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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皇陵风起，懒语破新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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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的秋来得悄无声息。庭院里的菊花竞相怒放，黄的似金，白的如雪，簇拥着青石小径，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草木香。沈清晏披着一件素色披风，坐在回廊下的竹椅上，手中捏着一把竹剪，正慢悠悠地修剪着盆栽里的枯枝。阳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岁月静好得仿佛前尘往事都成了镜花水月。
“娘娘，刚晒好的桂花糕，您尝尝？” 翠儿端着一个白瓷碟走来，碟子里的桂花糕色泽金黄，还冒着淡淡的热气。这些年，翠儿也褪去了当年的青涩，眉眼间多了几分沉稳，只是看向沈清晏的眼神，依旧满是亲近与恭敬。
沈清晏放下竹剪，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甜而不腻的香气在舌尖化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还是你手艺好，比京城御膳房做的还合我胃口。”
“娘娘喜欢就好。” 翠儿笑着应道，“小禄子去山下买笔墨了，顺便打探京城的消息，估摸着也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小禄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跑来，脸上没了往日的从容，神色慌张，额头上满是汗珠。他一路跑到回廊下，喘着粗气说道：“娘娘…… 不好了…… 出大事了！”
沈清晏手中的桂花糕顿在半空，眉头微蹙。在这皇陵中，能让小禄子如此失态的，定然不是小事。她缓缓放下糕点，拿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压下心中的波澜：“别急，慢慢说。是京城出了变故，还是陛下那边有状况？”
“都不是……” 小禄子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 是玄宸！他回来了！”
“玄宸？” 沈清晏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当年玄宸被流放边疆，陛下特意下令终身不得回京，且边疆守军严密，他怎么可能回来？“你打探清楚了？他怎么回来的？现在在哪里？”
“千真万确！” 小禄子连忙点头，“山下的村民都在传，三日前，有一支神秘的队伍出现在边境，一路朝着皇陵的方向赶来，为首的正是玄宸！听说他当年流放途中被前朝残余救走，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还找到了当年先帝藏起来的‘玄铁营’兵符！”
“玄铁营？” 沈清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曾在先帝的密档中见过记载，玄铁营是先帝开国时组建的精锐部队，个个以一当十，后来因为过于凶悍难以掌控，被先帝封印在西域边境的山谷中，兵符也被拆分两半，分别藏了起来。玄宸竟然找到了兵符，这意味着他已经掌控了玄铁营！
“不仅如此！” 小禄子继续说道，“村民还说，玄宸这次回来，是为了找您…… 不，是为了找皇陵里的一样东西。他们说，当年先帝不仅留下了镇国玺，还在皇陵中藏了一件能克制镇国玺的宝物，玄宸想要得到那件宝物，推翻陛下，夺回江山！”
沈清晏沉默了。她在皇陵住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还有其他宝物。先帝的密档中也只字未提，难道是玄宸为了蛊惑人心编造的谎言？可玄铁营兵符是真的，这让她不得不警惕。
“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翠儿也慌了神，“玄宸带着玄铁营，来势汹汹，皇陵的守卫薄弱，根本抵挡不住啊！要不我们赶紧通知京城，让陛下派大军前来支援？”
“通知京城需要时间，玄宸恐怕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沈清晏站起身，走到庭院中，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而且，这件事蹊跷得很。玄宸若是想推翻陛下，直接攻打京城便是，为何偏偏要来皇陵找什么宝物？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小禄子，你立刻去清点皇陵的守卫，将所有能用的人手都组织起来，加强戒备，尤其是皇陵的入口和先帝的地宫，绝不能让任何人轻易靠近。翠儿，你去整理先帝的遗物，仔细查找有没有关于所谓‘宝物’的记载，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是！” 两人齐声应道，立刻分头行动。
沈清晏独自站在庭院中，心中思绪万千。她本以为可以在皇陵安度余生，远离所有纷争，可命运似乎总是不愿让她如愿。玄宸的归来，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她向往已久的摆烂生活。
她走到先帝的灵位前，点燃三炷香，深深一揖：“先帝，玄宸回来了，带着玄铁营，要来皇陵找所谓的宝物。您当年到底有没有留下其他东西？若是有，您为何不告诉我？难道您早就料到今日的局面？”
香烛的烟雾袅袅升起，映照着先帝的牌位，沉默无言。沈清晏看着牌位，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当年刘公公说过，镇国玺的秘密远不止调动兵马那么简单，或许皇陵中的 “宝物”，与镇国玺的终极秘密有关。
就在这时，翠儿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娘娘，找到了！这是在先帝遗物的夹层中发现的，像是一本日记，里面提到了‘玄阴石’！”
沈清晏连忙接过小册子，翻开一看，上面是先帝的笔迹，字迹苍劲有力。其中一页写道：“玄阴石，产于西域玄阴山，能吸天地阴气，克阳刚之力，与镇国玺相生相克。镇国玺遇明则兴，遇玄则碎，而玄阴石，可破‘遇玄则碎’之咒，让玄氏之人也能掌控镇国玺。此物凶险，若落入奸人之手，天下必乱，故藏于皇陵地宫，与先帝同眠，永绝后患。”
“玄阴石！” 沈清晏心中一震。原来玄宸要找的不是什么克制镇国玺的宝物，而是能让他掌控镇国玺的玄阴石！他想要得到玄阴石，破解镇国玺 “遇玄则碎” 的限制，然后利用玄铁营和镇国玺，推翻陛下，夺取江山！
“不好！地宫！” 沈清晏突然反应过来，“玄宸的目标是地宫！他知道玄阴石藏在那里！”
她立刻朝着地宫的方向跑去。皇陵的地宫位于灵殿的后方，入口隐蔽，由厚重的石门封锁，平日里只有祭祀时才会打开。沈清晏赶到时，小禄子正带着几名守卫在石门旁戒备。
