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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夜雨奔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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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墙在夜色中如巨兽蛰伏。
陆寻舟和裴晏浑身狼狈，血污混着烟灰，在城门口被守军拦下。裴晏亮出锦衣卫腰牌，守将验看后脸色大变，立刻放行。
“去驿馆，找曹公公。”裴晏低声道，“他是陛下身边的老人，可信。”
曹公公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此次随驾南巡。见两人模样，他屏退左右，关上门。
“出什么事了？”
陆寻舟将七星局、慕容怜、下月十五的阴谋和盘托出。曹公公听得脸色发白，手中茶盏“哐当”落地。
“刘墉、陈望、王守仁……这些人，可都是朝廷栋梁！”他声音发颤，“若真如你们所说，陛下南巡，岂不成了自投罗网？”
“公公，当务之急是拿到证据，在陛下抵金陵前，将这些内鬼一网打尽。”裴晏道，“慕容怜的地宫虽毁，但他必然还有备份名册。且下月十五之期，他定会提前动作。”
曹公公沉吟片刻：“咱家这就密奏陛下，暂停南巡。但奏折往返需时日，恐来不及。”
“不必暂停南巡。”陆寻舟忽然道，“将计就计。”
裴晏和曹公公同时看向他。
“慕容怜想借陛下南巡之机发难，我们便给他这个机会。”陆寻舟眼中闪着冷光，“南巡照常，但布下天罗地网。趁七星聚首，一网打尽。”
“风险太大！”曹公公摇头，“万一有失，陛下安危……”
“所以需要锦衣卫和刑部全力配合，更需要……”陆寻舟看向裴晏，“一个诱饵。”
裴晏瞬间明白：“我？”
“慕容怜想收服你，必定会再找你。你假意投诚，混入七星局核心，拿到名册，里应外合。”
“不行！”曹公公反对，“太危险，裴大人身份特殊，若被识破……”
“我去。”陆寻舟道。
“不。”裴晏按住他手臂，指尖用力，“慕容怜更忌惮你，我去更合适。且我是锦衣卫，本就常在暗处行事。”
两人对视，眼中都有担忧，但更坚定。
最终，曹公公长叹一声：“罢了，咱家会密奏陛下，请调禁军精锐暗中布防。但你们……务必小心。”
离开驿馆，已是后半夜。金陵城宵禁，长街空荡，只有更夫梆子声远远传来。
两人在暗巷中暂歇，处理伤口。裴晏肩上的刀伤又裂开了，陆寻舟撕下干净衣襟重新包扎。
“陆寻舟，”裴晏忽然开口，“若我回不来……”
“没有若。”陆寻舟打断他，手下用力，裴晏疼得“嘶”一声。
“轻点！”
“疼才能记住，”陆寻舟低头包扎，声音闷闷的，“记住要活着回来。”
裴晏看着他低垂的侧脸，烛火下，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他忽然伸手，碰了碰陆寻舟的脸颊。
陆寻舟一僵。
“你也小心。”裴晏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看向巷外，“刑部里有内鬼，你身边的人，未必可信。”
“我知道。”陆寻舟打好结，起身，“回客栈，天亮前出城。慕容怜必在寻我们，金陵已不安全。”
两人趁着夜色潜回客栈，简单收拾，骑马出城。东方既白，晨雾弥漫，金陵城在身后渐行渐远。
“去哪？”裴晏问。
“扬州。”陆寻舟道，“慕容怜说七星局断尾求生，西山银矿虽毁，但其他据点必会加强戒备。唯有扬州钱庄，是联络枢纽，慕容怜定会派人接管。我们去守株待兔。”
“若他不来呢？”
“他会来。”陆寻舟目视前方，“因为下月十五之前，他需要大量银钱打点。扬州钱庄，是他最后的金库。”
马蹄嘚嘚，踏碎晨露。前路未卜，但两人并辔而行，仿佛这世间艰险，不过寻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