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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契约曝光他傻了，要打工五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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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靴踏过枯草的碎响，在荒芜的田埂上显得格外清晰。
舟重曦立于这片寂静之中，目光扫过破败的庄园，萨麦尔初醒时的面容，却毫无征兆地撞入脑海，那双眼里漾着看见已死之人复生般的震惊，更沉淀着一种冰冷彻骨的藐视。
“是吗？可是我不喜欢不确定的元素！”
说完这句后她无视一旁的萨麦尔，转而去打量四周的荒凉。感到一缕白色短发垂落眼前，便用指尖轻轻一勾，将它挂回耳际。
“小姐，我的忠心，难道以小姐的契约还不够吗？一个被历史和时间遗忘的拥有永恒寿命的魔族而已。”
听着萨麦尔的声音离舟重曦的耳边越来越近，直到声音在耳后落下。感知身后的萨麦尔已退后立在一侧，她转身与萨麦尔相对而立。
她扬起脸，逆着光，嘴角弯得像新月尖角，眼睫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幽蓝色瞳孔像是藏在盒子里的针尖，带着平淡的语气说着。
“萨麦尔，我这样只会让我更想让你从这里个世界消失，之前的你对于这世界也不是这样吗？”
萨麦尔俯视的角度刚好能看清她微微偏头的动作，一缕碎发顺着耳廓滑落，掠过她笑得恰到好处的梨涡。
半眯的眼睛里，那片幽蓝色光正在缓慢地流转，如同夜色下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漫过堤岸。
“小姐，魔族和精灵族因此会执着于自己喜爱的事。有的喜爱杀戮、有点喜欢收集等各种各样吧。我比较喜欢未知，你身上有很多未知。”
“所以他们都死于自己的执念，你也是吗？”
对面的萨麦尔抬起头看向她，笑了笑。田间的风略过时吹起萨麦尔的长发，发丝发扬着，金色的瞳孔更明亮了几份。
“小姐，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舟重曦脸上还带着笑，手指间的火苗“呼”地爆开，变成一道红色利刃直刺萨麦尔心口。这一下毫无预兆，又快又狠，就是要命来的。
萨麦尔瞳孔一缩，在最后关头侧身闪开。火焰刃擦着他胸口过去，留下一道烧焦的血痕。他顺势抓住舟重曦手腕，反向一拧，瞬间反过来制住了她。
舟重曦几乎同时后踢翻身，裙摆扬起时，另一只手已经握着一把冰刃抵住了萨麦尔的喉咙。
灰金色的魔力撞在一起，气浪“嘭”地把两人震开。萨麦尔借力往后飘，悬在半空；舟重曦稳稳落地，抬头冷冷盯着空中的人。
“作为魔族的你有接近永恒的寿命，又没有说不能被杀死。”
手指上的冰刃与火焰一瞬间被收回，舟重曦看向不远的萨麦尔微微带着笑意。
对面的男子那手中的流转的魔力以及那脸上震惊的表情，舟重曦脸上的笑意更浓重的几分，暗自催动着契约上的法则力量。
微笑着一点点地靠近萨麦尔，看着那平淡的脸上越来越凝重的神情和手中溃散的魔力。
抬头望向空中的萨麦尔，舟重曦脸上不见丝毫被魔力震开的懊恼，反而漾开一抹笑意，她笑得有些愉快，又有些拿定主意的从容。
周围的枯草忽然齐齐倒伏下去，空中萨麦尔也随之身形一滞，猛然后退了一步。
“所以解除契约条件什么？”
气氛因这一问而更加微妙。舟重曦能清晰地感知到萨麦尔那外扩的魔力，如同实质般的压力。
她不敢深想，若自己的精神力引起对方注意会怎样，她的修炼体系与此界截然不同，这让她心底完全没底。
“那就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了？”
舟重曦话音刚落，悬空的萨麦尔便收敛魔力，稳稳落在那片枯草地上。在距舟重曦不远不近处停步，戴着干净手套的右手轻抬，朝她微微一欠身。
“财宝？权利？魔法使梦寐以求的魔法书？”
她的目光安静地落在萨麦尔身上，那种对高高在上对世俗的戏谑感，都被她无声地收入眼底。
反而让她略带微笑里甚至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仿佛在说：请继续，让我看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如果有人足够细心，会发现她低垂的眼睫下，目光正在不动声色地编织着什么——就像蜘蛛在暗处拉丝。等待着某个恰到好处的时刻，温柔地收紧最后一根丝线。
而抽身离开的萨麦尔在一侧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意外，眼睛中兴奋带着愉悦。舟重曦看着萨麦尔手中出现了一本书，似乎由活体皮肤与金属页构成。
黝黑温热的封面嵌有金色竖瞳，书脊血管搏动，金属书页上的文字随目光流淌重组，被一根冰冷秘银锁链紧紧缠绕封印。
“我所知的所有魔法结构式。”
看着这黑漆漆的魔法书让舟重曦心里反刍，怎么感觉也不像好东西，怎么感觉自己有些亏了。作为正道的修仙者，这个颜色很让人反感。
