擦眼泪。从那以后，我们开始惺惺相惜，即使上大学在两个不同的省，但经常都会通电话，诉说日常。而且我俩都一样，是孤独的单身狗。
这个点，不知道她会在干嘛，也许睡觉了，也许在帮她妈妈刮土豆。我关掉手机，想要入睡，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乱糟糟的，不断想起躺在邱宇怀里的画面，真是羞死了。
我忍不住又打开手机看了看，瑞立没回我信息，邱宇也没给我发信息。长夜漫漫，我决定找点事情做。
学校里寄回来的书已经到了，加上高中的书本和教辅资料堆成了一座小山，我翻下床，开始整理房间角落里的书。
翻出高中时期的笔记本，里面有课堂笔记，随感日记，还有写了开头就没下文的小说。我从书堆里抽出哥哥给我买的新书，只看了一本，还有好几本还没拆封。
或许我应该买个书架把它们归置归置。说干就干，我转身上淘宝买了个枫木色自由组合格子书柜，等柜子回来，把书都摆上去，我的房间就更有格调了。
正当我坐在地上乱翻时，手机响了。我兴冲冲地跑到床头，拿起来一看，是邱宇。我心里有几分得意，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让它响了几声才按下了接通键。
“还没睡啊，出来塞。”我心里有几分扔下他的歉意，便一改往日爱搭不理的态度，换好衣服就下了楼。
他还是骑着摩托车，站在旁边的角落里等我，我们又去了房子外面的河滩。天空像清水中滴入了蓝色的墨水，静谧而神秘。连续很长时间没下雨，小河蜷在河床的角落里，弯弯曲曲地流向远方，河床上铺满了乳白色的石子，在夜色中反照出微弱的光。
我们走在河堤上，脚步轻盈，周围传来蟋蟀的吱吱声。河堤很窄，没办法两个人并排而行。他走在前面，转过身来拉着我的手，我没甩开，任由他牵着。走到河滩里，他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顺手揽过我，把我圈在他的怀里，让我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呢！”言语中似乎有些责怪。
“谁让你说要去，再说我有顺风车，可以省钱。”他听懂了我的意思，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我又不干嘛！就像现在这样，抱抱你，和你说说话。”
我没看他，望着远方说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干嘛望着那边。”他转过我的头，“我要你看着我。”他就盯着我看，我眼神乱飘，尽量不去看他。
没给我多少反应时间，也没事先预告，猝不及防，他吻我了。虽然是晚上，但我的眼睛瞪得老大，像红外线下的夜行动物。
我居然就这么和他接吻了，他不怎么会吻，我们四片嘴唇贴在一起，好像在打架。渐渐地，他开始啃我了，我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沾上他的唾液。
见我没拒绝，他有些得寸进尺，开始把手往我衣服里伸。就在他准备掀开我的内衣时，我推开了他，忽地站起身，差点没站稳，又倒在了他身上。
“流氓。”
他好像接受我这么称呼他，大言不惭地说道：“我是个男人，我喜欢你，就是想和你。”他没接着往下说了，我心里生出几分反感，同时也在惋惜我失去的初吻。
难道那些谈恋爱的人也这样吗？有过亲密接触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刘子瑶和罗奇在一起的时候，罗奇喜欢拉她的手，偶尔也靠在她身上，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对老夫妻。刘子瑶没说过她和罗奇私下里相处的细节。我觉得问别人这些事是羞耻的。
我警告道：“以后老实点儿，别是对我动手动脚。”
他不以为意，拉着我坐在了旁边。“这两天，你有没有想我。”
“切，没有。你这几天在干嘛呢。”我对他这几天不联系我有些不满。
“这段时间村里忙，我们跑了好几个社，晚上回来所有的走访资料都要做成电子表格，他们不会，都得我来做。”他平静地叙述着，没多少情绪，也没有抱怨。
“那你可以和他们分一分啊。”我不了解他工作的细节，自顾自地认为，工作中，大家得配合。
“都是些老头了，而且村支书和村主任我都得叫叔，他们不会用电脑，我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再说了，后面还可能有求于他们，多做点就多做点吧。”
“有求于他们？干嘛？”
“想找点资金做生意，我还是想开店，只是还没想好做什么。”这是我们第一次聊起工作的事儿，他做什么，有多少工资，我从没问过。
而我，给自己规划的路径很明确，教师资格证笔试已经过了，等面试通过后就可以参加招聘考试。
“为什么一定要开店，你不是说要拿学历吗？”比起开店，他拿个文凭更让我上心。
“我也报名了啊！可一时半会儿又拿不到，村里工资低，钱不够花。”也是，我每个月有爸妈兜底，可他不行。
我爸妈这两年在外面打工，还了不少债，电器家具也都换新，也不克扣我们的压岁钱了。反倒是很多回乡发展的，大多没赚到钱，没两年又出门了。
“余娴，以后我叫你娴娴好不好。”他又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好像每时每刻我都想和我身体接触。
“娴娴，还不如叫嫌弃呢！”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家里人都没这么叫过我。
“我才不嫌弃你呢！我喜欢你。”我不知道他喜欢一个人靠什么界定的，我们相处时间很短，他喜欢我什么呢？说起喜欢这两个字，我极不自信，一定要找到一个他喜欢我的理由，不然都是见色起意。
他说肉麻的话，我是不附和他的，便转移了话题。“你喜欢看书吗？”
“不喜欢。我一看满页的文字就瞌睡。”
“那你喜欢什么？”
“读书的时候，我喜欢做数学题，当一道难题做出来和参考答案一致的时候，就特别有成就感。”
他数学确实比较好，是数学老师喜欢的苗子。班主任对他的评价是，脑袋聪明，就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和你相反，我讨厌数学。从初中的图形拼接，到高中的空间几何，我就没听懂过，高三初三以前我数学从来没及格过。而且数学老师搞歧视，明明我先去他办公室，他把我晾在一边，先给成绩好的学生讲题。”
他看着我滔滔不绝的样子，笑了。“怎么这些事儿你还记得，你数学虽然差，但你考运好。”
确实，我中考高考都超出预期，除了运气外，我应该还是有一点实力的吧。
“其实，你是个读书的苗子，不读书好可惜。”说这种话很多余，徒增烦恼。
他叹了口气。“我也是出去混了之后才明白，当初不读书确实是冲动了。以前班上很多比我成绩差的同学，现在都在上大学，他们看到我的时候，好像都在可怜我，觉得我是个没读书的可怜鬼，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把头靠在了我的身上。“还好，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还愿意和我交往。”
“你想太多了，这世界这么多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读书才能出人头地。”说这话的时候，我没看他，因为不是我的真实想法。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是个学富五车的人，能够让我崇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