“娘娘，您来了！” 小禄子连忙上前，“我们已经加强了这里的守卫，不会让任何人靠近的。”
沈清晏点点头，目光落在厚重的石门上。石门上刻着复杂的符咒，是先帝当年请高人所画，用来封印地宫，防止外人闯入。她伸手摸了摸石门，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微弱阴气，想必就是玄阴石散发出来的。
“轰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是守卫的惨叫声。沈清晏脸色一变，知道玄宸的人已经攻进来了。
“守住石门！绝不能让他们进来！” 沈清晏厉声吩咐道。
小禄子立刻率领守卫做好战斗准备，手中的兵刃紧紧握在手中。很快，一群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便出现在通道的尽头，个个面目狰狞，杀气腾腾，正是玄铁营的士兵！
为首的一人，身着银色铠甲，面容冷峻，正是玄宸。他的脸上没有了当年的青涩与怨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冷漠，眼神如冰，死死盯着沈清晏：“沈清晏，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躲在这皇陵中，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玄宸，你违抗皇命，私自回京，还率领玄铁营作乱，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唾弃吗？” 沈清晏语气冰冷，手中悄悄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剑。
玄宸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天下人唾弃？我玄氏一族本就该是天下的主人！当年先帝窃取江山，如今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沈清晏，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打开地宫，交出玄阴石，我可以饶你不死，让你继续留在皇陵养老。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休想！” 沈清晏怒喝一声，“玄阴石乃不祥之物，若落入你手中，天下必乱，百姓必遭涂炭！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敬酒不吃吃罚酒！” 玄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挥手示意，“玄铁营，给我上！拿下沈清晏，打开地宫！”
玄铁营的士兵立刻冲了上来，他们个个武艺高强，悍不畏死，皇陵的守卫根本不是对手，很快便溃不成军，纷纷倒地身亡。小禄子手持长枪，奋力抵抗，却也寡不敌众，被几名士兵缠住，身上多处受伤。
翠儿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沈清晏拦住：“你保护好自己，这里交给我！”
沈清晏纵身一跃，手中短剑出鞘，朝着冲在最前面的玄铁营士兵刺去。短剑如闪电般划过，士兵惨叫一声，倒地身亡。可更多的士兵涌了上来，将沈清晏团团围住。
玄铁营的士兵招式狠辣，出手便是杀招，沈清晏虽然武艺不弱，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都是精锐。很快，她的手臂便被一名士兵的长刀划伤，鲜血直流，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娘娘！” 小禄子见状，心急如焚，想要冲过来帮忙，却被士兵死死按住，难以脱身。
玄宸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清晏，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否则，等你力竭而亡，我一样能打开地宫，拿到玄阴石。”
沈清晏咬紧牙关，忍着手臂的剧痛，继续与士兵周旋。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倒下，玄阴石就会落入玄宸手中，天下就会陷入战乱，她多年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可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抓住她的破绽，一刀砍向她的后背。沈清晏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受了这一刀，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踉跄着倒在地上。
“娘娘！” 翠儿惊呼着冲过来，抱住沈清晏，泪水夺眶而出，“娘娘，您怎么样？您别吓我啊！”
玄宸走到沈清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得意：“沈清晏，你终究还是输了。现在，该告诉我地宫的石门怎么打开了吧？”
沈清晏趴在地上，嘴角不断涌出鲜血，眼神却依旧坚定：“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
“是吗？” 玄宸冷笑一声，转头看向翠儿，“那我就杀了她，再慢慢折磨你，直到你说出石门的秘密为止。”
翠儿脸色惨白，紧紧抱着沈清晏，浑身颤抖，却依旧倔强地说道：“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玄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拔出腰间的长剑，就要朝着翠儿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宫的石门突然 “轰隆” 一声，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阴气从地宫中涌出，让整个通道都变得冰冷刺骨。
“这是怎么回事？” 玄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头看向石门。
只见石门打开的瞬间，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地宫中缓缓走出。那人身着黑色长袍，头戴斗笠，身形佝偻，看不清面容，周身散发着与玄阴石相似的阴气，让人不寒而栗。
“是谁？” 玄宸厉声喝道，手中的长剑对准了黑色身影。
黑色身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斗笠滑落，露出一张苍老而熟悉的面容。沈清晏、翠儿与小禄子同时惊呼出声：“刘公公！”
刘公公竟然没有归隐山林，而是一直藏在皇陵的地宫中！
刘公公看着众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他的目光缓缓落在玄宸身上，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玄氏余孽，竟敢擅闯皇陵地宫，觊觎玄阴石，今日，老奴便替先帝清理门户！”