“当然！我很乐意看到小姐您在垂死之际能解析出一个高阶魔法，能打破这个世界的历史纪录。”
“是吗？这个契约只有五十年，五十年后自动解除而已！”
尽管萨麦尔那张令她依旧不怎么习惯的异域长相，嗅到了一丝不甘的气息。她的指尖在空气中迟疑了一瞬，缓缓稳稳地抓住这所谓的魔法书。
另一手两指并和有节奏地翻转着，舟重曦的两指指腹前出现一个小型的乾坤图，随后一一个光球带复杂的契纹出现在两人面前。
另一种手在凝聚灵气拂过光球，一条契纹光带被扯出，上面的文字已经变成这个世界的魔法译文。
看到这一幕的萨麦尔完全没有对自己还有五十年工作时有任何不满，反而紧盯着舟重曦的手指上那不断涌出的灵力看得入迷。这让她一愣，赶紧收起术法略有不满地说着。
“真丑！”
手指轻扬地带着轻慢的步伐转身离开，舟重曦正准备去打开封面时，魔法书已经自己打开。
封面的菱角划破她的手指，鲜血滴在封面的眼睛上，闭着的眼球睁开,魔法书猛地一抖，变成了一本普通的中式线装书。
“是吗？我非常愿意在我漫长的生命中，花费这一点点时间将小姐身上的谜团解开不是吗？”
“我这般的平易近人，我也挺期待你也能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那么小姐接下打算做什么？”
“耕种怎么样？”
舟重曦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这破败的庄园，这贫瘠的土地。她转念一想，魔族和精灵都永恒不死了，居然还要吃饭？
纵是昔日登临绝顶，受万宗朝拜，她内心最大的欢愉，也并非来自滔天的权柄。而是俯身田间，亲手培育灵植与灵谷的片刻。
那生机盎然的绿意，是她在无尽寿元中，所能触摸到的、最真实的安全感。
话音落下，她顺手便将书扔向萨麦尔。萨麦尔尚未来得及回神，只下意识伸手时那本魔法书竟在半空蓦然消失。
舟重曦眉梢微挑，心中刚刚闪过一个念头，消失的书便已稳稳重现于她的掌心。她对此仿佛习以为常，只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转身向小楼走去。
看向那破败的小楼的舟重曦脚下一顿，听着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来到后院，没入眼睛的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温室的骨架，只剩下一个锈迹斑斑的骨架。
大面积的玻璃早已碎裂脱落，残存的几块也布满裂痕和厚厚的污垢，几乎不透光。金属框架扭曲变形，许多连接处都已锈蚀断裂，看上去摇摇欲坠。
阳光从顶棚破损的的地方透进来的光，洒在地上的荒草上，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探向衣兜，指尖触到那枚唯一的银币，冰凉、坚硬。
日落东升，晨光还没有照到大地上时，舟重曦已经在庄园中，身后是几车崭新的木板、玻璃、红瓦等建筑材料。她坐在其中的一辆板车上，翻看着魔法书，往后一扔消失在空中。
“破书，没有一个实用的。”
话音未落，舟重曦已利落地跳下板车，快步走向小楼。她并指抬手，低声念动「去尘诀」，随即一步踏入昏暗的室内。
灵力随之涌动，她所经之处，尘土、铁锈、木屑等杂物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攫取，沿着精准的轨迹被尽数剥离、清除。
当她终于踏上屋顶时，时间已过去近两个时辰。汗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一滴滴坠在刚刚洁净的木地板上。
破漏屋顶上，盘膝而坐的她轻缓地吐纳着，一呼一吸之间感受远比在之修炼时灵力涌入经脉。一炷香，吐浊气，内视丹田。
感叹着魔法使仅靠法阵转化，对于此界的灵力简直是暴殄天物，她睁开眼看向下方。
丝质衬衫划出利落弧线，长裤衬出修长双腿，随动作带起行云流水般的动势凌空跃下。
她轻盈落地，动作利落站在车板上，鞋跟在木板上敲出清脆回音。戴着丝质手套的右手并指翻转。
「御物。」
她一手控制着木板，一手控制着工具，转身再次踏入楼中。待到重现身影时，日上三竿，楼前只剩下装载着玻璃的板车。
取出一侧布袋中的果实，缓缓咀嚼，直到最后一口将咽下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马匹嘶鸣接着是皮鞋踏断枯草的声音。
“小姐。”
顺着萨麦尔的眼神看过去的方向正是她刚修缮好的小楼，这座西式二层小楼静静地伫立在领地一隅，占地一百平方米。
它由敦实粗犷的原木构筑而成，新旧参半木材表面保留着天然的纹理与节疤，历经风雨的洗礼，泛着温润而古朴的光泽。
小楼呈简洁的长方形，陡峭的灰色石板屋顶下，二楼对称开设木窗。一楼的拱形门廊则缠绕着翠绿藤蔓，平添生机。
一楼应是开阔的公共区域——客厅与厨房相连，高大的石砌壁炉无疑是冬日里的温暖核心。
而二楼，则必然是静谧的私人居所，卧室与书房临窗而设，将充足的光线与远处的风景一同纳入室内。
目光收回的刹那，舟重曦已着手将图纸折起。她的动作轻缓而笃定，她把纸折好放进口袋，像收起了什么还没想完的事，妥帖地安置。
“嗯。”
“小姐，接下的工作是？”
“放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