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 9 章 ...
-
祁羡是被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阳光晃醒的
眼皮沉得像灌了铅，他费了好大劲才掀开一条缝，视线里先是模糊的光晕，过了几秒才聚焦——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细碎的光，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却还残留着一点属于陆泽川的体温
宿醉般的钝痛从太阳穴蔓延开来，伴随着腰腹处隐约的酸胀，祁羡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想起昨晚那些混乱又灼热的片段。他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指尖触到光滑的皮肤时，耳廓“腾”地一下就红透了
“醒了？”
低沉的嗓音从浴室方向传来，带着刚沐浴完的湿润水汽。祁羡僵硬地转头，就见陆泽川裹着条松垮的浴巾走出来，发梢还在滴水，水珠顺着紧实的锁骨往下滑，没入浴巾边缘消失不见。他身上的热气像团小太阳，刚走近床边，祁羡就觉得空气都变烫了
“宝宝，你好香。”陆泽川俯身，带着沐浴露清香的怀抱毫无预兆地罩下来，下巴在祁羡颈窝蹭了蹭，湿热的呼吸扫过皮肤，惹得祁羡浑身一颤
“走开！”祁羡猛地推他，力道却软得像棉花，“你身上好烫，跟个火炉似的。”话虽这么说，指尖触到对方温热的皮肤时，他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昨天晚上这人可不是这样“烫”的，那是能把人烧化的热度，连带着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缠得他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陆泽川低笑一声，非但没退，反而变本加厉地把湿漉漉的头发往祁羡脖子上蹭，水珠顺着发梢滴在他锁骨上，凉得祁羡激灵灵打了个颤。“嫌我烫？昨晚是谁抱着我脖子喊热的？”
“你闭嘴！”祁羡的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陆泽川顺势握住手腕按在枕头上。两人靠得太近，对方胸膛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过来，祁羡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被子只堪堪盖到腰际，顿时慌了神
“出去！”他挣扎着想抽回手，另一只手死死拽着被角，生怕那点遮羞布被扯掉，“我要穿衣服了，你出去！”
陆泽川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和紧抿的唇，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他当然知道祁羡要干什么，只是逗逗他而已。昨晚这小家伙累坏了，现在脖子上还留着自己啃出来的红痕，再闹下去怕是要真生气
“行行行，我出去。”他松开手，在祁羡额头上啄了一下，声音放软了些，“我在楼下做早餐，穿好衣服下来。”
说完，他直起身，转身时故意把浴巾往紧了拢了拢，惹得祁羡又羞又气地瞪了他一眼。直到卧室门被轻轻带上，祁羡才像脱力似的瘫回床上，心脏“砰砰”跳得快要撞碎肋骨
他慢吞吞地挪下床，脚刚沾地，腰后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钝痛，疼得他瞬间弯下腰，倒吸一口凉气。昨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陆泽川把他按在地毯上时，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他后背，这人咬着他耳垂说“轻点动”，结果自己却半点没控制力道；后来他趴在床上喘不过气，陆泽川还非要拽着他的脚踝把人拖回来，说什么“换个姿势”……
“混蛋。”祁羡咬着牙骂了句，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他扶着墙挪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时手都在抖，指尖划过一排衬衫，最终挑了件最宽松的长袖——得把脖子上的红痕遮严实了，不然等会儿见了小愿，那丫头指不定要追问到什么时候
换衣服的动作慢得像蜗牛，每动一下都牵扯着浑身的酸痛。祁羡对着镜子系扣子时，看见锁骨处那片暧昧的印记，忍不住又瞪了眼紧闭的房门方向。陆泽川这人，看着斯文儒雅，做起事来怎么就没个分寸？
等他磨磨蹭蹭走到浴室，热水淋在身上时，紧绷的肌肉才稍稍放松。水流顺着头发往下淌，模糊了视线，祁羡抬手抹了把脸，忽然想起昨晚自己好像哭了。不是疼的，就是被陆泽川抱着哄的时候，那人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低低地说“羡羡乖”，像哄小孩似的，他就没忍住……