玄宸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强作镇定：“刘公公？你以为你一个老不死的，能拦得住我和玄铁营？识时务者，立刻交出玄阴石，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刘公公冷笑一声，身形突然一闪，如鬼魅般冲到一名玄铁营士兵面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刘公公一掌拍中胸口，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当场气绝身亡。
玄铁营的士兵见状，纷纷冲上前，想要围攻刘公公。可刘公公的武艺实在太高强，身形飘忽不定，掌法狠辣，每一招都直击要害，玄铁营的士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纷纷倒地身亡。
玄宸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刘公公的武艺竟然如此高强。他知道，今日想要拿下玄阴石，恐怕没那么容易。
刘公公解决掉身边的士兵，转头看向玄宸，眼神冰冷：“玄宸，你父亲玄靖王执迷不悟，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你为何还要重蹈他的覆辙？玄阴石凶险无比，你若强行掌控，只会被阴气反噬，自取灭亡！”
“少废话！” 玄宸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父亲失败了，不代表我也会失败！只要能得到玄阴石，掌控镇国玺，就算是被阴气反噬，我也在所不惜！”
说完，玄宸手持长剑，亲自朝着刘公公冲去。刘公公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攻击，同时一掌拍向玄宸的胸口。玄宸连忙举剑抵挡，却被刘公公掌中的阴气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流出鲜血。
“你的武艺，比你父亲还差得远。” 刘公公语气冰冷，一步步逼近玄宸。
玄宸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他知道自己不是刘公公的对手。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玄铁营的士兵死伤惨重，若是今日不能得到玄阴石，他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他咬了咬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香囊，朝着地上摔去。香囊碎裂，冒出一阵黑色的烟雾，与地宫中的阴气混合在一起，变得更加浓郁。
“这是…… 玄阴粉！” 刘公公脸色一变，“你竟然提炼了玄阴石的阴气，制成了玄阴粉！”
玄宸哈哈大笑：“不错！这几年，我不仅找到了玄铁营的兵符，还找到了提炼玄阴粉的方法！这玄阴粉能增强阴气，削弱阳刚之力，刘公公，今日我看你还怎么拦我！”
黑色烟雾弥漫开来，刘公公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玄阴粉的阴气与地宫中的阴气相互呼应，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压制。
玄宸趁机冲上前，长剑直指刘公公的胸口。刘公公避无可避，被长剑刺穿肩膀，惨叫一声，后退了几步。
“刘公公！” 沈清晏见状，心中焦急万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伤势过重，再次摔倒在地。
玄宸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拔出长剑，再次朝着刘公公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公公突然转身，朝着地宫深处跑去，同时大喊道：“沈太后，玄阴石在地宫最深处的密室中，绝不能让玄宸得到它！用镇国玺的力量，或许能压制玄阴石的阴气！”
玄宸见状，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想跑？没那么容易！”
沈清晏看着两人消失在地宫深处，心中万分焦急。刘公公受伤，玄宸又有玄阴粉相助，恐怕不是对手。而镇国玺在京城，远水解不了近渴，她该如何是好？
“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翠儿扶着沈清晏，眼中满是担忧。
沈清晏看着地宫深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退缩了。就算没有镇国玺，就算身受重伤，她也要阻止玄宸，守护好玄阴石，守护好大启的江山。
“翠儿，你带着小禄子离开皇陵，立刻前往京城，通知陛下，让他派大军前来支援，同时将镇国玺带来。” 沈清晏说道，语气坚定，“我去地宫阻止玄宸，无论如何，我都会拖延到陛下赶来！”
“娘娘，不行！您伤势太重，地宫里面阴气森森，还有玄宸和玄阴粉，您去了就是送死啊！” 翠儿哭着说道，想要阻止沈清晏。
“现在没有时间了！” 沈清晏推开翠儿，挣扎着站起来，“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去！你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完，她拿起地上的短剑，踉跄着朝着地宫深处走去。阳光透过石门的缝隙，照在她的背影上，显得格外孤独，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翠儿看着沈清晏的背影，泪水直流，却也知道事态紧急。她咬了咬牙，扶起受伤的小禄子：“小禄子，我们走！我们必须尽快通知陛下，才能救娘娘！”
小禄子点点头，忍着伤痛，与翠儿一同朝着皇陵外跑去。
地宫中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阴气扑面而来，让沈清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伤口也传来阵阵刺痛。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短剑，一步步朝着地宫深处走去。
前方传来兵刃碰撞的声响与刘公公的惨叫声，沈清晏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她知道，一场新的恶战，已经拉开了序幕。而这一次，她能否战胜玄宸，守护好玄阴石，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她别无选择。为了大启的江山，为了天下的百姓，也为了她想要守护的摆烂生活，她必须全力以赴，战斗到最后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