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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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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慕容相在,许怀瑾的日子变得无聊又单调起来,好在有陆玄。
许怀瑾最近摸清楚了周围的情况,院落在巷子深处,每个院落相隔的位置并不是很远。左边一排排过去,有商人,有普通人家,天不亮就起床去集市上贩卖东西;右边一排排大多数都是工人,天还没亮就听到了开门声。
几家小孩也乖巧,熟了后,邻里之间也有走动。许怀瑾感叹他们日子过得清贫,却又很勤奋,为生活忙碌奔波。
许怀瑾偶尔会给来玩的小孩零嘴,久而久之,周围的邻居有事忙不开,都会把小孩送到许怀瑾家里,托付他帮忙看个一时半会。许怀瑾也很乐意,单调平凡的日子就这么过去,连慕容相都给忘到了身后。
直到飘起小雪,许怀瑾才惊觉慕容相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他叫来陆玄,直白问道:“陆玄,慕容相离开多久了?”
“十七天。”陆玄记得日子,安慰道:“公子不用担心,慕容少……公子无事,就是有些忙,走不开而已。”
陆玄及时改口,差点说错了话,他低下头不敢去看许怀瑾的脸。许怀瑾却没注意到这些,他只知道,慕容相快一个月没回来了。慕容相走时说过,不是说只出去几天就回来吗?怎么一走就走了这么久呢?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许怀瑾有些担心他,“现在都下雪了,他一个人在外面会照顾好自己吗?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啊。”他抓住陆玄的手臂,一脸着急,“你是不是和他经常联系?可恶,居然不告诉我。”
陆玄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慕容公子确实和属下有联系,但慕容公子很忙,只是交代要照顾好公子。”
“我觉得我生活得挺好的,那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许怀瑾目光幽怨。
“公子是在担心慕容公子吗?”陆玄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萦绕在心头的疑惑。
许怀瑾丝毫没怀疑,张口就来:“我和他是朋友啊,担心朋友难道不正常吗?”他纳闷,“你身为下属,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感觉好像和他有点什么一样。”
这里临近过年,他担心再不找人就回不了家了,慕容相可是答应他,要带他去见慧通大师的。但现在慕容相一直没回来,这算怎么回事?
陆玄心里涌上一丝愧疚,低头道:“是属下逾矩了,请公子责罚。”陆玄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一副认罚的模样。
许怀瑾一脸震惊,连忙把陆玄扶起来:“你说你,你这是干什么呢?不过是说错几句话而已,下次不说就是了嘛,用得着这么严重吗?”许怀瑾不想看到他这般模样,把人赶出了房间,“快走快走,待会儿陆散要给我送吃的来。”
陆玄被推出房门,正遇到陆散端着饭菜进来,他默默往旁边让开身子。陆散啧了一声,斜了他一眼:“惹公子生气了?榆木脑袋。”
“公子。”陆散声音柔和,“午饭来了,快吃饭,刚出锅呢。”
许怀瑾送走了陆玄,心里松了口气,闻着空气里的香味,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快快快,我正好饿了。”他坐到凳子上,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夹菜,“呼呼,手艺真好。”他朝陆散竖起大拇指,边吃边呼气,“你们也去吃饭吧,别饿着了,记得房间里要放炭啊。”
“得嘞。”陆散喜笑颜开走出去,见陆玄还立在门口,拉着他往厨房走去,“先去吃饭,公子这会儿可没空搭理你。”
陆玄无奈,自知一时说错了话,但他不后悔。他能看出少主对许公子的情意,可许公子在感情这方面不开窍,他想替少主问清楚。虽说许公子不开窍,但许公子心里亦是有少主的,就是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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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时隔一个月,慕容相终于再次出现,带着一身寒风和白雪。
永安下了场大雪,冰雪覆盖,世界白茫茫一片。
许怀瑾双眼一亮,惊喜地跑到慕容相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他:“你瘦了,怎么样?这个月还好吗?”随即他抱怨道,“你一走就走一个月,我可担心死你了。”
慕容相怕把身上的寒气带给许怀瑾,往后退了退,眼角眉梢尽是温柔:“别靠太近,会冷到你。先进去吧,外面风大。”
慕容相回来,陆玄有眼色地退下去,陆散几人又是做饭又是烧水的,很快慕容相身上就暖了起来,和许怀瑾坐在一起说话。
“……我现在是魔教少主,事情就是这样,其中凶险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也不想你担心,所以就没告诉你。”慕容相拉着许怀瑾的手,慰藉着这一个月以来的思念之情。
许怀瑾听得瞪大眼睛,脸色精彩万分:“哇,你好厉害,这么说来,你坐实了魔教的身份,那江湖上想要你死的人,岂不是更多了?”