“丢死人了。”祁羡把脸埋在水雾里，闷声闷气地骂了句
等他换好衣服下楼时，陆泽川已经把早餐摆好了。煎得金黄的吐司，流心的荷包蛋，还有一杯温牛奶，旁边放着一小碟祁羡爱吃的草莓酱
“过来吃。”陆泽川坐在餐桌旁，穿着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肌肉。他抬眼看向祁羡，目光在他严实的领口处顿了顿，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
祁羡没理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吐司往上面抹草莓酱，力道大得像是在泄愤
陆泽川也不恼，慢条斯理地切着荷包蛋，把流心的那面推到祁羡面前：“多吃点，昨天晚上消耗大。”
“你闭嘴！”祁羡的脸“腾”地又红了，瞪了他一眼，却乖乖把那半颗荷包蛋吞了下去。蛋黄的温热滑过喉咙，带着点甜腥的香气，倒确实缓解了些空腹的涩意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祁羡咬着吐司，忽然想起什么，含糊不清地说：“等会去戎芙酒庄。”
陆泽川抬眸：“嗯？”
“沐野哥快生日了，小愿去布置场地了，我得过去看看。”祁羡把最后一口牛奶喝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那丫头毛手毛脚的，别到时候把场地搞得乱七八糟。”
陆泽川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我陪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祁羡挑眉，“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公司处理文件吗？”
“推了。”陆泽川说得轻描淡写，伸手揉了揉祁羡的头发，把他刚梳好的发型揉得乱糟糟，“你的事更重要。”
祁羡拍开他的手，心里却莫名有点软。他站起身，走到玄关换鞋时，陆泽川已经跟了过来，弯腰帮他系鞋带。手指不经意间碰到祁羡的脚踝，惹得他瑟缩了一下
“还疼？”陆泽川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他，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
“不疼了。”祁羡嘴硬，却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了缩，“赶紧走，别让小愿等急了。”
陆泽川没再追问，系好鞋带后直起身，拿起车钥匙：“走吧。”
车子驶出别墅区时，祁羡靠在副驾驶座上玩手机，刷到小愿发来的现场照片——气球拱门下摆着一排香槟塔，背景板上印着“林沐野生日快乐”的字样，粉白相间的配色，看得祁羡嘴角抽了抽
“这丫头审美还是这么堪忧。”他吐槽着，却把照片转发给了陆泽川，“你看，是不是太幼稚了？”
陆泽川扫了眼手机屏幕，轻笑：“挺好的，沐野会喜欢的。”
“他才不会喜欢，”祁羡哼了声，“沐野哥那人，看着冷淡，其实挑剔得很。去年给他准备的黑森林蛋糕，他说奶油太甜，今年小愿非要弄成草莓主题，我看他到时候肯定皱眉。”
话虽这么说，祁羡的手指却在屏幕上点了点，给小愿发了条消息：“背景板再加几个黑色气球，中和一下。”
陆泽川看着他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知道祁羡嘴上嫌弃，心里却把林沐野当亲哥看。当年若不是林沐野在他被家族排挤时伸手帮了一把，他也不会有今天
车子驶上高架桥，祁羡渐渐困了，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脖子上的红痕被衣领遮着，只露出一点泛红的皮肤。陆泽川下了高架桥放缓了车速，慢慢停在路边，悄悄把空调调低了些，又拿了条薄毯盖在他身上，才继续开车往前走
祁羡在半梦半醒间嘟囔了句什么，陆泽川没听清，只觉得这人难得安静的样子很乖。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祁羡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心头一片柔软
或许，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有吵有闹，有早餐的香气，有午后的阳光，还有一个明明害羞却嘴硬的小家伙在身边
至于林沐野的生日会，陆泽川倒没什么期待。他只是觉得，只要能陪着祁羡，哪怕是去看那幼稚的粉色气球，也挺好的
车子一路平稳地驶向戎芙酒庄，窗外的风景渐渐从高楼变成了连绵的葡萄园，空气里似乎都飘着淡淡的酒香。祁羡还在睡，眉头却舒展了些，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陆泽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慢点开，让这安稳的时刻，再久一点