“临近新年,你这张嘴啊。”慕容相无奈,屈指敲了敲他的脑门,“什么死啊活的,呸呸呸,一点儿也不吉利。”
“是是,怪我。”许怀瑾捂住脑门,神色不满,“慕容相,你胆子大了啊,之前你都不动手动脚的,现在就开始露出原形了?”
慕容相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我这不是很久没见你了嘛,一时激动。”他暗想,难道他今天的举动很反常,被察觉到了吗?他又转念一想,如果被阿瑾察觉到他的心思,阿瑾会怎么做?是厌恶他,远离他,还是老死不相往来?
“对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那个慧通大师?”许怀瑾不由得带上期待,眼里是对回家的向往和迫不及待。
慕容相眸光一暗,听到这句话后所有的想法统统都消失了。
“不急,这大雪封山的,没有那么容易上金鸣山。”慕容相轻声细语道,一脸自责,“怪我,明明知道阿瑾急着回家,反倒是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对不起。”
“哎呀,其实也没事。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明年再去吧。”许怀瑾心知这种事情也急不来,只能按捺下来。听到慕容相道歉,一脸愧疚的模样,他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这不怪你,我知道你的事情也很棘手,是我太急躁了。”
“好了,事情既然说开了,那就别一直想了。明年所有的事情都会回到正轨,届时我定会亲自带你去金鸣山见慧通大师。”慕容相安慰道,同时转移了话题。
他可怜兮兮道,“阿瑾,之前有人来暗杀我,我背后的伤还没好,你可以为我上药吗?”
许怀瑾一脸紧张,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哪儿伤到了?快给我看看。”
“不急,先去房间里,这里冷。”慕容相一脸为难,“我一个人难免照顾不好自己,我可以去你房间吗?”
许怀瑾没有多想,一口答应下来:“当然了,我们都不知道你会突然回来,其他房间还没放炭火,冷极了。你身上有伤,先睡我这儿。”许怀瑾拉着他起身,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许怀瑾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很是干净。他怕冷,一进屋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慕容相打量他的房间,胸腔里也暖暖的。
他走到床边脱鞋脱衣,露出满是肌理的背部,趴在了床上。
他带着一股疲惫,冲许怀瑾笑了笑:“阿瑾,那便劳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许怀瑾走过去,看到慕容相背上的伤,眼眶和鼻尖顿时酸酸的。
是剑伤,有点长,正中肩胛骨的位置。
来之前慕容相匆匆上过药,绷带被血浸透。慕容相硬是拖着伤和他说那么多话,还跟没事人一样洗澡、吃饭。
许怀瑾心中闷闷的,语气不好:“你明明知道自己受伤了,你还硬撑着干嘛?”
慕容相勾唇一笑,眉眼温柔:“你不是担心我吗,我的伤没有大碍,不过是皮外伤罢了。跟你说我的事情,能让你安心。”
慕容相五官本就锋利,不笑时浑身都是冷冽的杀气,不可触犯;现在他笑起来,五官柔和,好似眼中只能看到许怀瑾一个人。
迎着那包容又温润的目光,不知为什么,许怀瑾大脑有些晕晕乎乎的,浑身热热的。
他逃也似的离开:“那什么,我去打盆热水来,帮你好好整理一下背后的伤。”
看到许怀瑾泛红的脸,慕容相恍然大悟起来,眉梢微挑。他趴在床上,脑袋埋在臂弯处,闷笑出声。
许怀瑾啊许怀瑾,你心动不自知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会给你逃避的机会了。
慕容相满足地闭上眼睛,心情奇妙地愉悦,恨不得就这样冲出去,让火热的心冷却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